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府邸处在镇子主路之上,此刻大门之外的广场没有人烟,地上的落叶被微风吹过,不时的翻滚向前。
几名家丁望着自己家二少爷与殷家少爷的战斗,越发的激烈。刀法速度逐渐加快,而殷君仇则依旧是躲闪有余,时而突出一拳。
白应威挥刀之余,心中也充满着疑问。
“这小子不是元力尽失吗?怎么还有如此实力。”
战斗中,躲闪之中的殷君仇猛然上前一步,躬身躲过从自己背上扫过的刀,接着手掌一反,拉住去势不减的刀把。
白应威见对方夺刀,下意识的向后一抄,欲要将刀收回。但殷君仇哪里给他这个机会,居然一扭刀把,顺势将刀向下一翻,刀锋对着白应威的心头狠狠刺去。
白应威连忙用手死死顶住刀把,阻止住距离自己心口咫尺的刀尖。
翻身立起,背朝着白应威,殷君仇从腹侧狠狠的又将刀子向白应威推的更近了一些。
“我父亲助你做事,你们却恩将仇报,说出我父亲的去向,饶你不死!”
不知是因内心恐惧还是为了顶住刀把颇费力气,此时白应威的额头上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哒的一声,滴在了已贴在胸口的刀片之上。
“哼,那要看你有这本事了!”
白应威咬牙冷哼一声,用力一推刀把,身体顺势朝着左边地上一滚。殷君仇因对方突然放空力道,刀子猛然刺出,却刺了个空,险些栽倒在地。
站稳身形,殷君仇扭头,望向半蹲在地上的白应威:“既然你不说,宰了你去问你那弟弟也是一样!”
此刻殷君仇已经是杀意涌动,如今害的父亲不知生死,外匪入侵祸害乡邻,都是眼前人所为,杀之为快!
就在殷君仇动了杀意的时候,其体内因为借出大量好不容易积攒而来的元力,正闷闷不乐的恬儿,突然发现了什么。随即意念一动,游走在殷君仇的身体内。
殷君仇握紧刀把,双眼含着冷光,一步一步朝着不远处的白应威走去。
白应威见状,连忙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随后打开,拿出其中一枚紫色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药丸,冷笑一声,便张口吞下。
“吃什么也救不了你了!”
吃下药丸后的白应威,突然睁开双眼,顿时眼中紫气闪过瞳孔。起身站立,从身旁的家丁手中接过一把新的朴刀,朝着殷君仇道:“此丹名为朝气丹,乃我大哥学院所赠,服用后可力大无穷,不知疲惫!我还从未尝过,正好拿你试试药效!”
此时殷君仇已经走到其面前,望着眼前的白应威的确是气息发生了转变,却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蛮力有什么用,技巧你是比不了的!”殷君仇冷冷说道。确实,殷君仇从小便偷偷在大山中修炼,后虽然元力尽失,但经过老师精心指导狠心训练,其体质更是大大增强!这些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比不了的。
随即元力涌动,增加着自己的力量,挥刀朝着白应威的脑袋斩去,已然是动了杀意。
不料,白应威冷笑一声,抬起朴刀随手挡住这凌厉一刀,接着另一只手,由掌变爪,抓向殷君仇的胸口。殷君仇连忙侧身,用手挡住,身形也向后退去。
呲啦!
白应威一爪撕下一片布片!
殷君仇虽然躲过,但感觉自己手臂一冷,低头见自己的手臂衣服撕碎,被抓出几道血痕,鲜血不住渗出。
白应威眼睛一眯,身形不再停顿,举刀窜向殷君仇。没有任何章法,想街头流氓打架一样,一下接着一下的砍向殷君仇。殷君仇举刀护住自身,任其一刀一刀的劈在自己的刀刃上,火光四溅,刀刃出现无数的凹痕。似乎想要将殷君仇的刀给劈碎才算罢休。
一旁的雷鸣望着砍红眼的白应威,替殷君仇着实捏了把汗。毕竟此刻的殷君仇像是无力招架一样,只能被动防御,任凭对方的凌厉刀势,朝着自己一下一下的劈砍!
