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曾经跟我说,在月色笼罩下的桂树上系上红绸之时许下一个心愿,很有可能会灵验的。那个时候我嗤之以鼻,不过我现在相信了一半。那个人消失了之后,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在这儿,像个傻子一样的一根根的系红绸,心愿便是让我再见她一面。”赫连无欢静静的立在那儿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前方,似乎在看系满红绸的桂花树又似乎在看高高悬挂的皎洁圆月。
赫连明月惊愕的浑身绷紧,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揪着裙摆,朝后退了几步,踉跄的想要逃走,被绊了下差点儿摔一跤,幸而赫连无欢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托住,旋即将她抱起放在了旁边的石凳上,让她坐上去之前他将衣襟上的貂毛领卸了下来铺垫在略冷的石凳上面。
赫连明月想要离开却被他忽然握住了那只崴了下的脚,“不、不要……”她心头一紧,低低的说道。
赫连无欢抬眸对上那双带着几分哀愁的干净漂亮的眼眸,不禁垂了垂眸掩下所有的情绪,“不要多想,我帮你看看,如果伤了,势必要在这儿多留几日,你愿意?”
听着他的话,赫连明月怔了下,旋即不再绷着脚。感受到她的反应,赫连无欢唇角勾起笑,嘲讽的笑,不为其他,只是嘲讽他自己罢了。
鞋袜被褪下,白皙的小脚被月光映衬的愈发晶莹剔透,她的脚并不是很瘦,带着几分肉感,让人握在手中会感觉很舒服,不过也很敏感。赫连无欢的指尖划过圆润饱满的脚趾,顿时让她缩了缩,忍不住想要笑,她很怕很怕痒。
赫连无欢抬眸看她的时候她立即抿唇保持面无表情,可惜那泛红的双颊却出卖了她。
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伪装不掉的,尤其是在无比熟悉的人面前,稍稍一个表情眼神就会泄露。
“那个孩子很可爱,如果不是意外,我也有一个比这还要大一些的孩儿,也许过几个月就会张口喊我父皇了,可惜……呵,都过去了。”赫连无欢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她说话,只是赫连明月一直装作听不懂而闭口不应,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他知道她是谁,她也知道他看破了,但是两个人都不说破而维持这得来不易的看似平静相处。两天后他会不会放她走?赫连明月不知道,她只知道也许有些人有些事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譬如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她赫连明月这一辈子的劫,解不开的劫数。
一滴泪落在了赫连无欢的手背上,他抬眸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伸手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为何哭?很疼么?”
赫连明月摇了摇头,为什么哭?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流泪了,只是感觉心口闷的发疼,大约是因为那个无辜的孩子,那个被她‘亲手’闷死的孩子,这是她这辈子的冤孽债,无法还的债。
怎么会是意外呢,那是她眼睁睁的看着死掉的孩子。正因如此,他第一次打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几乎让她昏厥过去,但她还是挺住了,唇角的鲜血漫漫,她冷声对他说:“死了,死了好,死了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