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情信都拿出来了?
这下子原本不信的群臣纷纷半信半疑,更何况那些原本就在怀疑的,一时之间,只听宴席上讨论【莲相果真应了春樱国太子?】、【到底是莲相从了芳尘太子,还是芳尘太子勾引了莲相?】、【莲相从了芳尘太子还会不会娶妻?】……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有甚者,还很八卦地关注起一个问题来,那就是,“那小公子和莲相之间会不会争风吃醋?”
莲倾的脸色越来越红,樱芳尘笑得越来越愉悦。
就连莲情和雪寒云,也忍不住诧异地看向两个当事人,莲情更是看着莲倾,双眸中含泪,摇摇欲坠,只有枫无涯暗爽在心底。
他就说嘛,两个大男人长成这样,偏偏又不娶妻,果然是某方面有点问题,如此看来,他才是众多美人心目中最合适的如意郎君啊!
枫无涯得意地摇开扇子,看着雪寒云的目光是势在必得。
傅弦凌冰冷的目光瞟向得意洋洋的莲城,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却终究生生忍下去了。
莲城瞟了一眼恼得俊面飞红的莲倾,在看到他那双美得惊人的凤眼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神中亦怒亦嗔之后,不由得心中一荡,随即迅速转开眼,看向即使蒙着面纱也显得冰清玉洁、婀娜多姿的雪寒云。
父皇那么信任莲倾,说不定这莲倾还真是他的私生子,先前说他是傅家长公子不过是找的由头罢了,指不定等下宴会上就要宣布莲倾其实是他寄养在傅家的,两个哥哥一个蠢笨还好色如命,一个胆小又懦弱无为,他才是最可能的储君人选,岂能甘心让莲倾这样强大的竞争对手出现,当然要早早的就把他除去。
更何况,莲倾既然接下了袁家的冤案,想要动他的靠山,这更是留不得了!
一国国君的职责不仅是要勤理国政,辨清识奸,能开疆避土,能守成中庸,更重要的是还能繁衍皇室血脉,而一个喜欢男人的储君,在这点上是很值得怀疑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在他国太子身下辗转承欢过的储君,就算他能繁衍血脉,却已会使国家受辱。
而如今父皇知道“他”的“莲相”已经和他国储君不清不白了,就算莲倾真是皇子,也绝对不可能再成为他的障碍了,再加上,他若是能娶了冬雪国国君的皇妹,这夏莲国的下任皇帝,不就铁定是他了吗?到时候他还会怕区区一个莲倾?哈哈哈……
就在众人都多多少少怀疑的时候,当然也有人是决计不信的……
“不可能!”天若情终于明白了莲城是污蔑了她莲倾哥哥和十二什么事情,于是一下子气呼呼地跳了起来,眼儿圆瞪地大声说道:“你胡说八道!”
由于她是当事人之一,本来其他人讨论的时候就在暗自注意着这边的,于是她这一开口,众人纷纷住了嘴,然后目光齐刷刷地向她看了过来。
一时满场俱静。
在这满场的寂静之中,天若情狠狠盯住转过头来的莲城,瞪大了眼睛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分辩道:“我那么喜欢十二,怎么可能会帮他写情信给莲倾哥哥?”
“……”
果然是他的小东西,这关注的重点永远都和别人不一样,却又是那么的一针见血。樱芳尘眼里笑意深深,他身后的陆欢和龙庭却是满脸黑线。
莲倾的嘴角微微抽动,另一边的傅弦凌则是眉毛轻轻抖了一下。
在众人的再次沉默之中,莲城突地冷哼一声,然后扬了扬手中的信纸,故作温雅地笑道:“证据在此,由不得小公子你狡辩!”
天若情讶异地睁大眼睛,疑惑:“你证据从哪里来的?”
她有写过吗?她没有吧?
