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仲,你去看看她们俩,别迷了路。”太后话一出,魏仲便兴高采烈的去了。
赵绥缩住脚步,不得不打消了那个念头。
永阳公主站在太后旁边,一脸羡慕的看着那片枫林:“皇祖母,我也想去。”
太后拍拍她的手,笑着说:“也罢,都去玩吧,这儿有这么多人陪着我,永阳不必担心。”
永阳点点头却迟疑着不走。
小心的瞥一眼赵绥,秀脸通红。
太后心知肚明的笑了,冲赵绥道:“赵大人陪着公主一起吧。”
赵绥脸上看不出一丝的不耐,恭谨的答应后,便跟在永阳身后,很快融入了那片温暖的枫林中。
枫林中,永阳放慢了脚步,和赵绥并肩,眼光中柔情万缕:“我以为你对每个人都是淡漠的,原是我错了。”
赵绥不语,只是目视着前方,搜寻着云织的身影。
永阳咬牙,挡在他到身前:“你……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不点了?”
赵绥回神,眸光寒彻:“公主莫要失了身份。”
永阳一跺脚,走近他一步,险些没贴在他身上:“你当初抱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否得体?”
“当初是为了公主的安慰着想,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请公主自重。”赵绥拱手,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永阳冷冷的看着他,鼻翼轻哼。
她故意挽起衣袖,将那手上的镯子亮了出来。
赵绥眼眸一沉。
母亲果然把那玉镯送给她了!
“回去我就告诉父皇,这是你送于我的定情信物。”说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那边,云织和魏乔已经拾了好多枫叶,魏仲在一旁编着枫叶花环,嬉笑追逐着魏乔和云织。
赵绥眼巴巴的看着,跟着他们的嬉笑也流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永阳公主心里窝着火,走了过去,冷冷的看着他们三人:“这枫叶花环编的挺不错,云织,你也帮本宫编一个吧?”
云织愣了愣,看见不远处的赵绥也跟着走了过来。
笑说:“只怕云织编不了这么好看。”
魏仲也跟着接话:“不如让我替云织给公主殿下编制一个吧。”
“不用,本宫就要云织编。”永阳那双眼睛就像深藏着一抹利器,随时都能伤害她。
莫说云织,就连不懂事的魏乔都能感受的到。
魏仲神色中闪过一抹厌烦,可又不能顶撞。
赵绥走了过来,第一次对永阳公主露出了一丝和颜悦色:“她一个孩子手法自然生疏,不如我来为殿下编一个好了。”
永阳不屑的看一眼云织。
虽然不甘心没让云织出一次丑,可赵绥为她亲自编花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便娇羞一笑,应允了赵绥。
反正对付那个小蹄子来日方长。
云织见赵绥和永阳公主你侬我侬的,便和魏仲兄妹离开了。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记住了,刚才赵绥是在替她解围。
云织担心等下公主想起来又要为难她,便缠着魏仲教她编枫叶花环。
到了太后那里,魏乔和云织很快编制了两个枫叶花环献给了太后,太后高兴的合不拢嘴,忙叫云织为她戴上。
身旁的人齐齐赞扬一番。
太后对云织越加疼爱了。
这时,看见赵绥和永阳公主也一起走出了枫林。永阳公主头上戴着赵绥为她精心编制的花环。太后间到此,不由欣然微笑。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过来禀道:“卫文侯一家得知太后到此,特来参见。”
太后问那太监:“他们也来了?”
“回太后,卫文侯一家也是来香山看枫叶的,兴许之前并不知道太后在此。”
太后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柔和:“也罢,传他们过来吧。”
不一会儿,卫文侯朱存意和母亲朱陈氏佝偻着身子毕恭毕敬的过来给太后请了安。
行了叩拜之礼后,太后便和朱陈氏拉了家常,从朱陈氏的口中得知,他们的确是来香山祭拜的,恰好认识随侍的太监小李子,便才得知太后移驾在此。
而朱存意似乎没有心情应付太后,视线却不时朝云织那边看去。
云织被看的极不自然,便牵着魏乔去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中规中矩的站着。
魏仲也似乎察觉出来,想到上次在宫门口看见朱存意千方百计的想要云织和他同坐一辆车,魏仲就会对他心起一股敌意,便也随云织她们一起,大有保护云织的意味。
朱存意见云织和魏仲走的极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切被赵绥看在眼里。
赵绥趁着太后和那些命妇们聊天,不动声色的走到朱存意身旁:“卫文侯有心事?”
