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又一次降临了,田甜被请到了白杨家,白杨的妈妈做了一桌子菜款待田甜,白杨却不在,她的父亲也不在,田甜觉的自己可能是有意被支开的,于是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借口太累,要去休息,白杨的妈妈急忙安顿田甜休息,田甜假作休息,但是等白杨的妈妈一离开,她马上就翻身起来,自己悄悄溜出去了。
溜出去以后,她先去祠堂找白杨,但是祠堂里的人早散了,只有看着祠堂的一个长髯大汉,田甜之前没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看上去应该只有三十左右,不过一把胡子留的极长,而且也很浓密,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这个人成天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坐在祠堂前面,任何人进入祠堂,都需要他容许。
田甜没找见白杨,也没有去惊动这个人,转身又去了朱家长者家里,这个长者是白杨哥哥的父亲,也是村子里现在地位最高的人。
不过找过去以后,白杨没有敢贸然行动,这个小村子看似偏远落后,可是这村里的人个个身手超凡,随便一个人可能都能碾压田甜,田甜不敢大意,找到朱家之后,她打开随身带的背包,包里飞出了一只苍蝇,田甜低头打开自己的腕表,那是一只电子表,防水防摔,附带指南,通讯,以及遥控器的功能。
随着轻轻的卡塔声,电子表表面跳出了一个屏幕,信号已经连接,那只做成苍蝇模样的微型侦察机已经进入了朱家,田甜遥控着侦察机,寻找白杨的踪迹,最终在朱家的客房里找到了。
客房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白杨的父亲,一个是白杨哥哥的父亲,还有一个自然是白杨,两老头坐在八仙桌两边,朱家老头坐左边,白家的老头坐右边,白杨坐在她父亲的下手,正襟危坐,一脸肃穆。
田甜马上就看出来,这三个人的位置顺序非常讲究,尊卑顺序一看便知。白杨此时正在说话,是在说那几件案子的事情:“这些事情,我现在已经能断定是泰诫哥哥做的,但是我自始至终也没查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没能把他找回来。”
原来白杨的哥哥叫朱泰诫,这个名字倒是蛮有意思的,田甜操控着侦察机到了白杨的面前,白杨看到苍蝇轻轻一皱眉,挥挥手想把苍蝇赶开,田甜看她皱眉的样儿甚是娇俏,促狭的让侦察机又往前靠了靠,白杨看没敢走苍蝇,再仔细看一眼,想起那日被自己弄坏的两只苍蝇,眉头越发皱起来,不过暂时没去理会。
朱家的老头子在听白杨说完以后,一直沉默不语,眉头皱出了山川,整个人看着更加沧桑了。白杨此时又说:“伯伯,我还有一事想说。”
朱家老头抬眉说:“什么事?”
白杨轻声说:“我想退亲。”朱家老头的手一抖,说:“为何?”白杨低了头,斟酌一会,才说:“泰诫哥哥现在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人了,他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我不愿嫁一个杀人狂魔。”
“嗵”一声,白杨的父亲用拐杖在地上狠狠砸了一下,发出的声音打断了白杨,白杨没有在说话,白杨的父亲说:“婚姻大事,哪容你胡说?”
白杨想要辩解,说:“可是........”
白杨父亲厉声说:“你给我闭嘴!”
白杨没有在说话,朱家老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你们先回去,明天再议。”
白杨和她父亲一起离开了,田甜也急忙收回了微型侦察机,想着回去找白杨谈谈,但是收好东西,才走出几步,拐个弯就看到了白杨,白杨站在巷子口,正在等她。
田甜走了过去,白杨说:“刚才的苍蝇是你放的?”
田甜点了点头,白杨又说:“那苍蝇到底是作何用处?”田甜闻言,笑说:“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就是通过它听的。”
“哦。”
“嗯。”
一时无语,两个人面对面相望,看了一会,白杨尴尬起来,转过头去了,田甜也回过神来,急忙说:“我其实是想找你谈谈的,你们家族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你指那点?”
“比如祠堂地下的那些棺材,你怎么知道那个空棺材是你的?”
白杨想了想,说:“我带你去村边转转,慢慢告诉你。”
田甜跟着她踏上了黄土小路,两个人一边走着,白杨说:“以前长辈告诉我,哪里是供奉白家家神的地方,我不知道家神是什么,我父亲带我去看,告诉我棺材里是我的祖先,她们一生一世都在守护白家家族,守护这片土地,也只有她们才有资格被供奉在哪里,我看到那口空棺材,我问父亲,为什么是空的,父亲说,这口棺材原本是留给白家现在这代守护者的,但是白家最后一代守护者去世之后,白家两三代未曾出过守护者,所以棺材一直空着,直到经历这许多事,我才明白一件事,我便是白家现在这代守护者,可是我不明白,我父母为何不告诉我。”
田甜听完,说:“原来如此,可是她们要怎么跟你说?跟你说你的棺材已经备好了?”白杨闻言,自嘲式的笑了笑,田甜又说:“为什么要供奉在这里呢?”
