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抱歉，华总，心意我领了，好吗？”宁惜凡坚持着。
这样当着同事的面拒绝他，他是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会知难而退，希望他能就此放下。
哪知，华高飞却突然换了脸色，乌黑修长的眉毛之下，瞳仁漆黑如墨，显得那么透亮却又那么深邃，他的表情更是充满虔诚和认真，直盯着宁惜凡：
“惜凡，今天你的三位同事正好在场，可以做个见证，我华高飞不是曾仰慕你，而是依然仰慕你！虽然你已婚生子，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求你的念头，这些东西不仅仅是生日礼物那么简单，而是代表了我的愿望，因为我想要锁住你的心锁住你的人永远陪在我身边！”
宁惜凡的脸霎时白了，连嘴唇都在轻轻地颤抖。她怎么也料不到，华高飞会这样不管不顾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三个姑娘更是你望我我望你，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好了，真正想说的话说完了，先失陪一下……”华高飞起身离开座位。
门被轻轻关上之后，三个姑娘才彻底回过神来，混夹着困惑、不解、愤怒、嫉妒、懊恼、羞愧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一股脑儿涌上来，似乎要让大脑神经崩裂理智失常，她们一个接一个地对宁惜凡吼叫出来：
“亏我们还叫你一声姐，你就是这样玩我们的吗？”
“早知这样，还用得着来吗？还需要多此一举吗？”
“是啊，你早说啊，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我看她是故意的吧？就是要让我们来看这场表演这场作秀，好羡慕她的魅力有多大，比我们有多强吧？”
“哼，明明就是两个人的勾搭，却偏偏要拉我们陪在这儿丢人现眼！”
“就是！说得对！存心看我们被人当猴儿耍，自己在一边乐，真恶心！”
“怎么能这样啊，你当初就不该假惺惺地答应帮我们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哼，这下她满意了？我们忙活半天，原来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让她看笑话的！怎么样？看的很得意吧？你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了吗？看够了吗？”
“太可恨了，竟然用这种居心对待自己的同事！心也太狠了！”
“……”
宁惜凡无从解释也无法解释，只是一直不停地道歉：“对不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说……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事情不像他说的，他这人就是喜欢搞恶作剧……”
“得了吧，不管什么剧，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晓倩示意美娟和曼丽收拾包走人，“我们几个没人要的单身狗还有别的事要做，可没空理你们这些有妇之夫、有夫之妇之间乱七八糟的破烂事，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我们几个可没有半点关系。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她拉起两个人愤愤地往门外冲，差点和正要进来的华高飞迎面撞上。
“谢华总今日盛情款待，我们三个有事先告辞了！”晓倩说话的语气很冲。
“哦，不客气，就不送了……”华高飞神色淡然，一只手斜插在裤兜里。
“晓倩……美娟……曼丽……你们听我说……”宁惜凡急切地追出来，却被华高飞伸出手拦住：“别理她们！”
“你干什么呀？放开我！”宁惜凡生气地甩开，却被他的手抓得更紧。
“有什么好追的？明明是她们动机不纯，我这样做就是要打消她们的念头，免得总给你找麻烦！”
“你——”宁惜凡气得说不出话，转身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等等……”华高飞跟在后面出了门，对过来的服务生说了句：“请把餐费记我房上。”
“好的，华先生。”服务生恭敬地回道。
——
华高飞追出酒店大门的时候，宁惜凡已经恍恍惚惚地走在大街上了，她的步伐很快，走几步又跑几步，也不管是什么方向。
“惜凡，等等我啊，方向错了……”华高飞拎着手提袋跟在后面追，终于赶上她，抓住她的胳膊往回拽：“你回家的路在这边……”
“你放开我！别管我！求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知道你在意同事的看法，你听我说……”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你叫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宁惜凡委屈恐惧的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你知道流言有多可怕吗？你没有经历过，根本体会不到，永远也体会不到……”
直到现在，她也不敢回想大三大四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有多少女生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用多么难堪多么恶毒的话评论她、诅咒她。
“诺，就她！还曾经是女生委员呢，什么班干部带的什么头啊？”
“啊，就她呀？我还以为美得跟天仙似的呢，其实也不过算个眉清目秀吧？”
“看着的确不咋的，对吧？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
“是啊，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华大帅哥也是她高攀得起的？”
“就说啊，她凭什么做他女朋友啊？也不知她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华帅哥给瞧上了？”
“哼，说起来就气人，恨得我牙痒痒的！我写了那么多情书都打水漂了，到最后却被她给勾到手了！我看她的狐媚功夫可不低啊，竟然能黏着我的梦中情人那么长时间！”
“哎，好在，已经是过去式了。不然，我这心啊天天都痛，他们早就该分手了，一点儿都不配，她哪点儿能配得上他？”
“喂，听说她被踹的时候，连他一面都没见着，人家都不屑跟她说句分手告别的话！”
“哈哈，真是痛快，大快人心啊！哎，不是说她做了什么龌龊的事让华帅哥逮了个正着，才坚决要抛弃她的吗？”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十之八九是真的，不然大家能在疯传吗？说她作风上有点那个……”
“不会吧？就她那样的，倒贴男生也没人愿意吧？”
“那谁知道？说不定人家至贱无敌呢，这女的一犯贱，又有几个男的能招架得住啊？”
“说的也是，不过看她外表清纯可怜，没想到私底下那么乱，她妈是咋教育她的呀？”
“唉，我要是有这么个到处勾引人的女儿，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呢……”
“她也是，都被人说成那样了，还好意思天天来上学？要是我早挖个地洞钻了，再也不敢出来见人！”
“可不，脸皮也真够厚的，要换做别人怕是早就跳楼了，她怎么没去死啊？”
“哼！她要敢再使什么花招迷惑咱们学校的男生，我就咒她早死早超生！”
“……”
后来，就连辅导员、班主任也找她谈话，劝她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年纪轻轻的不要误入歧途。尽管她一个劲儿地解释、否认，却还是被那种有色眼光打量、审视，如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