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猛然反应过来,说:“抓住那个人了嘛?”
“谁?”
“白杨的哥哥。”
田甜也反应过来,急忙回头看去,警方几个特战小组都已经在现场了,刚才纽约警方和FBI都已经集中力量去抓白杨的哥哥了,但是现在田甜和丹尼斯看到的只是一片混乱的人群,白杨的哥哥已经不知去向了。
丹尼斯看着乱哄哄的人群愣了一会,回头看到救护车来了,她急忙想要去扶白杨,转身看去时,白杨已经昏迷了,身体软软的伏在地上,丹尼斯急忙把她抱起来,和田甜一起把她送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上,医生很快给她检查伤口,止血,看到伤口不深,于是决定就在车上把子弹取出来,然而当他用镊子探入伤口时,却疑惑了一下,应为伤口里没有子弹。
医生带着疑惑把情况告诉了丹尼斯,丹尼斯又把情况告诉了田甜,田甜也自疑惑,说:“刚在广场上,我看你在那里发呆,当时她说什么了了?”
丹尼斯于是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田甜之前见过一次白杨喝醉酒的样子,所以对丹尼斯的话深信不疑。白杨被送到了医院里,田甜一直陪着她,在她醒过来以后,说:“白杨,在你昏迷之前你说了些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白杨闻言,说:“我说什么了嘛?我当时只是想把神器拿回来。”田甜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在你昏过去之前说了好几句话呢,丹尼斯还拥抱了你,你记得吗?”
“啊?”白杨闻言羞涩起来,目光躲闪,不敢看田甜,诺诺的说:“她拥抱我?我怎么不知道呢?”田甜仔细看着她的模样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没有任何假装,于是说:“你真不记的你组织袭击之后发生的事了嘛?”
白杨仔细回想了一阵,忽然说:“我要把神器拿回来的,我拿回来了嘛?”田甜闻言,摇了摇头,说:“没有,它被你哥哥抢回去了。”白杨有些诧异,说:“我记得我几乎已经要把神器拿到手了,怎么可能又被他抢回去?”
“实际上,东西的确被他抢回去了,你还有伤,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带给你。”
她说着给白杨轻轻掩好了被子,起身出来了,外面乌玛就站在门口,通过窗户观察着里面白杨的情况,丹尼斯也在旁边,田甜出来以后,问乌玛:“你看出她这是什么情况了吗?”
乌玛皱着眉,说:“我觉的她需要做一下精神方面的检查?”
田甜急忙说:“她有精神疾病。”
乌玛说:“她很可能患有多重人格障碍。”
田甜看着乌玛,没有在说话,丹尼斯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个诊断结果,只是在哪里怅然若失,沉思着说:“为什么她身体里的子弹会不见了?难道她的能力足以将子弹排出,或者是完全分解吸收?太不可思议了。”
白杨伤的不厉害,在医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去了,深夜时分,丹尼斯也回家去了,田甜一个人陪着白杨,只是她内心深处觉的看着白杨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另外一双眼睛盯着白杨,这双眼睛通过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牢牢把控着白杨的行踪。
田甜叹了口气,白杨再睡了一觉之后,醒过来了,两个人相对无聊,田甜说:“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白杨点头说:“好啊。”田甜陪着白杨,离开了医院,在夜风中行走在街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多了,田甜又觉得索然无味,于是不再说话了,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的走在街上,白杨走着走着,却停住了脚步,目光看向远方。
白杨抬头看去,就看到不远处的自由女神像,女神像下有许多人聚在那里忙碌着,灯光打的灯火辉煌,天天能看得到反光板,摄影机,她说:“那边在拍戏。”
白杨目光里带着好奇,说:“电影到底是如何拍出来的?”田甜说:“你想过去看看啊?还是不要了吧,今天刚出事。”正说着,田甜却看到一个人走了过去,田甜看到走过来的人,脸色微微变了变,一言不发。
走过来的是个妖冶的女人,及腰的波浪卷长发,深邃的大眼睛,精心描画过的乌眉,朱红色的唇彩,在夜色里像是妖姬一样,摆动着纤细的蛇腰,款款行来,就是上次在北京来找田甜的女人,她说:“我在那边看着就像你,所以就过来了,果然是你。”
田甜疑惑的说:“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这边拍戏,你呢。”
“我是来办案的。”
白杨疑惑的说:“她是谁?”
女人笑了笑,目光凝望着田甜,说:“我是她姐姐,叫郑冶”
田甜急忙补充说:“她是我继父的女儿,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郑冶笑说:“你着急解释什么?她又是谁?”田甜急忙抢着说:“她是案子里一名重要证人。”
郑冶却突然走了过来,探头就在田甜的唇上吻了一下,白杨诧异了一下,田甜急忙把她推开,说:“你不怕被人偷拍到嘛?”郑冶说:“不爆点劲料怎么炒作呢?”白杨诧异的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田甜镇定了一下,说:“我跟她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郑冶闻言说:“你难道不想回去看看你妈妈嘛?”田甜摇了摇头,说:“没这个必要,我知道她过的挺好的,这就行了。”她说着,伸手抓起白杨的手,说:“我们回去。”
她牵着白杨的手,转身走了,郑冶立在夜风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身后有人匆忙跑过来,喊着:“郑小姐,下一场该您的戏了,需要补一下装吗?”
