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是需要沟通的”,季北哄孩子似的,道,“你总不能永远这么敏感,想起点什么就给我脸色看。”
薛迷有心想否认……
可是她回过头的时候,却在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到了淡淡的温柔。
她愣了愣之后,还是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实在没必要和男人再闹下去。
“我真的想回酒店,有点累。你如果实在要我陪你去,明天陪你去就是了。”她的口气已经缓和了不少。
但明显是在耍赖,明天都要去米国了,还玩什么。
好在他也不是那么迫不及待想去赌场玩,只是她的一点都不迁就,明显的排斥,多少还是有点伤了季北的自尊。
季北知道她心里有个结。或许艺术家总是那么敏感,季北以前甚至觉得她有点蛮不讲理,情绪化太重。
他曾经刻板地要求她收敛自己的情绪,认为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是没有自控能力的表现。
显然她现在做得很好。
男人突然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季北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造成女人这样的性格的原因有很多,季北也明白自己和她那一段,对她造成的影响也不小。
现在想起来,季北只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地疼爱她,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就回去吧。”他哑声道。
薛迷刚刚放松了,又揪了起来。
昨天他是忙,所以没对她怎么样。今天……
感觉怀里的身躯微僵,季北无奈失笑。
原以为等回到房间,季北必定不会放过自己。虽然自我安慰说那是治疗过程,但是薛迷还是对他的靠近有本能的畏惧感……
然而刚回到酒店,季北就打开了电脑,当着薛迷的面又开始加班。
“睡吧,不用管我。”男人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非常认真,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看他一时半会儿没有消停的意思,薛迷终于放松了,自己洗了个澡,钻进了被窝里。
她太累了,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季北敲打着电脑,甚至整个晚上没有抬头。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他接通了一个越洋视频电话。
看了看熟睡的女人,他把电脑搬到另一个角落里,这才脸色凝重地接了起来。
透过镜头,季北的眼睛变得微微有些锐利。
对方那边正是清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面对黑暗中穿着睡袍的季北,都是愣了愣。
“……抱歉,北少,打扰劳您休息。”
季北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礼貌而刻板:“没关系。”
“是这样的,鼎盛的冯总利用影响力召开了内部董事会,似乎是想……放手一搏。罗总他们已经被说动了。”
冯乔向来不是个省心的女人。而老罗现在被他晾着,存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很容易就会进套。
“北少……”对方见季北久久不出声,有些忐忑。
“继续跟进吧。既然他们能够自力更生,那就让米国筹备资金的进度再缓一缓。”
“……是。”
季北掐断了电话,双手交握,手肘支着桌面,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露出了个有些残酷的笑容。
陈茉啊,还是不死心?
……
清晨,一晚上没睡的季北泡在浴池里,突然就听见薛迷激烈地和什么人吵了起来。
季北的思绪一下被打断,转了个身:“怎么了?”
薛迷这才发现他并没有出门,而是一大早就果着健硕的胸膛躺在了浴池里。因为浴池的角度,她才没有看见他。
而季北竟然也一声不吭的……
薛迷嘟囔了一声,把耳机丢到一边,才道:“上次出了车祸,我的车子又报废了,保险公司不肯赔。”
说什么不能算意外险……
季北趴在浴池边上,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
的确,和他手头的事情比起来,确实有点小巫见大巫了。季北都不知道赔进去多少辆小奥迪了。
“对您当然不是多大点事儿了,对我可是大事呢。”
女人有些烦躁地拨了拨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她也没兴趣跟季北多说。季北一向不理会她那些“琐碎小事”。
只是一觉睡醒就破了那么大一笔财,难免就有些肉疼。
“都是你给我招来的人。”薛迷还是没忍住,唠叨了一句。
季北皱了皱眉,突然道:“你过来。”
薛迷想了想,爬下床,过去了。
没办法,药不能停啊。
男人从水里探身把她抱下浴池的时候,薛迷小脸微红。那股柔顺的劲儿和娇羞的模样显然让男人愉悦。
她歪着脑袋靠在他胸膛上,听见他的心跳有些快。
为什么兴奋……
因为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对话突然钻入脑海。薛迷顿时觉得水面上的热气“腾”地一下全都钻进了脸上的毛孔里。
“不是要出去吗?米国可以下午回去,我先陪你去玩玩。”她低下头轻声问,也不知道是怎么强迫自己做的决定
男人的大手顺着湿透的衣服钻了进去,吻着她的鬓角,轻声道:“不急……你不喜欢,就不去吧。”
薛迷愣了愣。
“其实我也不是说多爱去,只是我……”
明知道是奢望,但还是希望你能,稍微把我放在心上一点。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把她翻过来,认真吻了吻唇角。
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幽暗。
“你刚才说什么?保险公司不肯赔?”
突然听他问起这个,薛迷有点懵。说实话,被男人火热的胸膛拥在怀里,她有点……难以思考。
“嗯,不肯赔,说什么不算意外事故,是人为。而,而且,而且……”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季北突然环住了她的腰身,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虽然不是多过分的动作,但是这种自然的亲昵却让薛迷更加难以接受……
不同于从前的强取豪夺,这一次,他暖昧不定,他若即若离。
他仿佛呵护,又仿佛挑逗。
让人,心痒,难耐。
“而且什么?”他状似不经意那般问起,气息撩过敏感的耳垂。
薛迷不禁轻轻抖了抖。
“而,而且,那,那次车祸,后来是不了了之的。警察从头到尾,也没给个事故认定书。保险公司只认事故认定书,说是,没有认定书,谁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把车开到墙上去撞坏了想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