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这辈子都这样了我也不会放开你。不就是亲密关系恐惧症吗?没关系,我们已经有四喜了。薛迷,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拖我都要拖死你!”
这是季北撂下的最后一句狠话。
然后从那天开始他们正式分居了。
季北现在想想,才能把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
其实多年前薛迷刚跟他的时候,虽然也有亲密关系恐惧症的苗头,但是没有这么夸张的。直到重逢之后,她的抗拒到了病态的程度……
季北曾经试着去查她的过往,查到了病的根源,却没有查到还有果照这一出……
薛迷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对男人的信任完全崩塌了。
她那时候多年轻啊,男女关系的经验也是非常匮乏的。突然,突然被初恋给骗了,然后又被未婚夫给……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心就死了吧!
季北花了很长时间来把她捂热,可是没想到旧伤疤被掀开的时候,她痛得要流血的时候,他竟然一时冲动就……
季北没有数过那天晚上她在城堡里找他,开了多少个房间。
但是想到那一重一重的失望,绝望,麻木……
他就觉得心头微微发颤。
薛迷说的对,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好彻底了。如果他下次再这么冲动,她说不定又会……
如果季北想要她,这辈子就必须管好自己的脾气了。
季北慢慢地想起来,她那天晚上,几乎是哭着说,害怕,怕她把真相说出来,怕他就不爱她了……
所以她在做最后的挣扎,挽回,甚至哀求的时候,其实她是想证明,他只是生气而已,他还是爱她的。
然后她就顽固地给他定了罪,觉得他是已经不爱她了。
季北只要想起来就觉得想要去把她抓过来大骂一顿!
尤其是在他发现,薛迷在跟他分房睡以后,气色竟然越来越好了!
她竟然很享受这种每天跟他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也几乎见不到面的感觉!
这天早上,季北下楼之后,就看见了坐在沙发里看乌龟的易天成。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坐在了易天成身边。
易天成:“有事?”
季北:“没事。”
易天成:“……”
季北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就是觉得奇怪,你已经和苏毓在交往了,听说进展还不错,还每天坐在这里干什么?”
易天成竟然有点羞涩地笑了!
他竟然!羞涩!地笑了!
简直要亮瞎了季北的狗眼!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她”,他笑道,“每多看她一眼,我都觉得幸福又多了一点。”
季北:“……”
易天成叹气,道:“真羡慕你们已经结婚了,已经有女儿了。薛迷再怎么生气,好像还是不会轻易动离开的念头。”
季北心想婚姻和女儿并没有什么卵用,薛迷自称她是个病人,然后就把他逼到分居的份上了!
易天成笑道:“要惜福知道吗?之前那件事,你不能太计较了。做人必须得往前看,以前的事情老揪着不放,就不是那么爷们儿了。”
“……”
天啊!他竟然有被易天成教训的一天!
这个情商负分的笨蛋啊!他竟然在教训季北!
这时候,苏毓和薛迷一起下了楼。
易天成立刻露出了笑容,可是季北的表情就有些僵硬。
他笑道:“你看,她们多开心?能让苏毓一辈子就这么笑着,我什么都愿意做。”
季北抬头看了一眼。
可是薛迷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
很显然,是因为看到了季北。
苏毓很大声地道:“易天成,我今天跟薛迷玩,不陪你了!你要好好做复健!”
易天成笑着说了一声好。
结果就在苏毓他们要出去的时候,季北塞了个东西在他手里。
易天成低头迅速看了一眼,连忙道:“苏毓,等一下?”
苏毓立刻回过头,丢下薛迷像只欢快的小狗就跑过去了。
薛迷:“……”
易天成手里拿着个掌式小平板,手指点了点,然后递给苏毓。
苏毓低头看了看,一惊:“孔敏死了?”
薛迷迅速回过头。
苏毓:“薛迷你快过来!新闻出来了!孔敏死了!”
薛迷想了想,还是抱着女儿走过去。季北顺势把女儿抱了过去,她没有拒绝。
这是今天当地新闻的头条。
孔敏的尸体是昨天半夜在河边被发现的,凶手已经落网。
高官的女儿迷上街头犯罪黑人青年,被他囚困数日,然后弃尸荒野,尸体还遍体鳞伤,本来就是个大噱头。
尤其是新闻的末尾还曝光了她和易氏的二少相亲的消息。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随便脑补一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薛迷抬头看了季北一眼。
季北总算开始解释,道:“她这个非裔男友本来就是有点问题的,有那方面的虐待癖好。孔敏自己提出要我们把她送过去的。”
薛迷愣了愣,道:“为什么?”
“可能觉得那是真爱。”季北有些嘲讽似的笑了笑。
薛迷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很多受虐狂。”
季北:“……”
他怎么觉得她是话里有话了?她是说,他是受虐狂?!
苏毓还在翻那个新闻,突然用力拧了易天成一下。易天成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咧开嘴笑了笑。
“你觉得孔家人能相信她这几天都是跟她那个男朋友在一起吗?”苏毓小声问。
易天成的声音也低低的,明明是商量事情,也要说的跟耳语一样亲密:“无所谓,他们肯定是不信的。不过他们的女儿在外面跟人家私通是事实。就凭这一点,在我父亲面前他们也不好交代的,还敢上门来闹?”
苏毓嗤笑:“什么年代了?”
“本来就是双方自愿,谁也没强迫她,可是她不坦诚,还做间谍,这跟婚恋自由可没关系。”
他又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悲吗?”
苏毓好奇:“什么?”
“不被爱的人。因为他们几乎是没有任何人权的”,易天成低声道,“感谢你爱我,苏毓。”
然后两个人就四目相对,胶着仿佛分不开了。
旁边的一对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