田甜拉着白杨快步往回走去,白杨按耐不住心中的诧异,说:“你与她真如夫妻一般相亲相爱过?”田甜埋头往前走着,说:“小时候不懂事瞎胡闹而已。”
白杨却有些愤然的说:“我的事情你全知道,可你从来没讲过你的事情。”田甜闻言,说:“好吧,回去跟你讲讲我的事,不过也没什么好讲的。”
两个人回到了医院里,田甜买了一些吃的喝的,两个人坐在病房里一边吃一边谈,田甜抱怨说:“这些东西太贵了,赚人民币花美元,简直要命。”白杨说:“你答应说你的事呢。”
田甜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从哪儿说起呢,要说大概要从文#革说起了,我外公外婆文#革的时候被打成了右#派,天天被批#斗,我妈妈也跟着他们吃了很多苦,后来改革开放,我外公外婆被平反了,但是落了一身病,我妈妈为了钱,加了个当时很有钱的商人,那时候叫投机倒把分子,结果就是我刚生出来没两年,他就被抓进去,罪名就是投机倒把,一家人的日子更没发过了,我连学都上不起了,我妈妈呢,就抱着发财梦,带着我一起偷#渡到了香港,偷#渡过去之后日子过得非常难,因为她连身份都没有,而且除了长得漂亮就没有别的特长了,于是她做了交#际#花。”
“交#际#花?”白杨对这个名词有些疑惑,田甜解释说:“就是妓#女,不过比普通妓#女层次高些,赚得也多些,她就在那时候认识了我继父,为了抓住我继父,她可以说是无所不用了,刚认识没几天就逼我管他叫爸爸,我继父那时候有老婆的,不过那时候香港还可以多妻,他除了正妻,还娶了小老婆,后来看我妈妈漂亮又很会哄人,就把我妈妈娶回去了,然后我就跟着我妈妈住在他家里,我继父很有钱,我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有多少钱,但是我知道他钱多到在香港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在他们家的金山银山中度过了最局促的一段时间。”
白杨吃着炸鸡,看着田甜脸上怅然的神色,说:“怎么会这么说,他既然那样有钱,随便花点钱,你也不会过的太差吧。”
田甜摇了摇头,说:“我那个继父,对我没多好,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我吃的穿的用的,照规矩是按照他家少爷小姐的待遇来的,不过他还有个大老婆,家务事全是大老婆管,郑冶就是大老婆的孩子,而且又重男轻女,郑冶妈妈就生了她一个女儿,所以很担心被离婚,就拼命攥紧家里的钱,我继父还有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被她逼不能进门,只有我因为没什么血缘关系,才被容下了,可是我在他家其实没有任何空间的,我那个大妈脸色一不好,我连饭都不敢吃,我妈妈呢只会教我要乖巧,要讨人喜欢,只想着拼命揽钱,我过得好不好比不过钱对她的重要性,后来我在香港上的学,中学是寄宿的,是一家私立学校,学费很贵,但我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因为每天纠结在他们家那些破事里,完全没心情学习,我那个大妈就骂我野种就是野种,没出息,没将来,我心里很憋气,就经常跟郑冶过不去,暗地里搞恶作剧之类,郑冶那时候也是大小姐脾气,两个人经常背着打人打架,但是那时候我比她小,打不过她,又一天又为什么什么事打架忘了,我被她扇了耳光,我当时不知道想什么,脑子一热,就把她的衣服扯了,然后............”
白杨瞪着纯真的大眼睛,说:”然后怎么了?”
田甜说:“然后就滚在一起了呗,后来我觉的我也太混账不像话了,我亲妈又不管我,倒是整天上赶着操心郑冶,我气不过,也不像那样过下去了,就跟我妈妈闹,说要回去找爷爷奶奶,就是我外公外婆,我妈妈没办法,就把我送回来了。”
白杨有些不解,说:“你外公外婆不是很困难嘛?你留在你妈妈身边应该也比跟着爷爷奶奶好些吧?”田甜想了想说:“可能别人都这么觉得吧,可是别人是没体会过那种感觉,看着身边金山银山,但是没有一毛钱是你可以支配的,穿着金缕玉衣,饿着肚子,还要小心翼翼的护着衣服,衣服比人要紧,人摔了磕了没人管,衣服破一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败家子,没用的野种,什么话都出来了,我妈妈还只会在旁边陪着笑听我那个大妈骂我,回来之后我日子才好过多了,爷爷奶奶很疼我,我妈妈也时不时寄点钱给我,我能安心学习了,可惜我打混的时间太长,学习拉下太多,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后来就考虑考体校,也算是顺利考上了,专业跆拳道,本来是想进国家队的,结果在报名参加一次比赛后,选拔赛上就被对手踢断了腿。”
“啊?”白杨有些震惊:“踢断了腿?”
田甜点了点头,说:“后来我腿是好了,可是我的职业运动员的生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也拿了几个冠军,还好香港那边一直双语教学,我的英语一直很不错,毕业的时候,一口气考下了四级六级证,拿着之前得过的奖牌进了警队。”
白杨忍不住说:“那你妈妈呢?”
田甜淡淡的说:“她还在香港,前几年我继父死了,连个遗嘱没留,更没有钱留给她,一家子又为遗产的事打官司打了好几年,去年才判下来,大约是分了点钱,一直叫我去香港。”
“你去了嘛?”
“没去,不想去,她把钱看得很重,每次叫我去的时候,就说那些钱最终也是留给我的,她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从小到她从她手里没要到过一分钱,一说钱太伤感情了,她说钱是给我的,可我知道只要她在,不管多少钱我也不可能支配一毛的。”
田甜看着白杨的目光,说:“可是我不去看她不是她不给我钱花的原因,你懂吗?”白杨似懂非懂,田甜有些焦虑而又有些抓狂,说:“我不是在乎钱,我也能理解她,要不是她这样势力钻营的性格可能当初连活也活不下来,可是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她没错,我更没错,我从小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家里过着孤儿一样的日子,她从来没问过一句,我回大陆之后,她才会按时给点生活费,可是从来没一句关心,我跟她只是母女情分尽了,各自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反正她现在不缺钱,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