“是啊,三皇子手上的信纸是从哪里来的?”群臣纷纷交头接耳。
莲城的背心突地冒出冷汗来,然后胆战心惊。
这信纸自然是他伪造的,只是,既然要让它成为真的,就必然需要一条来路,可这信纸无论是从哪条“路”来的,都摆脱不了它“来自”莲倾手里的“事实”,又是那么私密的信件,按常理,莲倾若真收了人家的情信,还给留下了,那自然就要找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收藏,可既然他藏得隐秘,自己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难道要说,他让人从莲倾手里偷出来的,或者,说他安插了人手在相府?
无论怎么说,就算今日他能陷害莲倾成功,群臣也必定对他有了戒备。
有些事只可做不可说,纵然几乎每代帝王都曾往大臣家里安插眼线,这些大臣也并不是完全不知,甚至有的还会主动配合,但这事一提到明面上来,就完全变质了,变成了皇室成员对大臣的猜忌。
而日后他当了皇帝,大臣们想起这事,也必定如鲠在喉,然后对他小心提防。
莲城倒也还有几分急智,这些思量在他脑海中转了一圈后,他随即迅速说道:“是有人主动送过来的!”
面对群臣疑惑和不信的目光,他温雅含笑,“大家都还记得莲相曾经告假三个月吧?”
“只是朝中政务繁忙,暂代左相一职的秦大人更是忙得手忙脚乱,无奈何我父皇才去了信件,让莲相在莲花节之前赶回来,可他为什么没及时赶回来?”
“是啊,为什么?”有大臣面面相觑,神情间满是疑惑,却是因为莲倾回来之时,他们只顾得上高兴了,没有思及其他。
“因为他受伤了!”莲城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瞟向了莲倾,然后得意地等着群臣问他莲倾是怎么受伤的。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一听说莲倾收了伤,群臣的反应却是……
“莲相受伤了?”
“莲相伤得严不严重?”
“莲相身体可好了?”
“……”
一向欣赏莲倾的林相更是关切地看了过来,担忧地询问道:“莲倾小子,你不会是带伤上朝的吧?”
面对众人的关切,莲倾心中感动,忙站起身来对着众人深深一揖,温和笑道:“多谢诸位同僚的关心,莲倾伤势已经完全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底下响起一片欣慰的声音,然后就是群情愤愤。
“竟敢伤害莲相?这样的人该拖出去口诛笔伐!”这是文臣的声音。
“让某知道是谁伤害了莲相,某一定将他千刀万剐!”这是武将的咬牙切齿。
原来莲倾哥哥这么受欢迎啊,天若情看向莲倾的眼里满是星星。
傅弦凌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冰冷的眸子里也尽是自豪。
只有樱芳尘在心中苦笑,当年不过想借莲倾的名头躲一躲女祸,哪知道就被三皇子利用上了,就因为莲倾在众多官员和百姓心中是一个众KOU交赞、如神般叹服的存在,所以那些人一听说他对莲倾起了“觊觎之心”,就不管见没见过他,都在唾骂不休,造成了他“不爱红妆爱蓝颜”的盛名远扬,举国皆知。
可叹的是,那三皇子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呢。
雪寒云看着莲倾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异光,莲情则是转哀为喜,枫无涯却是又恨又妒。
不止枫无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莲城也是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然后恨恨地大声说道:“你们就不想知道他是如何受的伤吗?”
众人一齐回过头向他看来,那目光中却带着一些愤怒,就算你是皇子又如何?不过是个只管吃不做事的废物皇子而已,莲相为灾民忙得不眠不休最后病倒的时候你在宫里高床暖衾,莲相风餐露宿各处奔走为军队筹备粮草的时候你在锦衣玉食,莲相带着百姓开荒种地亲自教他们如何改良土质才能收获更多的时候,你在城里和结交的“国之栋梁”胡吃海喝……皇上身体不好,若不是有莲相支撑朝政,夏莲国此时已经不知是被哪个国家给占去了!
