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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一章 金匮玉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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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可三人离开临洮城以后,便顺着云海楼之前走过的路线,朝着尕让古城的方向赶去,有公孙静留在客栈里为他们打掩护,众人也只当是他们为了三天后的行动而刻苦修炼罢了,哪里会想到王君可三人竟敢不听指挥,单独行动呢。

所以王君可三人的离开并沒有惊动任何人,赏善罚恶二位长老自然也不知道王君可竟然会想到前往尕让古城,亲自调查云海楼死亡的真相。

而从张景瑞那里回到客栈的刘云裳,为了不让公孙静看出端倪來,自然也是故意装作满心只有悲伤凄然,再无其他任何想法的样子。

看到刘云裳这样的公孙静自然是心疼不已,不过见刘云裳并沒有轻生一类的念头,公孙静在几声无奈的叹息之后,也算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毕竟和心爱之人从此阴阳两隔,任谁都会感到消沉低落,只要刘云裳不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轻生一类的举动,那就算是相当好的消息了。

公孙静这样想自然是正合刘云裳的意,她顺势也就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张景瑞的消息,而那第三处客栈里的张景瑞,在翻阅无数医术之后,终于发现了关于刘云裳这种病症的一丝端倪。

而这一丝端倪便是张景瑞从先祖张仲景所作的《伤寒杂病论》中所发现的,张仲景与华佗、董奉二人同列为建安三名医,三人之间的医术高低虽然无可论证,但张仲景在历代医家的眼中,却是有着比另外二人更高的地位,有着医圣的尊称。

而这本《伤寒杂病论》便是张仲景毕生医道的精要所在,历代医家皆对其推崇备至,赞誉有加,至今仍是每一个学医之人必修的课程,曾被茅山派祖师上清宗师陶弘景誉为“众方之祖”。

只可惜当年汉末乱世,狼烟遍地,汉朝江山支离玻碎,活人尚且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更何况是一本医书呢,所以张仲景亲手写下的《伤寒杂病论》,便在人世间的传递中渐渐地亡佚了。

一直到魏晋之交时,时任魏国太医令的王叔和,不忍《伤寒杂病论》湮沒在历史长河中,立志恢复这部旷世奇书的本來面貌,于是奔走各地,四处收集仲景旧论,寻找流落各地的残章断句。

并找到张仲景唯一存世的弟子卫讯,根据他的转述以及自己所掌握的抄本残章,将其整理修复,最终保留了下來。

只不过王叔和所整理修复的《伤寒杂病论》只有关于外感病的内容,所以又被称为《伤寒论》,而张仲景原书中关于内科杂病的记载,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这也成为了王叔和等无数医家的一大遗憾,就连张仲景的弟子卫讯,也沒有办法修复其师的原著,包括张仲景的后辈子孙们,也同样沒有得到先祖的原本,于是渐渐地《伤寒杂病论》中关于杂病的部分便彻底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后世会不会有人从某些古本之中发现杂病的部分,将《伤寒杂病论》的本來面目全部恢复,谁也不得而知。

就连张景瑞手上所拿着的也是不全的部分,虽然比起市面上流传的《伤寒论》來说,张景瑞手上那本多了一些张仲景本人写下的注解,可仍旧是只有关于外感伤寒的部分。

“唉。”张景瑞无奈地合上自己手上的书籍,轻叹一声,低声自语地说道:“看來伤寒论对云裳姐姐的病沒有任何帮助啊,要是能找到先祖所书关于杂病的部分就好了。”

张景瑞一脸愁闷地看着木桌上摆放整齐的一本本医书,开始回想起自己的藏书中,还有沒有什么有可能记载这类病症的书籍,自己沒有想到的。

“大不了我就一本本地找,一定要找到医治云裳姐姐的办法,云小子的遗愿我一定要完成。”一想到枉死的云海楼,张景瑞的眼眶又是忍不住地一红,随即便站起來身,借下腰间的乾坤袋,将自己所有的藏书全部拿了出來。

“砰。”

浩瀚如海的无数医书犹如小山一般地堆积在房间的地板上,登时便激起一团蒙蒙的灰尘,张景瑞行医天下,根本沒有固定的居所,所以她特地换來一个容量巨大的乾坤袋,将自己所有的藏书和一切关于医药的东西尽数装在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咳咳。”张景瑞玉手轻抬,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灰尘,轻轻地咳嗽两声后,语气坚定地说道:“开始吧。”

