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熵绕开了那林子走上了大路。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觉着邱老板这次撂挑子不干,估计和那帅府里的妖怪有关系。
于是打算进了鹅城还是先去找那妖怪,随便把忘在帅府的打奖带身上。
第二日正午,柳熵总算是远远瞧见了有马车路过。赶忙上前想要搭个顺风车,可惜人瞧他是个和尚,以和尚该都是苦修僧为由扬长而去。
弄的柳熵都想喊出自己是假和尚的话了,但终碍于面子苦笑道:“施主慢走。”
丘柏森早上一起床,便被等在外的副官拖拽着去了警察局。
说是昨夜里,窑子里出了命案。警察局的人早去了,就差丘柏森这个文书没去记录。
丘柏森是赶鸭子上架,头一回做文书,手里接过副官递来的本子笔,就坐上汽车去了花街。
这警察的队长瞧着丘柏森打汽车上走下来,心中便是有些不满的。
一旁的小警察瞧着丘柏森有些摸不透底细,低声问自家队长道:“这小子什么来头?队长您都是走来的,他居然还坐车?”
“闭嘴!”队长冷声道:“去问问昨晚有人看见这里发生什么事么?”
丘柏森走下车,便来到了队长身边瞧着人正打那水井里拖出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
丘柏森不语,但看着那井口不过是只有脸盆大小。可这拖上来的男人少说有两百斤,一米八的身高,怎么烂醉也不该掉进如此狭小的井中。
可这男人确实是从那井中拖出来的,眼瞧着那男人浑身是水,脸色发红,血脉尽张。脖子上的青经凸起,跨步凸出硬挺。不像是溺死水中之人,倒像是欢好时马上风的感觉。
再瞧着那男人出井的模样。双手紧紧拉扯着井绳上的木桶,浑身如若无骨,轻轻一拖拽,便将多余的肉皮压低,最后竟像是灌水的气球过瓶口一般全身出了那井口。
幸好早让警察局的人清了场,不然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这鹅城就得人心惶惶。
警察局这边的人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了。
仵作上前查看一番,让身边的弟子记下自己初步的检查。
警察等在一旁不时低声交谈起来:“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小警察低声道:“这月就这一个。现在是初五。”
“哦”那警察点了点头道:“我记着年前这般的有三个?”
小警察一听立马皱眉起来:“对,其中有个还是局长的表侄子。死在护城河里,也是这般捞出时浑身无骨过半个时辰就和一般溺死的没什么差别。”
那警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说道:“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小警察摇了摇头,有些茫然道:“队长都不知道,我这个跑腿的,那儿能晓得是个啥。”
队长走到了丘柏森面前,看了眼丘柏森的模样,带着敲打的语气道:“以前做什么的?”
丘柏森偷偷打袖子里摸出点钱,递给了队长道:“学生。刚毕业,来这里和先生学习学习。”
队长暗地里收了钱,点了点头指着那躺在地上的尸体道:“若是不习惯,就先回去,我会让人回去再和你说一道,到时再记也不迟。”
“多谢队长,我这没什么大事,还是和大家一起回去吧。”丘柏森学着初来乍到者的谨慎,和第一次见凶案的小子的惧怕,脸色苍白略有不安的讪笑。
队长让丘柏森在外围站着,自己带着几个老手上前查看了一番,再派出人去探查,之后便是让人将恢复平常的尸体和仵作一起送回义庄。
丘柏森瞧着人就这么抬走了,急忙问一旁的小警察道:“不用通知他们的家人?就这么抬走了?”
小警察看了眼丘柏森,笑眯眯的说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丘柏森点了点头。
小警察撸了撸嘴,让丘柏森去看那口井。
丘柏森不解:“这井怎么了么?”
小警察低声说道:“这是这口井里拖出的第三具男尸。这可是连环杀人案。尸体不能被仵作外的人触碰。晓得吧?至于认人,去义庄认不就好了,干嘛非赶着破坏现场!”
丘柏森点了点头,似乎有些道理。
小警察瞧着丘柏森有兴趣,自己也只是领命守着案发现场不准闲杂人等靠近,队长也走了。拉着丘柏森就开始闲谈:“还有我偷偷给你透个底,仵作说前两具男人都不是溺死的,而是拖出井口时被挤死的。都像这样软趴趴的被拖上来,然后慢慢变硬死掉。”
“哦?”丘柏森挑眉听着:“在水里没被淹死,反而都是出了井才死的?那护城河……”
小警察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劲儿:“护城河捞出来和这个一样也是红脸赤脖,浑身软趴趴的。听捞的人说,水里的时候都是有脉搏的但是没动静和死了一样没有神志,一拉起来就开始变硬,不一会儿也死了。还有我听说那些人都在水里泡了至少一夜的。”小警察说着说着,自己便打了个冷战:“我和你说,这事儿邪性的很。我媳妇最近都不让我夜里出门,就怕被人拐河里去。”
丘柏森瞧着这小警察也不过十七八的模样,便表现的有些吃惊。
小警察看着丘柏森的表情,立马双颊羞红道:“我年初刚成的亲。”
丘柏森点了点头:“恭喜。”
小警察嘻嘻哈哈的和丘柏森说笑了一会儿,丘柏森才道:“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尸体是何时?”
小警察看了眼四周,有些小心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到我们这警察局就是半年前开始零零散散的有一两个。可我听我娘说,这样死的男人,在她嫁到鹅城前就有了。如果查县志能推到两百年前。隔个七八年有过一两次而已。可最近出现的有些频繁了。”
丘柏森听了这话,暗暗再次观察那井的模样,确实有些阴气打井底漂出。
小警察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没个把门,恨不得站在就将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事儿,一股脑的和丘柏森说完。
说实话这事本就奇怪,又发生在自己眼前,小警察本就不是个胆大的。心中很是不安,又不敢回家吓唬新媳妇和娘让他们担忧。局里前辈们知道的又比自己多,没话可说。
好不容易遇见个同自己差不多的,自然:“你说,会不会真是妖怪做祟?队长说是个懂软骨法的江湖人做的,我觉着不靠谱。仵作说是寄生虫弄得……”
丘柏森瞧着小警察自己吓自己,脸色苍白浑身冷汗,哆嗦着声音越来越小。
丘柏森打自己衣兜里拿出两道黄符,递给小警察:“拿着吧,保平安的。”
小警察看了丘柏森一眼,有些怀疑道:“你?”
丘柏森将符放到小警察手里:“青牛山道馆,玄机子道长给我的。”
小警察一听立马就将符收到了怀里,很是激动道:“就是那个大总统也请过的道长?听说他可是真神仙。你怎么弄到手的?”
丘柏森看着小警察将那符拿手里仔细看的模样:“你拿着就没事儿,我与他有过几面的缘分。”
“谢谢啊!”小警察将那符,仔细放自己衣兜里。
丘柏森瞧着小警察那珍惜的模样,暗暗心中不爽,自己的符难道就没那只会哭着找师兄,天天想要继承棺材铺的小子的符管用么?
小警察还要再说什么,丘柏森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道:“我要去吃饭了。”
小警察一看丘柏森带着表,又羡慕起来,这可是洋玩意,一个值自己三年不吃不喝的工资才买的起的。
“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饭。”丘柏森低声道。
小警察一听,立马点头:“多谢,多谢。”
丘柏森去了饭店点了些饭菜让人送去给小警察。再要了些糕点甜食带着回帅府。
进了帅府,便看着大帅朝外走。
丘柏森上前拜会,大帅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丘柏森再朝里走,又遇见了大少爷,大少爷手里拿着洋饼干正朝西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