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输入正文常威一口一个烟大妈不但惹恼了飘渺弟子,整个江湖的人都对他不满了,就连江湖上涵养最好的少林和尚都眉头暗皱。
烟凌云是什么人?飘渺当代主人人称谪仙的存在!
飘渺的弟子几乎个个貌美如画,因而长久以来,江湖中不叫她们女侠而尊称为仙子,烟凌云更是最为美貌者,虽然江湖中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但其倾慕者实在是多不胜数,绝对不会比年轻的羽飘翎、苏倾城等人少。
所以,常威这个‘烟大妈’的称呼可谓犯了众怒!
被常威的年轻人接连蔑称,又被指为胆小怯战,烟凌云露在面纱外的美眸中不仅多了一分凌厉的神色,但飘渺的主人无论涵养还是境界都绝非常人,一瞬间之后烟凌云恢复了那淡然的仙子模样。
她起身抬步朝比武场,朝常威走来,“常盟主挑战,我又怎会避战呢,正好我也有十二年没跟人正式动手了,也有兴趣跟常盟主这样的世间俊杰切磋一番。”
烟凌云的话听起来不带半点烟火,但其中的意思却非常明显:十二年没有跟人正式动手,就是说这十二年没有值得她出手的目标,切磋一番更是没将常威放在眼里,有一种师长对后生小辈指点的意味在里边。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烟凌云还没把江湖上的常威放在眼里。
烟凌云步伐很优雅,也很轻缓,但她只是双腿交替走了两步,人就进了比武场,这可是一二十丈的距离啊,就这样轻飘飘的走了两步就到了?
平心而论,鼓足内力运起轻功的人一步冲进比武场也不稀奇,但是轻轻松松肩不动,手不摇连衣袂都不动一下,像走路一样两步进入二十丈外的比武场,能做到这一点的现场不超过十个人。
这就是烟凌云的实力吗?飘渺的主人果然名不虚传!
竞技场中几万人对常威的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敬畏的看着烟凌云的身影,唯有常威例外!
他看也不看比武场对面的视觉焦点烟凌云,转而向主持席上叫道:“我累了,先休息一下!”
说完也不等何冲、高良才的回答,更不跟烟凌云打招呼,像没看见对方一样双手抱着肩膀,吹着口哨,脚下踩着碎石,踢踏踢踏的向自己的包厢走去,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南京城里最不入流的小痞子,哪里还有超品国公、超一流高手的风范?
二十丈的距离常威就那么彷如无人的走着,走了足足一百多步才回到包厢中,在他走路的整个过程中,烟凌云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看向任何地方,她的眼中一片空明,神色也如往常一般没有一丝变化。
但是,在场的高手却发现了一个令人心悸的事情:在常威转身走出比武场的瞬间,烟凌云的头发、衣衫竟然静止了那么一下子!
此时虽然太阳当空,却正值隆冬,竞技场的围墙也挡不住凛冽的西北风,尤其是比武场还位于竞技场空旷的中央,风更大,衣服和头发是不可能不动的。
要想静止的唯一可能是运功,这一点内功五层的神勇无敌们就能做到,没什么稀奇的,身为内功八层巅峰的超级高手烟凌云能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但这一点却是无比反常的,在常威走之前和之后,烟凌云的衣衫、头发都在寒风中飘舞着,也就是说除了那一刻她并没有刻意运功。
这只能说明一点:在那一刻常威激怒了她,令她下意识的运起了内功,那一刻烟凌云竟然起了动手的念头。
这个常威还真是会气人啊,向来以风度、涵养、修为闻名江湖的飘渺烟雨楼主人,有着谪仙之称的烟凌云竟然被他气的想要破坏规矩动手。
武林大会的规矩是:车轮战的对手可以一鼓作气打个十场八场,也有权利在每场打完之后要求休息一刻钟,用以进食饮水、恢复体力、更换武器之类。
然而,从烟凌云的角度来看,会生气也不算太过出人意料。要知道烟凌云二十五岁就晋入绝顶境界,三十岁以不死境的实力接掌江湖第一门派飘渺烟雨楼,武功之外,姿容无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但在江湖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就连地方上的封疆大吏、朝廷的尚书、部郎都对她礼数周全,二十多年以来任何人一听她的名字都心存尊敬,任何人一见她的面都恭敬有礼。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她无礼,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她无礼!