到此,雷鸣便向前踏出一步,准备施以援手。
但处于劈刀乱砍之下的殷君仇却喊道:“不要出手,父亲的仇我要亲自报,如果逃避了怎么对的起自己的心?”
被殷君仇这么一喊,雷鸣愣在了原地。
是啊,连父亲的仇自己都报不了,怎么对的起自己男儿的身份,怎么对的起自己的内心?
随即回忆起,之前的一个夜晚,也是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父亲被刺杀……
而自己却躲在床下不敢出生,直到父亲倒下望向自己那充满不甘的眼神……
想到这里,雷鸣抬起头,望着那个明知道不敌却也一人挺身而上的少年,在眼中逐渐巨大化!
此时杀红了眼的白应威,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一边砍剁一边咧嘴道:“哈哈,还要逞能吗,看你能威风到什么时候!”说罢,劈到斩乱麻一般,刀光闪烁,已经看不清刀身,只能看见其一道道残影不时闪现。
“恬儿,我还需要更多的元力……恬儿……”心中,殷君仇对恬儿喊道。可却如一根针落入大海,没有一丝回应传来。
没有人回应,殷君仇抬起头,望着披头散发的白应威,想起自己年迈的父亲,严苛中带着慈爱。
从小没有母亲的他,父亲一个人扮演着两的角色!如父如母也就是如此了!
就是眼前的人,险些夺了自己最亲人的生命!他恨!
这时,一股仇恨从心底传出,散发到了自己的全身,身体也不自觉的抖动起来,一股不知名的渴望从脑海中散发着。
鲜血?仇恨?
他分不清,他想要什么……但好像一切都不重要,战吧!生之为战的一种感觉突然占据自己的全身。
这时,殷君仇的瞳孔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
殷君仇突然咧嘴一笑,这笑容落在白应威眼中,却无比恐怖,是一种视死如生,忘却生死,冷漠淡然的笑。
随后,殷君仇横举格挡的刀顺势一平。正用力猛砍的白应威一刀砍在其上,刀身因平着顿时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随即应声折断。
失去了武器的阻拦,白应威的朴刀震碎对方的刀刃后,只是略微停顿,便砍入殷君仇的左肩膀。
顿时鲜血飞溅,染红了朴刀,溅射两人一脸。
杀红眼的白应威此刻却也一愣,不知殷君仇为何如此。可紧接着,殷君仇左手抬起,死死的将砍在身上的刀按住。右手断裂的残刀,顺势横挥,朝着白应威的腋下以及胸口划去。
白应威见殷君仇持刀砍向自己,因为离得很近,如果砍中不堪设想。此刻想阻挡已经来不及,只能拔出殷君仇肩头的刀后撤。
可用力一抽,朴刀纹丝不动。随即望去,只见殷君仇一只手狠狠的将刀压在自己的锁骨之上,鲜血不时迸溅而出……而满脸鲜血的殷君仇,瞪着一双银色瞳孔的眼睛,正咧嘴笑着……
白应威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恶魔!绝对是恶魔!
白应威如此想着,但下一刻一股切肤之痛传入自己大脑。白应威痛苦的望向自己的肚子,只见半把残刀已经划过自己的侧腹至自己的腹部中央,而且还在向里面捅着,已经刺入近一半。
白应威惨叫一声,连忙撒开手中的朴刀,身形向后急速倒退几步,腹部因残刀拔出,顿时鲜血涌出,一截肠子露了出来。
捂着肚子,白应威倒退几步后再也没了力气,好像力量全部随着鲜血从伤口流出。眼睛逐渐变得模糊,再也没有了力气,身形一个摇摆,便坐倒在地。一只手费劲的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满眼怨恨的望着面前依旧冷笑的殷君仇。
“你,你……咳咳!”白应威突出一口鲜血。
“扑哧!”
