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胖墩儿中气十足的叫帮手,阿洛放心的看去,见人家脑袋上油皮都没擦破,到是那颗倒霉的日光珠已经四分五裂,陈尸当场。
阿洛呐呐的赞道:“好硬的脑袋!”不知道她练的定波要诀小成之后,是不是也像他这样皮糙肉厚?最好刀枪不入才好!
院门外死寂一片,哪里有什么“姐姐”出来替小胖墩儿出头?阿洛疑惑的看看外面,“人呢?”
“还不滚过来!”项湛清怒了,抬起右手向下一按,院墙、院门就好像纸糊的一样,瞬间被原地按下,碎成了一堆细粉碎屑。
扑腾而起的灰尘弥漫开来,却遮不住在院外空地上,已经跑出去一箭之地的几个身影。
四个被抓了现形的少年少女尴尬的转过身来,却没有项宜霜,他们脸色发虚,诚惶诚恐的,齐齐行礼,
“拜见七叔!”
“拜见七叔族!”
“拜见七太叔祖!”
浣儿赫然在列,一年多没见,浣儿越发娇柔,更添几分美人儿的架势。只是如今这小美人儿却一脸灰白,咬着粉嫩嫩的小嘴儿,死命瞪着坐在地上胖墩腿儿直扑腾的小胖墩儿。
阿洛一乐,小胖墩儿是浣儿的弟弟?两人看起来可没有一丝半点的相似之处,不过话又说回来,胖成这样,要看出小胖墩儿长得像谁,还真是挺困难!
项湛清虽认为不值得和几个小辈生气,但今天这事关系到自己爱女,万一今天自己不在,万一女儿没有临危不乱,那生满圆刃的铜符不就削在真真的背上了吗?自己好不容易得回的女儿,竟然差点折在这几个嫉妒争风的小孩子手上,真是!“你们觉得我家真真好欺负,是不是?我项家什么时候养了你们这帮心性狭窄的东西?”
呵斥的话一出口,虽然没有用上金丹修士的威压,但项湛清久居上位生死杀伐惯了,光气势上的威仪就让四人惊惶不已,齐齐噗通跪倒在地,其中一个穿了青色衣衫的少女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辈分小,要叫项湛清太七叔祖,重孙子惹恼了祖宗,还能有好果子吃?
项湛清冷冷一眼扫去,那少女只觉得好像被浸在了寒冰之中,骨髓发冷,吓得顿时止住哭声,连求饶也不敢,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浣儿到争气的很,虽然低头俯身,一双小手却紧握成拳死死的攥在腿边,好像心中很是不服。
另外两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容长脸,另一个却长了张上尖下方倒三角的脸。这两人想是要表现男子汉的不畏强权,都仰起脸做倔强状,可惜一个比一个抖得更紧的身体,却泄露了他们心底的恐惧。
项湛清毕竟是金丹后期的族中前辈,是他们高不可攀的存在,就算立地打杀了他们,只怕他们的父母不但不会找项湛清算账,反而还会腆着笑脸赔不是。
不过他们可不认为自己真的有错,项湛清是项湛清,项真是项真,就算项湛清现在立马飞升了去,项真也还是个刚刚得窥仙途凡气儿还没褪尽的后进晚辈,哪里有资格越过他们?方才的事不过是给项真一个警告,告诉她要恪守本分,哪里就错了?
这样想着,浣儿低垂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甘,说到底,项真命好,有个金丹期的爹!
项湛清觉得麻烦,这几个若是不相干的外人,立时挫骨扬灰也就是了。可他们都是项家人,要叫自己一声“七叔”、“七叔祖”,甚至“太七叔祖”,又都有灵根,是项家未来的希望所在,还真不好下手。
见大靠山沉默了,阿洛将探究的目光从浣儿脸上收回,略一想,就扯了扯他的衣袖,半撒娇的笑道:“爹爹,你不要和哥哥姐姐们生气,他们只是和女儿闹着玩,有没真的伤着女儿,不如就算了吧!”
还是我的女儿懂事!项湛清欣慰拍了拍阿洛的肩膀,正要顺坡而下,忽然听得后面半晌不吭声的小胖墩儿又踢踏起来,又哭又喊的嚎了起来,句句声声指控浣儿和那两个少年骗他出头,自己却躲在后面当逃兵,还害得他损失了族中分发的黄铜圆刃符,要他们赔偿损失。
小胖墩儿的哭嚎中,将浣儿几个唆使他出头时贬低阿洛、冤枉她要靠金丹期的爹爹打压项宜霜和项宜鸿,好做项家小辈第一人的话,一字一句的全说了出来。
阿洛立刻收了笑,也不求情了。她虽然不想惹事,却不怕事,没道理都被人在背地里扎小人诅咒了,还混没事人似的装菩萨假大方。你们不是说我凡事都靠金丹期的爹爹吗?我还就靠了,有本事你们一头撞死再投胎,来世也撞好运找个金丹期的爹娘来做二世祖啊。
这边阿洛袖手旁观,冷眼看项湛清如何处置。那边项湛清是真的生气了,嫉妒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嫉妒驱使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来,将好端端的动力变成了毁灭自己的原罪。
几乎冷得结冰,项湛清看着面前四个瑟瑟发抖却不敢吱声的后辈,怒声呵斥起来,“你们的修为比项真高,年纪比项真高,见识比项真多,怎么就嫉妒起区区炼气期一层的她来,干出这种让人鄙视的事来?”
