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产士让季北来搭把手,把薛迷抱到水池里去。
结果季北还在那吹胡子瞪眼,说什么:“怎么能抱到水里去?孩子都没生出来是洗澡的时候吗!”
助产士嗫嗫道:“不是去洗澡,是去生孩子……”
把孩子生在水里?!
那不是溺死了吗!
顿时整个产房的人都要疯了!
北少您别添乱行不行?!
可是谁敢把话说出来啊!
他是谁啊?她们这群人的顶头BOSS啊!而且脾气一向不太好呢!
最终助产士满头大汗地给季北解释什么是水中分娩。
“……能最大程度降低产妇的痛苦,因为分娩时间可以缩短,而且出血量也会减少……”
这时候,薛迷已经奋力从产床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开始走向水池。
助产士们吓了一跳。
季北则干脆地被吓傻了,连忙冲过去扶住她:“你干什么?!”
薛迷忍着剧痛,没好气地道:“生孩子啊!你别添乱行不行!”
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季北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终于反应过来把薛迷给抱了起来,抱进了水池。
温水的作用让薛迷稍微放松了一些,季北也进了水池,终于淡定了一些,按照助产士的嘱咐从背后扶着她。
“放松,薛迷,放松……”
薛迷哭笑不得:“该放松的是你吧……”
季北抿了抿唇:“你不想我在这里?”
如果有需要他可以立刻出去!
薛迷紧紧抓住他的手指,低声道:“不,你别走。”
虽说他看起来只会添乱。可是他的眼神中的在意,还是让她很安心。
“陪着我。”她低声道。
季北点点头。
接下来的过程就有点惨烈了。
彪悍如薛迷,头胎还是有点费劲,这个过程换了几次水。薛迷用力的时候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低吼,把季北吓得额前青筋直跳!
直到孩子终于从水里被抱了出来剪断脐带,薛迷整个人脱力了一般,瘫在背后季北的怀里。
周围喧闹一片,助产士和医生抱着新生的小生命欢呼雀跃,季北都仿佛听不见了。
他只听到薛迷沉重的呼吸,和他自己的心跳,如擂鼓那般,一下,一下。
那个小小的生命被助产士抱在怀里,显得那么脆弱。
“谢谢你,薛迷。”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薛迷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发作得太过突然,薛迷甚至没来得及补充体力就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生完以后她整个人都是半昏迷的状态,被人从水池里抱了出来清理干净,直到塞进温暖的被窝,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才结束,进入了彻底的休息状态。
助产士把孩子抱给季北看,一脸的欣喜。
季北有点不敢伸手去抱,只是看了很久,才道:“去休息吧。”
助产士抱着孩子去了婴儿房。
留下季北和薛迷独自在房间里,他死死地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还觉得,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这么惨烈?
季北甚至不敢上床去睡,而是选择了整个人趴在床头,又贪婪地看了她很久,才慢慢睡着了。
以至于第二天薛迷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的脸在极近的范围内,睡得正香。
周身的疼痛提醒着她昨天发生了什么,她心中莫名的有些欢喜。
伸手轻轻抚摸季北的脸,他果然立刻睁开了眼睛。
薛迷轻声道:“早安,季北。”
季北偏头吻了吻她的手心。
薛迷笑道:“宝宝呢?”
季北看了她一会儿,眸光眷恋:“宝宝不是在这儿吗?”
薛迷无可奈何地道:“我是说我的宝宝。”
季北笑了,眸中有些促狭地道:“我就是你的宝宝啊。”
“……”刚做了新妈妈的薛迷,突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是,以前也没觉得他这么腻歪啊。
“别闹了,快点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她轻声道,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大声说话了。
季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薛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薛迷,记得我们曾经打过一个赌吗?”
薛迷想了一会儿,也笑了,道:“那个不算数了。”
“恩?”季北好整以暇地咬咬她的指尖。
“我作弊了”,薛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在季宅的时候,其实检查过一次性别,我是已经知道了的。”
“哦……你已经知道了。”季北若有所思。
薛迷道:“所以不算数了啦,免得说我坑你。”
季北低头闷笑,不说话。
“快去把我儿子抱过来啊,你想急死我啊。”薛迷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季北忍着笑道:“就在隔壁,两步路的功夫,别急啊。薛迷,肚子饿不饿,你想吃什么?还有,咱们孩子你打算自己喂奶吗?”
薛迷莫名其妙地道:“是有点饿,但不太有胃口,想喝点粥。我们的孩子我是打算自己喂奶的。”
季北站了起来,道:“别急,我这就去帮你把孩子抱过来。”
他特地咬重了“孩子”两个字。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不过薛迷,我觉得那个赌约还是得算数,愿赌服输不是吗?”
薛迷道:“不用那么客气啦。”
季北憋着笑,道:“不是客气,这是规矩。你先说说看,如果你赢了,想要我做什么?”
薛迷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便随口道:“如果我赢了,就让你给我做一个月的饭好了。专门下厨。”
这未免也太容易了,不过薛迷也没想刁难他不是?
季北也不好意思太刁难她了,便道:“这样吧,如果我赢了,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主动亲我一次。”
薛迷:“……你怎么可能会赢,明明就是我赢了。”
她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季北笑道:“我去抱孩子。”
说着才走出了门。
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搞得薛迷都开始怀疑,他昨晚是不是也没看到孩子的性别,故意留到今天的,还以为他自己能赢呢。
薛迷不禁头疼的想,哪有这样做爸爸的啊,玩心也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