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丑陋不堪……这个词和我倒没什么多大的关系,和你确实密切相关。”安子汐冷笑,不屑轻蔑的声线刺激着安云书最后的底线。
安云书觉得心中怒火涌动着几乎快要喷发,她脑海中想起那一夜偷偷看到的场景,转念一想,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似乎越来越真实,她怒气冲冲的眸子渐渐平静,到最后以至于忽的笑出声,“安子汐……我倒是问问你,‘妈妈’是谁?”
安云书得意的声音就在耳后,安子汐的神经狠狠的一颤,强迫自己不露出一点惊慌的样子,“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夜你哭着喊得就是这两个字……‘妈妈’!安子汐,我不相信你没有秘密!凝花宴之后,你性格大变,言行举止也与以前不同,你可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人变得如此之快的原因是什么?”安云书的挑衅的走到了安子汐的面前。
安子汐下意识的躲开她的目光,为什么她觉得安云书的目光这一刻不仅仅是咄咄逼人,更有一种穿透力,好像下一秒就能将她完全的剖析开来,看个仔细。
“你管的有点宽。”安子汐不想和她纠缠,却没想到安云书几个大步走到她的身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使劲的一扯,用的力气之大让安子汐都忍不住惊呼。
安云书气急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费力得企图看穿她,“说清楚,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放手。”安子汐声音冰凉透骨。
安云书被她几乎冻结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心中不安的感觉像是蠕虫一样蔓延,与此同时,她更坚信了安子汐绝对有问题。
手腕上的力气不减反增,安子汐冷着眸子,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安云书的手臂,伴随着不解,安云书清晰的感受到手臂上酸麻胀痛全部席卷而来,她猛地收回自己的手,不敢相信的愣了一下,转而咬牙道,“安子汐,何时像你这样的气势逼人?你究竟是谁!”
“我。”安子汐活动了下被扯得泛红的手腕,语气清冷,“安子汐。”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那个女人!”安云书急言怒语。
安子汐眯起眼睛,“五岁那年,沈氏叫你拽着我一起跳入后花园的水池,被救起后说是我推了你。七岁,你让丫鬟把爹爹送的珠串塞到我的床底下,然后说我抢你东西。同一年,你在我的食物中下了药,我上吐下泻差一点死了。九岁,你打碎你娘亲最喜欢的一尊玉像,倒打一耙说我娘讨厌你,有意设计你……我从不觉得你是有意与我为难,这些都是长辈的恩怨,你也是你娘教唆的而已。但是‘凝花宴’,从我知道你想要四王爷夺了我的清白那一刻开始,我就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我不知道,殊不知我只是不想追究,如今我不再委屈自己,要将你对我做的所有事情都算个清楚的账,这就是你所谓的性格大变?还真是闻所未闻的可笑之极!”
安子汐将以前的往往全都摔在了两人之间,听她将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说的如此清楚,安云书不由的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安子汐变得太多,平素的她是个琴棋书画都极佳,但是软弱好欺,有些呆呆愣愣的闺阁女子。而现在,做事雷厉风行,丝毫看不出半点从前的影子……难道真的只是忽然受了刺激,想通了?
她不相信。
眼前的女子和那个个性软弱无知的姐姐分明是一个样貌,身材也是分毫不差,但是眼睛里透出的光彩,现在看向她,就让她不觉害怕的魄力——这一些,都不该是属于安子汐的东西。
“你……”安云书的疑惑卡在喉咙,一个恐怖的想法浮上她的脑海,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等再转头看向安子汐时,不安中多了份笃定。
安子汐已经很是烦躁,“安云书,别做一些无事生非的事情。否则,我当真看不起你。”
“你何时看得起我过?”安云书说这话时,声线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侧过脸,挡住自己的表情,“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不会相信你是安子汐,是原来那个安子汐!你等着,我会抓到你的把柄,我会把你撵出去!”
“不到三个月便是你出嫁之日。”安子汐淡淡的张口,“我等着你将我撵出去,但是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我活着,我会守住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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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汐回到梓月阁的时候,浔烟已经回来了。
菲麓守在门口通报,她瞧了眼安子汐的面色,低声道,“浔烟在新给萱芸安排的下人屋子里帮她上药。”
“让她忙完了过来一趟,说我找她。”她刻意保持冷静的声音还是流露出一丝慌张。
此刻,她心乱如麻,一个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
菲麓领命离开了,安子汐加快步伐,平日里大家闺秀端庄缓步的模样全无,她三步并两步,走得很匆忙。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传来了口门的声音,安子汐在窗边踱步的身姿忽然一顿,就瞧着浔烟气呼呼的进了门,“小主,多亏了你讲萱芸调到我们屋里,你是没瞧着……小主,你这是怎么了?面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事。”安子汐利索的将门关好,仔仔细细的将窗外的扫视一遍,确定没人后才将窗户也关好了。
浔烟不解,心中着急更甚,等安子汐将一切安置好,她心里早已七上八下。
“小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浔烟试探的问道。
安子汐踱步到浔烟的身边,拉着她走到了床边坐下,斟酌半天才开口,“安云书她……她好像发现我的异常了。”
“啊?”浔烟小嘴微张,“我都难以分辨小主,云书小主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