这个常威先是拒绝了她求和的请求,然后一口一个‘烟大娘’‘烟大妈’,最过份的是无视她的存在,转身离开比武场将她一个人晾在场上。
真的想一剑宰了他啊!如果常威只是一个江湖高手,只是七海盟的盟主,烟凌云绝对不会抑制自己的愤怒,绝对不会管什么武林大会的规矩,绝对会第一时间杀了他。
因为,这不仅仅是她烟凌云一个人的面子,常威这等举动无疑是告诉江湖,告诉世人---我才不怕什么烟凌云,什么谪仙子,什么飘渺烟雨楼的主人,想羞辱就羞辱,想戏耍就戏耍,她们算什么东西啊?
可惜,常威还是超品秦国公,是三孤,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是后军都督,是钦差,是江南提督,他身上的官衔有十来个,单独拿出每一个都大的吓死人,没有一个江湖人敢不讲规矩的对他出手,除非想死了!
今天,不管这场比武的结果如何,飘渺的面子已经被落了,烟凌云遭受的羞辱也将传遍江湖。在往常这或许不算什么,但现在飘渺的烟千波、柳战云刚刚失踪,江湖上的传言铺天盖地而来,这个时候烟凌云和她飘渺再次受到羞辱,飘渺的面子将跌到脚底,再也捡不起来了!
江湖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势力,不是财力,也不是武力,而是面子!诚然,混江湖钱财、势力、武功很重要,但最终那些东西都将化为面子,没有面子的话,你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有遍布天下的势力,有盖世无敌的武功,又如何?
江湖人讲究的是走到哪里都有人敬仰、畏惧,一亮字号就能让人拱手相迎,这才是混江湖的最终目的。否则,想要财富可以去经商,想要势力可以去做官,想要武功盖世可以隐世苦修,这些途径都比在江湖上厮混得来的容易,不是为了面子,又何必在江湖中打滚呢?
说到底飘渺还是江湖门派,或者说她们还需要自己是个江湖门派,没有了江湖门派的壳子,她们的活动空间将会受到朝廷的限制,她们的势力将要受到约束和打击,所以飘渺烟雨楼必须是也只能是个江湖门派!
因而,烟凌云骨子里也得是个江湖人!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也是常威要做出来的壳子!
常威也得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江湖人,虽然他一点都不像江湖人!
江湖规矩:江湖人受了羞辱,就只有一个办法找回面子--用刀剑说话,用对方的血来洗刷耻辱,把对方打的血流满面,痛哭涕流,打的跪地求饶,打的他妈妈都不认识他,才是江湖人江湖事!
常威晃晃悠悠的走下场,走进包厢的第一时间,小金鱼就叫了起来,“你这个大色狼,大淫贼,大坏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烟仙子?”
常威一脸肃然,口中发出一声干笑:“呵呵!”
“你!你干什么?”小金鱼见他一反常态的表情,立刻就有点心虚了,话音刚落,常威手指一弹,悄无声音的破空指力就落在她昏睡穴上,小金鱼应声晕倒再包厢那舒服的座位上。
常威立刻落座,正色道:“如玉,快去请锦衣过……”话音未落,唐锦衣俊美的面庞就探进了包厢里,常威欣然道:“哦,锦衣,你来了啊,来的正好,我正要向你求救呢。”
“哦,哈哈!”唐锦衣一愣,继而少见的大笑起来,这大概是常威见过唐锦衣最具男儿气概的笑,“看你戏耍烟凌云那毫不在乎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怕她呢。”
常威立刻嗤之以鼻,“不怕她?开什么玩笑!你当我傻啊,烟凌云天下第一奇才的名头顶了多少年,她的盛名在江湖中比朝师兄都要响亮,这回我彻底把她惹毛了,不怕才怪呢。”
“我可看不出来你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啊。”唐锦衣认真的看了他几眼,得出这个惊人的结论。
“那是因为有你在,否则我早就瑟瑟发抖,继而逃之夭夭了!”常威的话要是被外人听见,怕也有笑掉别人大牙了。
唐锦衣露出困惑的表情:“没想到你对我这么有信心,谢谢了!”
