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渡船之上本来已经上了八九个人,再加上水叮咚跟一匹马,吃水已经颇深,船行也不敢快。
待船行至河中,水叮咚回头去看,只见胡力瑧跟那一男一女已经聊得十分热络。
那女子两眼看着胡力瑧,仿佛也有些“含情脉脉”的意思。
水叮咚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索性不再去看他们,而是转过头来,看向对岸。
幸好船行虽慢,倒也安安稳稳抵达黄河南岸。
水叮咚在船夫的帮助下牵了马上岸,之后船夫重新启程,到对岸去接胡力瑧等人。
水叮咚遥遥看着胡力瑧与那一男一女各自牵马上船。
那女子本来跟那男子站在一处,然而船到河中,那船微微晃动,那女子脸现惊吓,跟她同行的男子伸手要扶,那女子却向胡力瑧伸出手去,胡力瑧赶忙伸手扶住。
水叮咚心中暗暗冷笑,那女子分明是看上了胡力瑧,这还真是郎情妾意,一拍即合。
正想回转头来不去看他们,忽然一条大船驶过来,那么宽的河面,它却不偏不斜撞向渡船。
那渡船比大船小了很多,眼瞅着大船高高的船头直撞上来,船夫吓得高声大叫。
那女子也尖叫出来。却听哈哈一笑,大船船头现出一人,高声喝道:“蒋卫肃,如今到了水上,我看你还能不能使横!”
那男子厉斥一声,眼见得大船已经拦腰撞上渡船,不得不丢下两根马缰,纵身飞向大船船头。
只听呼喝连连,那男子跟船上众人斗在一起。
但也就在同一时间,只听“哗哗啦啦”一连串的响,伴随着马匹嘶鸣声,男女尖叫声,大船撞在了渡船船腰。
“莺儿妹妹!”那男子一边在大船上与人激战,一边不由得高叫一声。
却见一条人影腾空而起,一手揽着那女子纤腰,向着岸边飞纵而至。
那男人自然就是胡力瑧了。
他两人离河岸尚远,水叮咚想着胡力瑧灵力受制,禁不住高声惊呼。
那女子本来惊慌失措,但被胡力瑧揽抱着冲天飞起,她却很快镇定下来。
眼瞅着力尽下落,她忽而扬起手来,一条绸带从她手中飞出,横空一掠数丈,卷住了水叮咚手上牵着的骏马马颈。
那马受惊人立而起,胡力瑧借此一扯之力,揽抱着那女子稳稳落在了岸上。
水叮咚万没料到那女子竟有这般本事,再看那女子,一张美脸惊得雪白,想来怕水之说,并非虚言。
“没事了,已经到岸了!”
胡力瑧柔声安抚。那女子惊魂稍定,忽而意识到自己仍被胡力瑧揽在怀里,脸上一红,忙挣脱出来,向着胡力瑧盈盈一福。
“今日幸好有胡公子援手,要不然……我只怕要葬身河中了!”
“姑娘说哪里话,以姑娘如此身手,倒是我借了姑娘之力,才免于掉落河中,变成一只落汤鸡了!”胡力瑧谦逊回礼。
那女子咬着嘴唇盈盈一笑,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自幼怕水,虽然练过几天武功,但真要落在河里,再好的武功也是枉然!”
胡力瑧展脸一笑,随着那女子眼光远远地看向大船。
只见大船上人影纵横,那叫“蒋卫肃”的男子武功竟是高明之极,大船上全是敌人,可是他一柄剑纵横来去,杀得全船人众纷纷走避。
到最后实在是避无可避,竟而纷纷跳落河中逃命。
“没想到蒋兄的武功这么高!”胡力瑧由衷赞叹。
“比起公子,只怕还是颇有不如!”那女子含笑回应,忍不住地一双美目,再次瞟过胡力瑧俊美的容颜。
水叮咚眼瞅着胡力瑧跟那女子眉来眼去闲话不停,终于忍无可忍,插口说道:“热闹已经看完啦,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胡力瑧尚未回应,那女子回过脸来看着水叮咚,两片娇艳的嘴唇微微一动,好像有话要说。
但最终她只是向着水叮咚腼腆一笑,转过脸去看着胡力瑧,说道:“胡公子但请赶路便是,我表兄很快就回来了,胡公子不用为我担心。”
“我的那匹马还在河里呢,不要啦?”胡力瑧说。前一句是向着那女子而言,后一句却回过头来,向着水叮咚一笑。
水叮咚转脸去看,此时渡船已经沉没,幸好水势平缓,船夫已经游至岸边。
那三匹马也相继游了过来。胡力瑧站到河边,将马水淋淋地一匹一匹拉上河岸。
三匹马纵身长嘶,各自抖落身上水珠,倒将胡力瑧身上抖得水淋淋的。
那女子趁着这个时间,走至船夫身边,从身上掏出一锭黄金,软声说道:“对不起大叔了!我们遇到了仇家,以至让大叔蒙受损失,这锭黄金不知可能抵得过船价?”