“莲倾哥哥是为了救我受伤的!”天若情想起此事,很是愧疚和黯然,随即抬起头气愤地说道:“但我听说,那是有人雇杀手要杀莲倾哥哥。”
虽然这杀手就是她弦凌哥哥,可弦凌哥哥也是拿银子办事,要是让她知道是谁雇的杀手,一定要狠狠抽他几鞭,绝对不会像对银月那样心软!
“小公子,是谁雇杀手要刺杀莲相?”有官员怒睁双目询问天若情。
天若情回过头,就被那官员的气愤吓了好大一跳,莲城见势不妙,忙趁她还没说话的时候,就转移了话题,迅速地说道:“莲相受了伤,是芳尘殿下把他抱回去的,不但不假他人之手,还亲自为他换衣、包扎伤口,所以那把信件交给本宫的人很是担心,这才搜集到了小公子帮忙写给莲相的情信,让本宫来规劝莲相改邪归正!”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满脸关切和担忧,一副完全是为莲倾着想的样子,只是,真为莲倾着想,不是该暗地里规劝他,顺便再把这些所谓“情信”给毁尸灭迹的吗?又怎会闹到大庭广众之下,让这么多大臣都知道了?
不说是那些个个老奸巨猾的文臣,就连性情鲁莽的武将和天若情都不相信!
只是天若情之所以不相信,则是樱芳尘告诉过她,三皇子是个坏人,而之前莲城的所作所为在她心里也完全的符合了一个坏人的形象,所以他说什么好话她都不相信了!
莲相真和芳尘太子有了暧昧之事?
群臣关注的重心变成了这个,家里有适婚女儿的大臣更是担心,不说其他,有好几家的女儿明明早该出嫁了,都还为莲相等着呢!
见众人又在窃窃私语,天若情怕他们误会,忙大声解释道:“十二是怕我害怕,才帮我给莲倾哥哥上药的,他又担心我看见莲倾哥哥的伤口会愧疚,这才会把他抱回去!”
说到这个,她就脸红,因为十二那么为她着想,她还误会了他,然后闹出走呢。
太对不起莲倾哥哥和十二了!
“真的?”有人大喜过望。
天若情忙不迭重重点头,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那人,眼底一片清澈和认真。
那人忍不住就信了,然后有更多的官员跟着欣喜,还好,莲相没有喜欢男人,他们的女儿/妹妹什么的还是有希望的!
莲城气结,然后扬了扬手中的信纸,大声说道:“证据在此,难道本宫还要污蔑他不成?”
坐在最上首一直没说话的莲宇华突然沉声喝道:“呈上来!”
“是,父皇!”莲城忙把手中的信纸恭恭敬敬地呈递上去。
众臣皆静。
莲宇华却没有伸手来接,而是由莲情走上前来,深深地看了自己三皇兄一眼,然后把信纸接了过去,轻轻放到莲宇华面前。
莲宇华忍住一声咳嗽,慢慢伸手拿起面前的信纸,只看了第一张的开头,他目光一闪,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莲城问道:“这字迹?”
莲城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父皇,莲相对那小公子甚为宠爱,甚至百忙之余抽空教那小公子书法,所以那小公子的字迹和莲相的有几分相像!”
莲倾低下头,暗自思索,遇刺那天知道樱芳尘把他抱回去的人并不多,到底是谁传出这个信息的?
若情的字迹又是被谁知道的?那人既然还能仿得出来,岂不是说他(她)一直就在他们身边?
莲宇华深深看了天若情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看信纸。
天若情站在樱芳尘的案几面前,睁着一双纯真明媚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莲宇华手中的信纸,偏着头十分之疑惑,那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她可不可以看看,然后借鉴一下,以后好写给十二呢?
樱芳尘伸手一捞,捞住她的腰肢把她抱了回去。
“皇上,可否让老臣说几句?”一直没说话的上官老太傅突然快步走出来,然后颤巍巍往莲宇华面前一跪。
“老太傅快请起!”莲宇华忙示意身后的楚昕上前扶起老太傅,这才和颜悦色地询问道:“老太傅要说什么?”