常威露出个迷之微笑:“不用客气,我的大舅哥!”
唐锦衣摇摇头道:“好吧,言归正传,我到底能帮你什么?总不会是易容扮成你,上去给烟凌云打,呃,上去送死吧?”
“哈哈!”常威大笑着倒了两杯红酒,“我的大舅哥,你的脑洞真是够大的。话说回来,我真要你扮成我上去送死,书雪还不得杀了我。”
唐锦衣耸耸肩膀,“无所谓,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嘎!咳咳咳!”常威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一口红酒全喷了出来,“怎么说的像要献身给我一般,谢谢你啊锦衣,有你在真好。”
“呃,你不会当真了吧?”唐锦衣偏开头,躲开了常威喷出的红酒,无辜的说道:“我开玩笑的啊,我又不是女人。”
常威:“……咳咳,言归正传,把你的装备借给我用用,我要用你那满身的暗器,打的烟凌云她妈妈都不认识她。”
唐锦衣露出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没问题,不过,唐门的暗器你都会用了吗?以前,你总是很难完全掌握的,在我看来你对暗器没有心得。”
“怎么可能没心得?弓箭、火枪、火炮、还有生死符,我那个玩的不好?我告诉你我这种天才人物,没有什么学不会的,以前只是没时间好好学而已,现在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一衰烟雨任平生的手法了,等会儿,你瞧好的吧。”
“好!”
唐锦衣将罩在外面的裘袍一脱,将一件轻薄的皮甲套在常威身上,又将满身那大大小小超过百件不起眼的小零碎一一装备在常威身上,并教了使用办法和发射技巧。
这些就是唐门弟子行走江湖的常规暗器,也是唐锦衣变身人形兵器的基础。
最后,唐锦衣从贴身衣物内取出一个护心镜一样的圆形黑色物体,将这件东西镶嵌在皮甲的某个部位,唐锦衣郑重的说道:“这件东西整个唐门只有两件,每当一具用掉之后才会打造新的,打造时间起码在三十年以上,基本上是一个暗器大师一生的心血,是每代门主和少门主才拥有的独特护身暗器,被誉为唐门的暗器之花---修罗降世……这件暗器一出,唐门和敌人将成为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世代仇杀,无穷无尽,慎重!”
常威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握着唐锦衣的手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却没有说话。常威知道这是多大的信任,这种时候说什么真多余的,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唐锦衣能交出这件东西,说明唐门彻底与常威捆绑在一起了,无论面对什么敌人,哪怕对手是烟凌云和飘渺烟雨楼,唐门也已经无所畏惧了,常威的安危牵动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常威的利益与唐门完全相等,常威的荣耀唐门共享之,常威的危机唐门共对之。
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做好准备,在包厢中常威大肆吃喝,一点都没把即将到来的比武放在心上。休息时间原本是一刻钟,常威足足拖够两刻钟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走进比武场。
烟凌云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姿态站在比武场上,依旧像一尊雕像一般,动都没动过,就那样站了半个时辰。
常威走上前去贱兮兮的叫道:“哎哟,这不是烟仙子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也不知道喊我一声,这我就得说你一句了,你是前辈,呃,不对,我应该教你一声师姐,哪有师姐等等师弟的道理?对不对,烟师姐既然来了,就知会师弟我一声嘛,何必在寒风中傻等呢?对不对?你看这小脸冻的通红的,真是让人心疼啊,哎呀,何必呢?”
“闭嘴!”
“无耻淫贼!”
“要不要脸?你怎么敢叫烟仙子师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