倒三角脸嘴一张,想要说话,旁边的容长脸连忙拽了他一下,倒三角脸只得闭上嘴。
但他们如何瞒得过项湛清?“你想说什么?说!”
得了说话的机会,可项湛清的脸色和口气太恐怖,倒三角脸却萎靡胆怯起来,伏在地上更用力的筛糠。容长脸就跪在他身边,也被项湛清冷入骨髓的目光扫到,同样不敢出声。
项湛清失望至极,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自己作为他们的爷爷辈,还能真的杀了他们不成?
对上沉默四人组,阿洛也有些头疼,咬人的狗不叫啊。但刚才小胖墩儿的话很让人生疑,自己什么时候打算要靠金丹期的爹来做项家小辈中的第一人啦?还有,虽然不知道在那小罗天无边法阵中待了多久,可从还不太饿的肚子来看,其实应该也没多久,浣儿几人怎么就这么迅速的堵上门来?而且看来他们还不知道项湛清和自已一起出现,否则打死他们也干不出今天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想了想,阿洛上前几步,笑眯眯的蹲在浣儿面前,“浣儿姐姐,真真自觉从没做对不起浣儿姐姐你的事情,更没有靠我爹爹压制过你?为什么你们……”
她话还没说完,自己跟自己生了半天气的浣儿实在忍不住心头的不甘,抬头不屑的说道:“你是没有压制过我,可你打算压制宜霜姐姐和宜鸿哥哥,等你压下了他们,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还有我们这等忠诚直爽之人的活路?”
忠诚?直爽?阿洛上上下下打量着浣儿,这个小美人娇娇娆娆,却是半天看不出忠诚和直爽在何处。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阿洛收起笑容,肃声说道:“你从何人口中听说我要打压宜霜姐姐和宜鸿哥哥?你不记得我去别院之前,曾和浣儿姐姐你同乘一车,那时我可是说过要和哥哥姐姐们亲近亲近,浣儿姐姐还告诉我咱们兄妹之间的相处之道呢!我想是心怀不轨要夺权争利的人吗?”
糟了,忘记自己用得最顺手的的银铃法器是眼前这个冤大头送得了,自己现在将把柄送上门,万一七叔恼怒将那银铃法器收了回去……不行,快到五年一度的玄青秋狩了,自己还要靠这银铃法器在靖远哥哥面前露脸呢。
浣儿满脸愤慨顿时凝固住了,俏丽的脸颊很没形象的抽了抽,浣儿立刻改了口风,“这,是啊,是我不好,竟然被小人挑唆,忘记了妹妹一心只想苦修了。还望妹妹莫要……”
反正送她法器,不过是为了在项湛清心中营造自己在项家处处求人处处被人漠视的景象,就当喂了狗吧。阿洛打断了她,“小人挑唆?什么人挑唆?我可从没得罪过什么人,别是你们乱找人顶缸吧?”
“不是不是,是真的有人传话的!”
“对啊,我是听杂役们说的,他们说下人都传开了,都说你要改朝换代……”
“我们肯定中计了,项真你别怨我们,不管我们的事啊!”
另外三个胆怯委屈的、蹲地筛糠的,见出现转机,一个个都恢复了精神,七嘴八舌的开始推脱。
阿洛听着,忽然心头一动,不耐的打断了他们,“好了,听我说。既然你们说有人暗中挑唆你们害我,那你们去查出那人来。我告诉你们我项真虽然不想惹事,却绝对不怕事,谁想害我,先掂量掂量自己脖子够不够硬!”
她说着话,回头看了看项湛清,别人脖子硬不硬,项湛清说了算!
在项湛清心中,这些小辈和他有天壤之别,就算心中再恼怒,他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也不能真的和自家小辈动手,更不能将女儿护在怀里一辈子。所以他见女儿出头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心生赞许,看来女儿不但有仙缘,更有胆识,就对阿洛宠溺的一笑,点了点头。
收到项湛清的保证,阿洛没了后顾之忧,意气风发的道:“限你们三天之内查出是谁诬陷我,是谁唆使你们。如果交出人来,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若是交不出人来……”
不用阿洛再说,四人连连保证。阿洛笑眯眯的看他们谄媚的表演,等看够了才说道:“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和你们每个人,都单挑一次!”
这话一出,项湛清立时就要反对,被冷落了许久的小胖墩儿乐得直拍手,“好耶好耶,不能光我一个人被削了法器,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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