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季北正在直升飞机上,看着监控画面里女人的表情微微叹气。
一个嘴不严被套了话,一个两三下就被放倒了。怎么就没有一两个有用的佣人?看来庄园管家没有把他的告诫当成一回事啊。
“掉头回江韵。”
“北少……”沈特助有些犹豫。
他这趟是要去大马进行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啊!
季北皱了皱眉。
特助就不敢说话了。
然而……现在回去也晚了吧。
美丽的葡萄架下,阿谷刚回过头,突然就被人擒住了胳膊!
张嘴要叫,一大把新鲜的泥就塞进了她嘴里。
“!!!”
薛迷一脚踢上她的膝窝,把她踢得跪倒在身前,利落地用葡萄藤绑了她的手:“你妈有没有教过你,英语是非常国际化的语言?以为换个语种骂我我就听不懂了?”
她绑好了满嘴是泥的阿谷,丢在了角落里。
抬头找了找,果然找到了葡萄架上随着她行走而移动的摄像头。
薛迷来了兴致,往左边跳两步,又往右边跳两步。摄像头也跟着她往左边移,往右边移。
然后她举起手,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射击的动作:“嘭。”
看着监控画面的季北:“……”
薛迷低下头在阿谷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了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一边就顶着监视器往外走。
“喂,小毓。”
“小迷?真的是你?昨晚你画室炸了啊!你死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们了!”电话里,苏毓的声音格外激动,“今天我手下的小记者交上来一篇狗屁独家稿,说什么知名画家薛迷工作室被烧,薛迷生死不知,我呸!什么生死不知……”
可以想象,那倒霉的小记者是怎么被苏毓差点把脑屎给骂出来。
薛迷道:“我好好的,脚上蹭了点轻伤不过不要紧。就是现在遇到点麻烦。”
苏毓打断了她:“阿舟通过内部系统定位了你的手机,已经往你那边去了。你赶紧给他去个电话。对了,这破号码谁的?什么444777的,这么不吉利……”
薛迷:“……”
挂了电话,薛迷的心情就有点复杂。
简舟……他跑来了?
薛迷很清楚简舟不是季北的对手,也根本没想过要打电话给他。
但是她没走几步,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简舟。应该是苏毓联系过他了。
“喂,阿舟。”
“小毓,你在哪儿?”电话里,那个向来平稳的声音也有些焦虑。
“阿舟,你听我说,我没事,你就不用过来了……”
“江韵庄园是吧”,他打断了她,“那是季北的地方。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接你。”
“阿舟!”
简舟挂了电话。
薛迷想起昨晚被她狠狠捋下来摔在帕格尼上的那块腕机,一时有些头疼。昨晚怎么没把它丢到窗外去?
没办法了,背水一战吧。
薛迷抬头又看了看那无处不在的监控,心里琢磨着,首先得想办法破坏这些监控。
而这个时候,大公路上,一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正在快速向城郊方向移动。
简舟不是那种容易下定决心的人。和薛迷打小就是邻居,认识的时间甚至比江沐北还长,他也没有下手,原因无非就是他是一个太过理智的人。
薛迷和他的人生观婚姻观都不一样,若非沉迷太深,他也不愿意陷入这样一场注定失控的爱恋。
可就在那天晚上,薛迷向他求婚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小时候的薛迷天天挨打。打怕了就躲在外面不肯回去。有一次简舟路过捡到了饿了一天的小薛迷。
他带她回去洗干净了,给了她饭吃。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简舟说待会儿送她回家。薛迷说不回。
那时候简舟并不知道自己邻居家的女儿竟然是这样饱受虐待的存在,还以为只是小姑娘淘气离家出走。
当时薛迷说完“不回”,嘴里叼着鸡腿也松开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我还可以吃吗?”
简舟哭笑不得:“吃吧吃吧。”
然后他还是打了电话去薛家让薛家人来领人。
薛迷哭得可惨,抱着简家的大门骂他是个死骗子,最终还是被拖走了。
再见面是半个月以后,薛迷额头上嘴角上还有淤青。
简舟向她表达出善意,她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跑开了。
那时候简舟以为她那是不小心自己摔的。后来才知道……
长大以后的薛迷变得很冷淡,不像小时候那么鲜活那么活泼。她习惯见到谁都淡淡地笑。
有时候简舟对她也没有办法,问她:“小迷,你为什么那么逞强?”
薛迷淡淡地回答:“逞强不是天生的。我求过很多人,失望多了,我就成了这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简舟最近又把她那几句话扒拉出来,放在心头细细咀嚼了几遍。
突然就很不是滋味。
所以后来他看着自己的喜欢的女孩儿毫不犹豫地走向了江沐言,看着她怎么样利用薛家和江家的双方压力相互制衡给自己争取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心,不是不疼的。
现在他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想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保护她。
那么小迷,你是不是可以,不再那么逞强?
……
薛迷昨晚被季北压在玻璃上看风景的时候就已经默默记了路线。劳斯莱斯大概四十码的速度,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靠她自己的腿,是无论如何走不出去的。
她抬头看了看无处不在的监控,仿佛透过摄像头在看着另一个人。表情冷静,甚至略带嘲讽。
季北静静地看着手机里的画面,猜测着她在想什么。
十五分钟后,监控画面黑了一大片。
崔特助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她找到了总控制机房,切断了电源”,季北露出笑容,“这么多年还没忘,真是好孩子。”
很显然,薛迷这一手又是跟他学的。
特助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季北,实在不明白他这个表现,是生气,还是高兴。
季北坐直了身体,松了松衣领,微微有些兴奋。
猫抓老鼠是吗?那就好好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