上官老太傅在天若情眨巴眨巴的眼神注视中,抬起头问莲宇华:“陛下,请问这些信件可有注明日期?”
莲宇华低头翻看了一下,然后点头。
上官老太傅道:“老臣斗胆,请问陛下这些信件的最初日期是什么时候?”
莲宇华有些疑惑,却还是低头看了一下,然后迅速地说道:“是四月初一!”
上官老太傅似是一下放下心来,然后哈哈一笑道:“老臣可以作证,这些信件必然是假的!”
群臣大哗,然后莲宇华哦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他问道:“老太傅何以如此说?”
上官老太傅捻着颔下的几绺胡须,不慌不忙地说道:“因为这天若情小公子,在四月初一之前,还根本不会写字!”
啊?
好丢脸!天若情羞红了小脸,十分窘迫地往樱芳尘怀里钻。
其他人却有些不信,尤其是莲城,他当即就变了脸色道:“他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还不会写字?”
上官老太傅有些不高兴,老脸一沉道:“三皇子殿下可是认为老臣在说谎?”
在朝的官员中,有许多都是跟上官老太傅讨教过学问的,更有像莲倾一样,直接就拜到了老太傅门下,莲城也要称老太傅一声授业恩师,虽然他没学到什么。
敢怀疑一向性格爽朗,弟子遍天下的老太傅说谎?
别说人家从来不说谎,就算真说了谎,莲城也不敢直说,于是他忙道:“莲城不敢!”
上官老太傅却不放过他,转过头去目光烁烁地盯着他问道:“那你为何那样说?”
莲城抬起头来,迅速地解释道:“四个多月前,陈家小姐招亲,那第二轮文赛的第三小关,陈家小姐让参赛的众人以她的心境来题一首诗,当时这小公子吟诗一首,可是让那陈家小姐当众向他求娶的,试问,小公子能有那般才华,怎么可能不会写字?”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不知道的人很疑惑,知道此事的人则想,原来这件事是真的啊!
上官老太傅很感兴趣,他捻着胡须回过头去看了羞窘得满脸通红的天若情一眼,然后又回过头望着莲城道:“那诗是怎么说的,三皇子可否念给老臣听听?”
莲城气结,却还要按捺住心中的怒气,笑吟吟地走了几步,然后慢慢念道:“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上官老太傅捻着胡须,眼睛闪了闪,然后感叹道:“好诗啊好诗,莫非陈家小姐认为此诗十分贴切她的心境,所以想嫁给小公子?”
“正是!”莲城微笑,心里却在想,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上官老太傅捻着胡须思考了一下,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四月初的时候,莲相下了帖子,要老臣给他推荐一两个人,去相府教他新收的义弟习书,当时老臣想,莲相的义弟也定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就自告奋勇地亲自去了,见了小公子才发现他连字都不认识,于是老臣教了他半个月,这半个月全是在给他启蒙。”
“不可能!”莲城直觉地反驳。
上官老太傅捻着胡须斜乜了他一眼,不说话,上官婉却站起来用嫩生生软乎乎的萝莉音说道:“是真的,那时候我爷爷回来,还跟婉婉笑,说若情哥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呜呜……她丢脸丢到这里来了!天若**哭无泪,缩在樱芳尘怀里十分伤心,樱芳尘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一双潋滟的眸子里却尽是浓浓的笑意。
上官老太傅尴尬地咳了一声,觉得自己暗地里笑话小辈的行为很是要不得,特别是被自己的孙女当众说出来更是要不得。
“这不可能!”莲城苍白着脸色反驳。
坐在上首的莲宇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父皇,我……”莲城慌忙跪在莲宇华身前,然后惊慌失措地说道:“孩儿也是被蒙蔽的!”