于是乎,张景瑞便一头扎进了那堆积如山的浩瀚医书中,一本接着一本地仔细查找着自己需要的内容,每一本被她翻阅过的医书,紧跟着便被她放回了乾坤袋里,显然这里面沒有她需要的东西。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天色也开始渐渐变得一片金黄,已然是不知不觉中到了黄昏时分,张景瑞的房间里那些堆积着的书籍也已经少了一大半,还是沒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张景瑞的眉宇间已满是疲惫之色,为了不漏过任何一本有可能治好刘云裳的医书,几乎每一行字他都看得特别仔细,这样一來便最容易让人感到疲惫。

鬓角垂下的青丝时不时地从耳背滑落,悬在张景瑞的脸颊旁,可翻阅到关键部位的张景瑞顾不上这些细节,连眼睛都舍不得眨,逐字逐句地默默阅读着。

只有等到张景瑞发现这本书根本对她沒有任何帮助的时候,她才会无奈地抿抿嘴唇,玉手轻抬将鬓角的秀发放在耳背,继续拿起另外一本医书开始查找。

这样的过程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就算是张景瑞当年学习医术的时候,也从沒有这般地不知疲惫过,刘云裳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也要为云海楼报仇雪恨,她张景瑞自然也要为云海楼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

所以哪怕是将这些浩瀚如海的医书逐字逐句地查找一遍,她也在所不惜。

“咦。”

忙于翻找医书的张景瑞,忽然发出一声惊奇的声音,只见她手上拿着一卷虫蛀过的古老竹简,上面坑坑洼洼,满是虫蛀的痕迹,竹简上的灰尘积得老厚,伸出手指轻轻一抹,指腹上顿时沾满厚厚的灰尘。

“这本书是……。”

张景瑞看着眼前这卷几乎难以辨认出文字的竹简,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乾坤袋里所收录的所有书籍都是她亲眼阅读过的,就算记不清楚全部的内容,可她也都知道这些书籍的來历。

唯独这一卷虫蛀过的古老竹简,不论张景瑞怎么回忆,都想不起來这卷竹简究竟是什么时候放在乾坤袋里的,对此她一点印象都沒有。

“金……匮……玉……函……要……略……方。”

张景瑞的青葱玉指摁在竹简的首行上,努力地辨认着竹简上的文字,断断续续地读出了竹简第一行上写着的书名。

金匮玉函要略方。

“这书是谁写的。我怎么沒听过。”

张景瑞的脑袋里满是疑问,作为当代名医之一的她,不敢说饱览天下所有医书,可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医书,就算是她沒有阅读过,也绝对听说过它的名号,可是这本《金匮玉函要略方》她却是从來沒有听说过。

要知道张景瑞所收录的书籍,要么就是名家所著,要么就是此书有一定的可取之处,否则的话张景瑞也不至于将它们随身携带,而这《金匮玉函要略方》既然沒有名气的话,那就肯定有着一定的可取之处。

要不然,它怎么会出现在张景瑞浩瀚的藏书中呢。

正因如此,始终想不起來任何关于此书印象的张景瑞,第一时间便开始擦拭着竹简上的灰尘,努力地辨认起竹简上的文字來。

虫蛀过的竹简饱受岁月的侵蚀,许多的文字都已经有些辨认不清楚了,因此张景瑞的阅读进度也是非常地缓慢,可尽管如此,张景瑞竟是越往下看,心中越发震惊。

“这这这……”张景瑞一连吐出三个这字,一脸呆滞地指着那本《金匮玉函要略方》,半是慌忙半是惊喜地说道:“这难道就是先祖的《伤寒杂病论》。。”

想到这里的张景瑞,顾不得欢呼雀跃,急忙从一旁的木桌上拿起那本《伤寒论》,开始和《金匮玉函要略方》一一对照起來,果然发现竹简中的一部分内容和伤寒论相似,另一部分则是记载杂病的。

发现这一点后的张景瑞顿时大喜不已,将右掌掌心遥放在竹简之上,元气一鼓,顿时将竹简上的灰尘尽数吹散,露出了斑驳不堪的竹面。

张景瑞站起身來,将竹简端端正正地放在木桌上,找來纸笔后,开始抄写起竹简上面的内容來,虽然她也不敢保证《伤寒杂病论》的杂病部分,就一定有治好刘云裳的办法。

可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办法,记载诸多内科杂病的《金匮玉函要略方》,有着极大的可能性会有她所需要的东西。

毕竟它的著作者乃是医圣张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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