朱存意一向都是避讳赵绥的,他向来对赵绥这种靠不正常手段上位的顽劣之徒心存芥蒂。
于是对赵绥自然爱理不理的。
赵绥不以为意的笑了:“卫文侯还不知道吧?太后可是有意要把陆家的嫡长女许配给魏国公的世子爷的。”
朱存意闻言,脸色变了几变,拂袖离开了。
云织正在和魏乔魏仲在那里聊天,只见朱存意怏闷不乐的走了过来。
魏乔有些不解的看着朱存意,小声对云织说:“卫文侯是来找你的吗?”
“我跟他又不熟。”对于朱存意,云织一眼都不想多望。
魏仲见朱存意大有一种气势汹汹的意味,心中兀自冷笑着,挡在了云织面前:“卫文侯这是跟谁有仇吗?”
云织深知,朱存意是个不善于掩藏情绪的人,有什么事情都会放在表面上。
所以看到出来,他的确是跟谁有仇。
朱存意将视线从云织身上艰难的抽走,冷光对峙着魏仲:“魏世子爷,我们可否进一步说话?”
魏仲无所谓的点点头,只要朱存意不把目标放在云织或魏乔身上,他自然乐意。
二人走进了云织身后的一片竹林内。
魏乔探着头东张西望的。
云织在猜想魏仲和朱存意能有什么过节?难道是因为上次她坐了魏仲的马车?
想到这,云织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约摸半盏茶的时候,魏仲和朱存意从竹林内走了出来。两人神情阴邃,浑身散发着一股股冷气。直觉告诉云织,两人的谈话肯定是以失败告的终。
魏仲看见云织后,神色有些不自然。而朱存意却是那一脸自得的样子。
云织疑惑的揣测着。
继而,魏仲又恢复了以往的谈笑风生,走近云织,拉着魏乔:“走,我们去那边。”
朱存意眼里火光跳耀:“世子爷若还有一点检点之心,就该保持距离。”
魏仲不甘示弱:“卫文侯的思想还真是龌蹉,我不过把云织当做亲妹妹看待,你硬要往别处想我也无可奈何。”
朱存意气的一拂袖,看着云织,祈求的道:“云织,你到底是个女儿家,和男子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云织有些气不过的冷笑:“织织不过是个孩子,我想跟谁在一起玩就跟谁在一起玩,卫文侯管的也太宽了吧?”
说完,主动拉着魏仲的手远离了朱存意。
朱存意更是气愤!陆老夫人不是说要把云织许配给他吗?并且告诉她云织也已经同意了,为什么她还这样的疏离自己?
并且他都能感受到了云织对他的反感。
朱存意郁闷至极。
朱存意想到了陆老夫人给他支的招,便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云织,云织和魏仲他们走哪儿,朱存意就跟在哪儿。
那边的太后和命妇宫娥们纷纷朝他们看去。
一旁的永远开口,语气似有些讥嘲:“皇祖母,你看云织多有人缘啊,惹的世子爷和卫文侯全都跟着她身后打转,现在就这样,长大不是有一群围着她吗?”
她说完,向赵绥看去。
见赵绥面沉似水,心中更是解气。她要让赵绥知道,陆云织不过是个招惹男人的小贱人而已。
一时之间,气愤有些尴尬。
太后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似乎有些不开心:“永阳,你也老大不小了,何时说话变的这样没分寸了?不过是些孩子,在一起打打闹闹也没什么不对。”
朱陈氏连忙笑着附和太后的话。
傍晚的时候,夕阳西下,太后准备移驾回宫。而一些陪伴太后出来的世家子弟和命妇千金也都准备各回各家了。
这一次,太后却让魏仲和魏乔留在宫中过夜,自然,兄妹俩也就和太后坐在同一辆轿辇中。
一路陪护着她的细青和薛有谅潘曲水早已经在香山脚下等着云织。
坐上马车,便一路向回驶去。
魏仲本来是想护送一段云织的,哪知太后却突然命令他陪同一起进宫。
轿辇经过云织身前时,他心焦的掀开帘子,见有两个随从护着他便安心不少。
“在看什么呢?”闭目养神的太后像是魏仲肚子里的蛔虫。
魏仲立刻放下帘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没看什么。”
魏仲的祖父是太后的弟弟魏国公魏元景,魏皇后是太后的侄女,魏元景的女儿,魏仲的姑姑,所以,太后自然很疼爱这个嫡系侄孙。
“仲儿,你实话告诉皇姑奶奶,云织这丫头怎么样?”太后突然睁开眼睛,慈眉善目的面庞突然变的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