殷君仇拔出肩膀上深深镶入的朴刀,随意握在手中。空旷的主路上,微风扫过殷君仇因沾染鲜血而凝固的头发。此时殷君仇一手朴刀,一手残刀,两把刀都在滴着鲜血。滴在地上与尘土混为一物,鲜红但却污浊。左半身早已被鲜血浸透,脸孔鲜血污面,唯独一双银色的眸子闪闪发亮,嘴角依旧带着诡异的弧度。
“君仇!”雷鸣连忙上前,殷君仇肩头依旧血流不止,如果这样下去,恐怕不妙。
可就当雷鸣要靠近时,殷君仇突然举起残刀对着前来救援的雷鸣,然后用银色的眸子盯着雷鸣,冷笑着摇了摇头,制止住了雷鸣。随后跌跌撞撞的,朝着卧倒在地的白应威走去。
肩头的血还在滴着,随着殷君仇的步子,滴落了一路。
白应威望着眼前走来的恶魔,惊恐的喊着身后的家丁仆人。可却没有人答应,仆人们也是痴呆的望着这个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心中惊恐万分,谁还敢上前救援?
来到白应威身前,殷君仇抬起手中的朴刀,顶在白应威的脖颈处,面带诡异笑容的望着一脸苍白的白应威。
“咳咳……别杀我,我告诉你你父亲的下落!”白应威蹭着身体向后拖行。
殷君仇却依旧如此表情,随着其向前伸着朴刀,刀尖依旧顶着其喉咙。
“我三弟说,在镇外五杨林中,你的父亲重伤,但被一名黑衣人救走了,后来去哪了我真不知道……殷兄弟,饶了我!”脸色苍白的白应威求饶道。
可殷君仇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咧着嘴面无表情的喃喃自语:“剑出鞘,万念俱消;魔刀舞,登天斩道;生为战,不为恋!”
说罢,在白应威绝望的眼神中,缓缓将手中的朴刀前伸,便要刺入其脖颈之中。
“啾……”
这时,天空中一道鹰鸣声传来。接着一道残影从天而降,朝着殷君仇轰击而下!
“不好!”
一旁的雷鸣听到声音,身形带着一道电弧残影,闪现到殷君仇身旁,将殷君仇一把推了出去。
接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紫色盘龙银尖长枪,朝天凌空刺去……
天空落下的残影与带着雷电的长枪顿时碰撞在了一起,砰!的一声,震耳欲聋!
顿时雷鸣所处地方尘土飞扬,瞬间骤翻了距离最近的白应威。
爆炸声刚刚消除,尘土还未散去,被推在一旁的殷君仇突然嗅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传来,顿时一股战意从心底传来,嘴角的弧度越发的深了。
“你在不屏住心神,封尘石也救不了你!”
恬儿的声音从心底传来,好像一声钟鸣,震醒混沌中沉睡了一样的殷君仇的心神。
殷君仇猛然觉得自己被血海所围绕,连忙屏住心神。其体内的恬儿围绕这殷君仇体内的封尘石,催动着刚刚进入其身体此刻却没有一丝动静的封尘石。
待殷君仇心神有一丝恢复,恬儿喊道:“唤醒封尘石,不然你就真成行尸走肉了!”
殷君仇听完,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感觉自己充满恨意渴望鲜血的身体也感觉到非常的不适,便听从恬儿所说,试图唤醒体内元納处的封尘石。
一个思想刚刚传出,封尘石便有了动静,原本平静的石头突然抖动,顿时一股光芒散出。接着封尘石好似有思想一般,感觉到了殷君仇体内的变化,便散出无数道柔和无比的光芒,将殷君仇体内脑海中的血色东西困住,然后拉回元納,固定在了其自身周围。
啊……
殷君仇猛然喘出一口浊气,神归心明,思想恢复清晰无比。
见殷君仇恢复了,恬儿叹了口气,随后疲惫的回到其额头处,传言道:“我好疲惫,再没有元力补充之前估计要一直睡了,记得帮我寻找恢复元力的东西!”
小东西说完,打着哈欠,便进入宝石之中,便没有了声音。
殷君仇还想询问,但眼前事情紧急。刚刚体内之事,不过是稍逝一瞬间。
随即睁开眼,望向眼前景象。
只见被震起的尘土,被微风一吹,逐渐散去……
雷鸣已然被震出近两米远,而爆炸中心一身穿浅蓝色镶金边雕文铠甲的男子,正手持门板一样的大剑,站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