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成死活要赖着季北,那也是居心不良。
他的情商很低,而且对男女关系的理解也很有局限性。可是他对苏毓的感情,却是已经到位了。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关注她,分析她……
然后他发现苏毓朋友不多。
易天成又用他的方法,把苏毓身边的人都做了一次分析,研究他们和苏毓的亲密度。
得出的结论是,别看苏毓和薛迷平时很少来往,可是她们的亲密度却是最高的。首先因为薛迷和苏毓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然后,易天成做了各种逻辑假设,也自己推理出了在任何情况下她们都没有互相伤害的可能。
经过一系列的数据分析,易天成圈定薛迷是苏毓最好的朋友。也就是说,在薛迷面前,苏毓的防备最低。
得出了这个结论,易天成就开始了。先是花了很多心思,半强迫半哄骗苏毓跟他去旅行。
然后想尽办法蹭上季北和薛迷的蜜月旅行。本来以为要费点心思去算计季北的,没想到季北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易天成也是今晚出了事才想通,他还想算计别人呢!结果让人给算计了个彻底吧!
当然,他的这些分析,他不会告诉苏毓的。
“季氏的内乱,我最近也听赛巴斯说起过。现在季北其实不适合做这种国内偏远地区的旅行。我之前看到他那辆车我就奇怪,虽然骑士十五世很适合自驾游……可是那种接近军需的设备啊,我也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
季北的骑士十五世的那个车窗,车身都是防弹的。而且易天成这些天都坐那辆车,也看出来了,他那辆车还是经过全面改装和升级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季氏家族,从季北的父亲那一代开始就非常重视这种交通工具的防御系统,甚至攻击系统。季北有一架飞机,叫应龙937。因为太神秘了,我也没有见过。但是据我所知,就是军用普通歼敌机的设备也赶不上他那架应龙了。这辆车……我初步估计车子改装的费用,肯定上亿了。”
苏毓听了也十分吃惊,道:“他……度个蜜月,开辆这样的车出来,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有人会来杀他?”
“肯定是这样”,易天成咬牙切齿,“他还带着枪呢!连枪支持有证书都准备好了!”
苏毓慢慢冷静下来,又道:“那你刚才说的,什么利用……”
“我可是国内的金牌律师,又是易家的儿子。而你在国内媒体界,都是能排的上名的。他们把咱们俩带上,就是为了让咱们做个公证人啊!”易天成愤愤道。
现实又不是演电影,杀个把人也不要紧。
季北怎么说也是身家清白的商人,被人买通杀手进行刺杀,不管他保没保住小命,最后都免不了惹一身的麻烦。
官司,舆论,等等。
恰巧,易天成是个律师。而苏毓,是国内知名媒体人。
他只是要把这两个人带在身边做个见证,也是做个挡箭牌。
等他完成这场暗藏杀机的旅途,回到T市,他马上就会报警提起诉讼。
苏毓作为媒体人,当然也要为这件事的曝光而奔走。
而易天成作为律师,不但要当仁不让地冲在前面帮他打官司,还彻底卷进了季氏的内乱!
季北这招真狠啊,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把他给拖下水了!
苏毓听了,就道:“我们马上报警吧。”
说着就想打电话。
易天成连忙按住她的手,道:“打什么来电话!打电话警察来了,现在就立案查,不是便宜了他们吗!”
季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苏毓冷冷地道:“我不打电话,这件事也会发生的。而且我相信薛迷,就算季北存了这个心思,跟她也没有关系。”
易天成想挡住她的手不让她打电话,可是苏毓坚持打电话报了警。
顿时易天成就气急败坏地道:“你就这么想让人利用啊!”
苏毓刚想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民宿老板的惊呼:“你是谁!你要干嘛!”
两人对望了一眼,易天成眸色沉了沉,拿了那把女士枪,出去了。
……
而这个时候,薛迷带着枪出去找季北。
突然想起自己的腕机和他的是互相定位的。平时季北总是用定位找她,她倒是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功能!
打开腕机定位系统,她很快在寒风凛冽中找到了季北。
这么寒冷的夜晚,小县城街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昏暗的路灯照着大地,显得很是阴沉。
薛迷看到前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毫不犹豫地跑上前去。
“季北!”
季北回过头,就看到女人跌跌撞撞地冲他跑过来。
她没有穿外套,手里拿着枪,修长的双腿蹬着毛茸茸的雪地靴,口中呼吸都是白气,路灯一照,显得小脸愈发苍白。
“季北,你在这儿。”
薛迷焦急地跑上去看了看季北,松了口气,道:“没受伤就好。”
那一瞬间男人琥珀色的眸中暗潮涌动,仿佛万年的冰川也在眸底融化。
“你跑出来干什么?连外套也不穿!”他的口气却不是很好。
“我来帮你啊!”
记忆仿佛在那一刻重叠了。
四年前,对他来说,她还是一张白纸似的小女孩,却意外的坚韧。
季北记得搬到一起住以后,他刚开始出去有应酬的时候也是一个冬天,回来总是会看到女孩站在昏暗的楼道里等他。
他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口气很不高兴地道:“你来干什么?”
女孩的笑很甜,很暖。
她半点不在意他的冷漠,笑着挽住他的手:“等你回家啊。”
她似乎还会害怕他一个大男人晚上出去会出什么事。
多么可笑啊。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昏暗的楼道里再也看不到女孩的身影。
那时候的季北会频繁出去应酬,除了工作上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薛迷总是在晚上画画。
而他,却总是晚上骚动。
既然看得见吃不着,他不如出去的好。
可现在想起来,他又何尝不是,贪恋女孩守在走道里的,那一抹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