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五官齐整,样貌清秀,乍一看和莫非原来的模样还有点相似,但仔细一看又各不相同,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且少年脸上非但没有莫非标志性的病弱神色,反而是一脸红润,朝气蓬勃。
少年自然便是重塑形体后的莫非。此时的莫非的气质像是由圆变方,身上多了股凌厉的气势。
这时,一大股信息涌入脑中,莫非只觉头痛欲裂。双手捂着头,莫非控制不住身体跌倒在地,“应天者,你…”“哈哈,去死!看…”
莫非脑海中又闪过一些画面。一个青年男子模样的人持剑厮杀着,尽管敌人黑压压一片,可那人如虎入羊群,又如农夫收割庄稼一样,敌人一大片一大片地倒下,可很快又像潮水般涌来…
画面闪动,青年男子散乱着头发,手中拄着断剑,单膝跪地,身上数不清的血痕滴着血,尽管狼狈不堪,可他的眼神却没有其他情绪。看着那双冷静,不,莫非感觉应该称作冷血的眸子,莫非心底都有点发冷。
那种眼神,十分纯粹,毫无半点情绪掺杂。有的人杀人是会发出凶狠的眼神,狰狞的表情;有的人杀人会发出和善的眼神,脸上微笑着。可这些,都没有那种眼神更让莫非感到可怕,连漠视生命这情绪都没有。
此时男子身边并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只有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他身旁。两个人说了什么,好像双方都有些激动,随后男子消失了。
……
莫非意识出现在了一个没有边际的空间中。一个浩大的声音回荡。“应天者,真正地接受属于你的传承吧,尽快提升实力,然后,去完成你的使命。”
没等莫非反应过来,他的意识回到了躯体。紧接着莫非记忆里多了一些东西。
【天道】:太古级功法。一步一登天,九重天上得真我。
接着一段晦涩的文字浮现,莫非发现那正是炼皮境的功法口诀。不过与莫非之前修炼的【紫皇诀】不同,这【天道】更加复杂,更加艰深。不过莫非也只能看到炼皮境的功法了,之后的功法莫非能感觉到就在其中,可却无从碰触。
莫非脑中好像也多了枚蓝光种子,似虚似实,非虚非实,虚实相映。
不管其他,莫非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新身体,走动了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不敢在轻举妄动,莫非一点一点地熟悉着新的身体,很快,莫非便控制自如了,灵肉融合。
解小文还是在那飘着,莫非望着她很久,想了下,在地上“刷刷”留了几个字,抬脚向山洞外走去。
走到洞口,莫非的脚却停了下来,脚步不再迈出。莫非站着不动,随后转身又走了进去,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
时间的车轮不急不缓地前进着,在历史画卷上碾压出深浅不一的形迹。人做的任何事情都会对未来产生影响,先动左手还是右手,先吃饭还是先喝汤,眨一下眼睛还是两下,都是不一样的未来。
天亮了,天黑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莫非在开始修炼了,但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半点修为。所以,他饿了。
他现在是个普通人了,需要吃喝拉撒睡了,这感觉暂时还挺好。到外面随便采摘了几个野果裹腹,莫非耐心地等待着解小文的苏醒。
一天,两天,在第三天夜晚,解小文醒了。
当莫非从修炼中退出,刚准备出去,解小文忽然睁开了眼。光环消失,解小文轻轻落在地上,两人对视着。
“你是…”解小文有些难以确定,犹豫着问道。
莫非平静地说道:“既然你醒了,那么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了。”
“你,你是莫非?!”解小文惊叫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莫非摇摇头,“没有莫非了,我叫,南道。”
像是在说一个笑话,可是解小文没有笑。“莫非,之前…对不起。可是你就是你,不是换了身体,改了名字就能改变的。”
莫非看着解小文,道:“不,换了身体,改了名字,我便不再是我。你现在应该有自保之力了,而我也没有能力去保护你了,所以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这时候解小文才注意到莫非的修为,“你,你的修为?怎么会变成这样?”想了一下,“是因为我吗?”“天啊,我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莫非调动微弱却凝实的修为之力,催动天眷神珠,随即道:“你有化气高阶的实力,适应一下,应该足够自保了。回客栈找到解言他们后,就一起回家吧。”
解小文有些手足无措,“莫非……”“好了,不要说太多,就这样散了吧。”莫非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你现在的修为,怎么保护好你自己?”解小文反问道。莫非迅速道:“不用你瞎操心。
夜色正好,莫非走出了洞外,解小文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莫非,起码,过完今晚再走吧。现在你也去不了哪里。”
莫非停了下来。解小文高兴地迎上去,“今晚先到村子里过一夜吧。”
很快,两人回到了村子里。村民凑上前来,“哎呀回来了。”“姑娘这两天到哪去了?怎么都没见着人影?”“是啊是啊,那天晚上…”村民七嘴八舌地说着,同时好奇地看着莫非。
解小文向村民们介绍道:“谢谢关心,我没事。这位是我的朋友…南道。满伯,我朋友想在村里呆上一晚,可以吗?”
“当然,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满伯慢悠悠的说道。“谢谢了。”解小文躬身表示感谢。
村民都走了,毕竟热闹看完了,该干嘛干嘛去。解小文引着莫非到了一间房间,“这一夜,陪我说说话吧。也不知以后还能否相见。”
莫非点点头。
两个人坐下,轻声交谈起来。两人秉烛夜谈,身影在烛火的映衬下,在墙上投影出两个大大的影子。
弯月如钩,薄云似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