“你身为皇子,却平白污蔑朝廷栋梁,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
莲宇华是真的很失望,曾经,他想过虽然这个儿子身体不好,可他也没指望下一任皇帝能开疆避土,只希望他能做一个守成之君,做皇帝不用凡事亲力亲为,只需要懂得用人之道就可以了,所以当年还曾犹豫过,若是莲城能够学会这一点,就让莲倾和公主好好的辅助他也行,可后来才发现,这个儿子虽然不像前两个一样窝囊和废物,却既好妒,又志大才疏,若是让他做了皇帝,指不定哪天就把样样都比他强的莲倾给逼死了,那时候谁来替他效力,谁来为他忠心?谁来助他处理朝政?
于是,他终于完全下定了让公主继位的决心!
“父皇,我……”莲城还想分辨。
莲宇华已经怒气冲冲地高声喝道:“来人,将三皇子带下去……”
骤然发怒,他一口气提不上来,立即涨红了脸,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站在他身侧的莲情慌忙拍着他后背劝道:“父皇请息怒!”
“皇上请息怒!”众臣一起离席,跪在了地上,这其中也包括了莲倾和傅弦凌,天若情缩在樱芳尘怀里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然后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莲宇华弯着腰咳了半晌,慌乱中接过楚昕递过来的帕子,在上面吐了一口鲜血,然后在莲情和楚昕慌乱又故作镇静的眼神中,颤着手拭去嘴角的血丝,把染血的帕子往怀里一放,收好,掏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新帕子,这才擦拭着嘴角直起身来,迅速地宣布道:“传朕谕令,把三皇子莲城贬为庶民,并遣出夏莲城,永世不得回来!”
“什么?”莲城脸色一下惨白,然后颓然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道:“父皇,我是你儿子啊……”
群臣惊憾,莲情也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杏眼,颤抖着声音道:“父皇?”
难道父皇不是想把皇位传给三皇兄的?
“还不执行?”莲宇华狠狠一挥衣袖。
“是,陛下!”楚昕弯腰应了一声,然后往暗处做了个手势,一队禁卫军迅速出现,然后将莲城押了起来,往外面带去。
“我不服!”莲城亦哭亦笑,状似疯癫地挣扎着大声说道:“父皇,孩儿不服!”
你有何不服?这句话莲宇华并没有问出口,只是虚弱地挥了挥手,然后有些不忍地别开了脸去。
这是他曾经寄予希望的儿子,又是个病弱的身体,他也不忍心,只是,再留莲城在夏莲城,他铁定不会安分,此时已是多事之秋,他已经没有精力处理这些琐碎事了,又怕自己百年之后莲城会和公主做对,只能一劳永逸。
“父皇!”莲城突然奋力一挣,挣开按住他手臂的禁卫军,扑到莲宇华身前,泪流满面地说道:“孩儿知道您是在怪孩儿陷害莲倾,孩儿知道错了,你不要罚孩儿好不好?孩儿不和他争,什么都不和他争,你想让他做皇帝就让他做皇帝……”
“混账东西,你在胡说什么?”莲宇华大气,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禁卫军,还不将他给朕押走?”
“是!”
莲城被迅速押走,然后远远地传来他凄凉的惨笑声,“父皇,我也是你的儿子啊,为什么就比不上那个莲倾?莲倾……莲倾!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不甘心,为什么只是陷害一下莲倾而已,又没准备要他的命,父皇就能发这么大的火,而他辛辛苦苦布局,莲倾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他就完全的败了!败了!
一片寂静,众大臣连大气也不敢出,莲倾却是愕然,难道三皇子之所以一直针对他,就是以为他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会把皇位传给他?
天若情也很愕然,那个三皇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到底误会了什么呢?
这个皇帝难道真的想要莲倾哥哥做皇帝?难道这里的皇帝不是一定要皇帝的儿子才能做的吗?
莲宇华站起身来,有些疲惫地对众人说道:“朕身体有些不适,就让公主和莲相代为招待两位殿下和寒云公主吧,作为补偿,芳尘殿下可随时去我夏莲国的国库中挑选十件宝物,寒云公主,你十日后的招亲大选,朕会亲自临场的!”