白杨叹口气,说:“这是按照白家家谱上的要求做的,家谱历史久远,已经不知道究竟是那位祖先写下的。”
“写的什么?”
白杨思忖一阵,说:“家谱上说,五神镇五行,日月无光华,天地合一,乾坤倒转,魂兮必归。”
“什么意思?”
白杨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懂,只大概明白第一句,五神大约就是连我在内的五名守护者。”
田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天色渐晚,白杨带她回去,准备休息,白杨的妈妈一看到田甜,便有些焦急,只是尽力掩饰着,笑说:“田姑娘,你不是早早歇息了么?”
白杨急忙说:“哦,我喊她出去走了走。”
当时无话,两人都去睡了,当夜两人和二妞一起还如上次一般睡在大炕上,只是这次却尴尬起来,两人分睡在二妞左右。田甜睡着,耳边听白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自己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着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梦,想着想着,魂萦梦绕中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叫着:“玉缨,玉缨。”田甜下意识的睁眼一看,看到白杨站在自己面前,田甜恍惚了一下,刚才白杨明明已经脱了外衣睡下了,眼前的白杨却又穿戴的整整齐齐,还是穿一身黑布褂子,雪白的袖口露出一截,浅浅的在手腕处挽起一点,大辫子拖在肩上,对着她笑。
田甜疑惑的翻身起来,脑子里有点混,似梦非梦,下意识的要去看躺在另一边的白杨是否还睡着,眼前的白杨却已经伸出手来,拉着她说:“来,我带你去看。”
田甜昏昏沉沉的就跟着白杨走了,一边走着,说:“你要带我去看什么?”白杨说:“你去看了便知道了。”说着她带着田甜又一次走到了祠堂哪里,打开祠堂入口,田甜竟也没见到那个守着祠堂的长胡子大汉,恍惚的便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她跟着白杨进了祠堂地下,走过通道,经过棺材,走到放着禅缘的玉石台边,她轻轻踩下几块地砖,脚下又出现了一个通道,白杨带着田甜走进通道里,发现这里比外面变得窄小很多,她疑惑的跟着白杨走过去,眼前乌漆麻黑的,田甜便从口袋里掏出手电打亮了,白杨看着突然亮起的光,诧异了一下,说:“你手里玩意儿真是好用,在夜里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田甜笑说:“这是手电,就是用来照明的。”白杨笑笑,说:“你看这里。”她指着墙壁,田甜把手电照在墙上看去,赫然发现这里两边墙上竟然也全是汉白玉砌的,只是汉白玉上又贴了一层东西,田甜细细看来,似乎是一层细羊皮,羊皮上有绘画,画作的风格好像古寺里墙壁上的壁画一样,一幅连着一幅,而且有连贯性,似乎在讲一个故事。
田甜一幅幅看过去,看到第一幅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女子身上不着衣物,但是挂满了各色宝石,因为画工模糊,田甜看不清楚细节,但是能看在女子跪在地上,双臂伸展,仰望着天空,似乎是在做祈祷,第二幅便是秋日丰收的景象,有许多人在围着篝火跳舞,周围挂着许多猎物的尸体,还有皮毛,在起舞的人群后,是一个遥远的山峦,山上似乎有个人在向这边遥望。
在下一副,却是两个女子在一个湖边相依偎在一起,面含笑意,一个在撩水,另外一个在擦拭自己的弓。田甜疑惑的说:“为什么让我看这些?”
白杨说:“这些都是我画的,你能认得出那画上的人嘛?”田甜摇了摇头,看白杨面带笑容,目光凝望着自己,那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田甜觉的诡异,心道自己喜欢白杨没错,可是白杨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现在看白杨,眼神里都是的眷恋宠爱沉溺,一点也不像白杨,心想自己必然是白天想太多,晚上做起这种不着边的梦,便说:“我要回去了。”
白杨闻言,急忙说:“何必着急。”田甜摇摇头,说:“没什么意思,我还是先回去了。”她想着在梦里,说回去,那该是一睁眼,便醒过来看到朝阳照进窗户里。
白杨急忙说:“我送你回去。”田甜不待拒绝她,只觉的眼前又黑了,于是张开眼,果然看到窗外照样照进了屋子里,二妞在自己旁睡的呼呼的,再看白杨,睡的也很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写上一章的时候,写的时候就觉得好熟悉的场景好熟悉啊,写完才记起来,这么多棺材可不是小龙女的古墓嘛,我该回去复习一下金庸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