那船夫本来哀声叹气欲哭无泪,万没想到那女子居然肯主动赔偿,这一下喜出望外,禁不住对那女子连连作揖,说道:“够了!够了!小姐大恩大德,可真是救了小老儿一家人的性命了!”
水叮咚也没料到这女子会有这般好心肠,不由得为自己方才的态度暗暗惭愧。
胡力瑧抬起头来,见那艘大船在蒋卫肃的威逼之下,正缓缓靠岸,遂向着那女子抱一抱拳,说道:“马儿尚湿,姑娘恐怕要稍等等才能赶路,我跟我妹子只好先行一步了!”
那女子赶忙红着脸还礼送别。胡力瑧回过脸来,向着水叮咚一笑,说道:“我的马也还湿着,看来咱们又要同乘一骑了!”
水叮咚瞥他一眼,率先跨上马背。胡力瑧向着那女子一笑,这才纵跃而上,贴在水叮咚身后共骑在马鞍之上。
他自个儿的那匹马甚有灵性,不用他牵着马缰,便乖乖地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曾经同乘共骑很多次,但之前水叮咚都是横坐在胡力瑧身前,唯有这一次是叉腿骑在马背上。
两人的下半身,更是前后紧贴曲线相合。
胡力瑧纵然严守于礼,身体的反应还是控制不了。
水叮咚感觉到了那点变化,心里“扑嗵”乱跳,不得不找个话题分散注意力。
“你跟那女子说,我是你妹子?”她问。
“不然你想让我怎么说?”胡力瑧反问。
水叮咚定一定神,又问:“这女子比你们仙苑谷的仙女们还要漂亮对吧?”
“这个嘛……”胡力瑧故意拖长了声音,“她是不是比仙苑谷的仙女们还要漂亮我就不敢说,不过我怎么闻着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呢?”
水叮咚大羞,想要瞪他一眼,只可惜两人前后贴得很紧,她根本无法转身转头。
想开口叫胡力瑧回他自己的马上去,心里却竟有些舍不得。
正暗骂自己不知羞臊,却听胡力瑧轻叹一声,说道:“我看我还是回我自己的马上去吧!再这么……挨挨擦擦的,我不想犯错都不行了!”
一边说,他“哈哈”一笑,果然从水叮咚身后飘身而起,落在他自个儿那匹仍旧湿淋淋的马背之上。
而那“挨挨擦擦”几个字,更令水叮咚无地自容。只能狠狠瞪他一眼,打马向前奔了出去。
到天色将暗,两个人赶到荥阳县城,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之后两个人坐在客栈大堂里用晚饭。
看着大堂内两只红红的灯笼,水叮咚忽而想起刚到这个年代的时候,每回看到那红红的灯笼,都会感觉很不真实。
“想啥呢?”胡力瑧立刻察觉了她的神游物外。
“我想起刚来的时候……”
水叮咚含笑作答,却在一句话不曾说完,忽又想起张旻之死,脸上笑容消失,反而有一些哀戚之色。
胡力瑧马上又猜到了她的心思,立刻夹了一筷肉到她碗里。
“尝尝这个红烧肉,看着肥,其实一点也不腻!”
水叮咚看那块肉四四方方一大块,用筷子挑一点尝尝,果然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不过她还是用筷子夹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夹回给胡力瑧。
“我已经像个小沙包了,还是少吃这么肥的肉比较好!”
一句话,让胡力瑧忍不住笑起来。
“小沙包就小沙包呗,反正这个年代以肥为美!”他说。
“可也不能太肥吧!”水叮咚幽幽一叹,“我要是有今天那位美女那样的身材就好了!又高挑,又苗条!”
胡力瑧微微含笑不接她话。
水叮咚往前凑凑两眼觑着胡力瑧,半真半假问他:“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那女子一见钟情啊?我看你眼睛都看直了!”
“我的天!”胡力瑧狠拍额头,“看到美女哪个男人眼睛不直?你没见那个姓蒋的,也在直着眼睛看你吗?”
水叮咚确实感觉姓蒋的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有没有直着眼睛,就不敢肯定,所以对这句话她不作回应。
“可也奇怪了,你一向喜欢看帅哥,怎么对这姓蒋好像一点兴趣也没有呢?”胡力瑧反过来开始逗她。
水叮咚哪里还敢看帅哥,有了一个秦玉昂做前车之鉴,她现在基本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这种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而且那也不是她不再喜欢看帅哥的全部理由。
“眼前有个超级大帅哥,我何必去看别人?”她说,半真半假吐吐小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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