“多谢陛下!”
樱芳尘笑得十分愉悦。
雪寒云却看着老皇帝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恭送陛下!”
众臣跪地,心底却在纷纷猜测,难道莲相真是陛下的皇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他们夏莲之福啊!
老皇帝都走了,自己留下来也没甚意思,樱芳尘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跟公主辞别,莲倾看了看被他牵着手的天若情,欲言又止。
樱芳尘笑道:“莲相不必担心,本宫会把她安全送回相府!”
莲情忙笑道:“芳尘殿下,小公子就由宫里派人护送回府就可以了,你还是让卫兵护送着去使馆歇息吧……”
他国储君来到夏莲,虽是一种幸事,也更利于两国邦交,可一旦在夏莲出了事,那就可能引起两国开战了。
“没事,本宫的人,还是本宫亲自送才安心!”樱芳尘看着乖乖巧巧的天若情,笑得甚为愉悦,却惹来莲倾微恼的一眼,天若情则是害羞地红了小脸。
不过,害羞归害羞,她还是要让十二送的,于是她眨巴着眼睛跟莲倾告别,“莲倾哥哥,我们先回去了!”
“嗯。”莲倾低头,抬手抚了抚她额头上有些散乱的发丝,温柔地低声说道:“路上小心!”
那边厢的傅弦凌快步走了过来,却是道:“大哥,我今晚会和义父去将军府。”
莲倾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温和笑道:“去吧!”
“我明早就回来!”傅弦凌迎上他的目光,眼里交流着两兄弟小时候就有的默契,然后转向天若情,低下头神情柔和地摸着她的头道:“若情,你跟殿下先回去,二哥明早再回来!”
刚被莲倾抚好的发丝又乱了,天若情没注意,只是担忧而又懂事地看着他说道:“弦凌哥哥,你路上也小心!”
“还有莲倾哥哥也是,等你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要小心!”
家?
莲倾心中柔软。
傅弦凌柔了目光。
绯衣的高挑身影牵着银白衣裳的小小人儿离去,那背影亲密又温馨,却看得夏莲国的众臣暗自叹息,你说这么个容貌、气质和风华都和他们莲相不相上下的他国太子,怎么就偏偏不爱红妆爱蓝颜呢?还有那个长相秀气可爱的小公子也是,你说你找个女人不好吗?偏偏要找个比你高、比你壮、比你厉害的男人,那还不是被人家吃定了?
莲情若有所思。
出宫的一路无话,直到和守在宫门口的小三告了别,上了樱芳尘来时的马车,没有其他人了,天若情这才兴奋地一下扑过去,高兴地说道:“十二,你终于来了!”
樱芳尘动作轻柔地把她接在怀里,然后眼里笑意深深地道:“小东西,知道你想我了,公子我能不来吗?”
“你还是我的十二吧?”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天若情很高兴,然后抬起头问他。
“我当然是你的十二!”樱芳尘搂着她坐下,然后马车外的车夫一扬鞭,在陆欢、龙庭以及两个灰衣男子的骑马护送下,马车直奔城西而去。
“那个,”天若情小心翼翼地揪着他的衣襟,小脸上满是希冀地问道:“你能不能只是我的十二?”
不做春樱国的皇帝,不娶其他小妾,只做她的十二?
樱芳尘深深看了她一眼,展颜灿烂一笑,然后妩媚地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若是能让本公子心甘情愿送你六件礼物,我就只做你的十二!”
“真的?”天若情惊喜,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樱芳尘勾唇一笑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收到三件了?”
“是哪三件?”说到这个天若情就很疑惑,不是已经四件了吗?
“白兔,软鞭,鹦鹉!”
银票自然是不能算的,樱芳尘微微一笑道:“不过若是你现在给公子我吟一首情诗,说不定本公子立即送你第四件!”
“真的啊?”天若情小脸激动得发红,然后眼睛闪闪的,开始想该怎么作诗,嗯,要怎么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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