“什么？”
此话一出，古董店里顿时响起一道惊叹声。
先不管看门小童的表情，就光孙二宝那张脸，已经是红一阵白一阵了。
前一秒，唐老板还在那里迟疑不定。
转眼间的工夫，怎么又改了口风？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
听到孙二宝的话，唐老板微微眯起了眼睛。
却听沈川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唐老板，他就是打碎我青花瓷瓶子的人。”
“唉，可惜了！”
听闻这话，唐老板瞬间变了脸色，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发出感叹。
“可惜，可惜啊！”
“如此图案清晰，质地完好的器件，说是珍品也不为过，本应该被放到博物馆里珍藏，怎么能……唉！”
霎时间，古董店氛围突然凝重。
再看孙二宝，已经瞪大了眼睛，额头泛起了冷汗。
“老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明明就是一个破瓶子，怎么可能……”
“孙二宝，你到底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沈川冷喝一声。
此时，他已经是眉头紧皱，双手攥成了拳头。
“孙二宝，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谁让你不信呢？”
“可，可是……不可能，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沈川冷冷一笑，眼神愈发凛冽。
“准备好还钱吧。”
感受到沈川凌厉的目光，孙二宝一个头两个大。
情急之下，他突然拽住了唐老板的胳膊。
“老头，你再好好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赶紧放手！”
唐老板想要挣脱他的拉扯。
可惜架不住孙二宝牟足了力气，一时间竟然没拨开。
他冷哼一声，拍着胸膛说道：“我开店二十多年，看走眼的东西加起来，还不过一只手掌。这件青花瓷绝对是真的，而且是极品！”
孙二宝脑子嗡的一声。
竟然是真的元青花！
那不就意味着，值很多钱？
可孙二宝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又哭着喊着开口问道：“那，那这得值多少钱？”
“钱？”
一听这话，唐老板顿时横眉冷对。
“这位朋友，你确定要问吗？”
“怎么了？”
“我怕说出来以后，你可能无法接受。”
孙二宝深深咽了口唾沫，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发凉。
观察到他的这番表现，沈川嘴角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很明显，孙二宝已经上钩了。
就凭他这个智商，怎么也不可能猜到自己在和唐老板唱双簧。
果不其然，都到这个时候了，孙二宝竟然还在追问价格是多少。
“老头，你，你别想吓唬我！”
“老子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像你这种骗子见过了！”
“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边说着，孙二宝边抬起拳头作势欲打。
看到这一幕，沉默已久的沈川终于动手了，上来就是一个耳光打了上去。
只听啪的一声，孙二宝脸上多出了通红的手印。
“孙二宝，你瞧瞧你这副德行，如果让你姐姐看到，得多伤心啊？啧啧。”
沈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在提到孙小彤的名字时，孙二宝的脸色果然一变再变。
“沈川，你别提我姐姐，你没这个资格！”
这一刻，孙二宝已然是被气昏了头，立马翻身起来攥住了唐老板的衣领。
死死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脸色憋得通红。
“到底多少钱，想好了再说！”
感受到孙二宝身上那股痞气，唐老板咽了一口气，眼睛不自觉地飘向了沈川。
一番天人交战后，最终还是沉下了心思。
“既然你非要问的话，那就别怪我了。”
“赶紧的。”
“好。”
就见唐老板掰开他的指头，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单子，小心翼翼铺开。
仔细一瞧，那赫然是一张标准的鉴定单。
唐老板规规矩矩在上面写明了时间，地点，之后又写全了元代青花瓷的种类和名称。
最终，笔尖停留在了价格上面。
孙二宝瞪大了眼睛，迫切地想要看见那个数字。
却没有注意到，沈川已经竖起了两根手指，在向唐老板暗示什么了。
紧接着，唐老板就大大方方宣布了这件古董的价格。
“根据我的经验以及分析，这件元青花的价格，市场价大约在一百九十万左右，如果没有什么残缺的话，最少得有两百万。”
话音未落，唐老板便在鉴定单上写下了那个天价数字。
几乎是一瞬间，孙二宝便脑子发昏，差点背过气去。
整整一百九十万，这还是最少的情况下。
假如保存完整，两百万都是少的！
对孙二宝而言，唐老板的话无疑是一种变相的宣判。
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别说两百万了，就算是两万，现在的孙家也掏不出来。
上一次张伟和赌场的人，已经掏空了朱雪梅所有的积蓄，只剩下了一套房子。
而两百万这笔巨款，恰好就是孙家的底线。
难不成，为了这么个破瓶子，他就要去砸锅卖铁卖房子？
孙二宝不敢继续往下想。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有多愚蠢。
反观沈川，已经对唐老板露出了和善的笑意。
“唐老板，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就被人给坑惨了。”
“沈少，这是哪里的话，我唐某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家，但既然你给我面子，我哪里能不给你捧场呢？”
“再说了……”
唐老板挤出了一个笑脸，神态正气凛然。
“这条街上谁不知道，唐某眼里向来容不得半点沙子，既然我说二百万，那已经是打底的价了。”
“可惜，这么一件大好的文物，却被个不懂的人给糟蹋了，唉！”
面对唐老板堪称影帝级的表演，沈川唯有付之一笑。
他本来就是想借唐老板的手，来给孙二宝一点教训。
没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有了这张鉴定单，就算孙二宝不想认，也得认！
就孙二宝这个脑子，可能到死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更何况，就算他拿着鉴定单去检测，也抓不到沈川任何把柄。
因为，等到这次的事结束后，那块所谓的元青花碎片，早就不知道被沈川扔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