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胡宁的办公室里,柴致远静静地等待着胡宁的批准,就在刚才,他向胡宁请求要参加对李伟平的审问工作。
胡宁看着这个一脸坚毅的年轻人,默默地思索着。半晌,他问到:“我能相信你吗?你现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吗?”
柴致远看向盯着他的胡宁,很坚定的回答:“我现在能控制好自己,我不会在审讯过程中透露出半点情绪。我请求能让我参加这次的审讯工作,因为这件案子一直是曹科长负责的,我希望能替他完成遗志。”
胡宁又盯着柴致远,沉默了很久说到“好,我相信曹磊没有看错你,去吧,我准许你参加审讯工作。”
“是!”柴致远答到。
审讯室里,李伟平依然坦然的坐着,这已经是拘留他的第二天,如果再找不到任何他犯罪了证据,只能放他回去。但是,李伟平把自己的尾巴擦的很干净,巴克尔的死、李巧珍的精神分裂以及其他恐怖分子自杀式的死亡,这一切都为李伟平逃脱罪责提供了帮助。此次审讯工作的负责人钱斌已经忧心忡忡了,难道真因为没有证据就放走一个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吗?正在他苦苦思索审讯对策的时候,柴致远来了。钱斌看着这个强打着精神的小伙,问到:“致远,你是过来问审讯情况了吗?”
柴致远平静地说到:“我请求参加此次审讯工作,局长他批准了。”
钱斌心里一叹,看来这孩子心里对于曹磊的牺牲还是有太多的执念,他继续回答到:“这样啊,那你就负责对嫌疑人的生理检测这块吧?”
“不,我想审问李伟平。”柴致远执拗的回答到,“请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完成曹科长的遗愿。而且,我都参与了整个案件的侦破过程,我对李伟平比较了解。”
钱斌点燃一根烟,思索了半天,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了,“好,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
柴致远在进入审讯室门口的瞬间,深吸了一口气,摒除了他所有的情绪,然后平静地坐在李伟平对面。这时,针对李伟平的所有数据监测已经启动。
“我应该叫你李伟平呢还是禹宏呢?”柴致远开门见山问到。
“啊?禹宏是谁?你们认错认人了吧?你们抓我那天就说我是禹宏,可我真不是啊。”李伟平一脸无辜。
“你这样狡辩觉得有意义吗?我们已经捣毁了你们的训练基地,我们也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只是想给你一次立功宽大处理的机会。”
“我没有犯什么罪啊,为什么要立功,你都说的什么啊?”李伟平继续装傻。
而在柴致远审问李伟平的时候,外面的工作人员向钱斌不时的报告着李伟平的生理数据,他们得出一个结论仍然是:李伟平没有任何的生理波动,没有说谎。当然,他们都知道,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都能控制住自己的生理波动,骗过这些最先进的仪器。
最后,柴致远无奈的走出了审讯室,虽然他心里有太多的不甘,他甚至有点自责,自己练审问李伟平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了,以后如何抓到那个未知的凶手。一想到这些,他甚至有点颓废了。
钱斌看着垂头丧气的柴致远,安慰到:“不要乱想了,我们都对他经过严格的审问了,他就是滴水不漏,我想他应该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咱们慢慢找破绽吧。”
柴致远低头思索着如何让李伟平露出马脚,然后在审讯室外面不停地走来走去。正在这时,他听到有同事在用英语交流,他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办法,于是,他又跑到钱斌那,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钱斌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柴致远的办法有一定可行度。
下午,在看守室里,柴致远和王鹏在负责对李伟平的看守工作,也许是两人无聊,他们开始谈论李伟平,讨论巴尔克的死、山中发现的训练基地、以及所谓的重大发现。但李伟平根本不理睬二人的谈话,只是静静地呆着。最后,在他们两个讨论的时候,可能是不想让李伟平听懂他们所说的话,两人改用英语说到:“这家伙以为他自己能抗住审讯,但他都不知道,不管他招还是不招,他最终的结果还是难逃一死。”说完,两人注意着李伟平的面部变化,结果发现李伟平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懂,仍然一脸茫然的呆在那里。最后,柴致远和王鹏只能悻悻地走出了看守室。
柴致远向钱斌里汇报了情况后,钱斌变得更加忧心了,如果这样都让他露不出本来面目,他们只能无罪释放李伟平,这样,就基本断绝了他们继续追查那个所谓的老板的路。
柴致远看着忧心忡忡的钱斌,想着李伟平既然你这么能装,那我就给你下剂猛药。于是,他又向钱斌说着自己的另一个法子。
钱斌听了柴致远的方法后,思考再三,想到自己也没有什么奇招撬开李伟平的嘴,只能让心思多样的年轻人想办法了,就算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最后又答应了柴致远的提议。
就这样,一天时间又结束了,如果今天晚上不能让李伟平认罪,由于法律对于拘留的限制,那么他们明天依法放人了。整个恩州市安全保卫局似乎因为李伟平案件难以突破而陷入了压抑之中。
晚上十二点钟,柴致远和王鹏在关押李伟平的房间外撒着汽油,然后,他们就点燃了汽油,之间熊熊大火迅速地包围住了李伟平所在的房间,然后,王鹏用阿拉伯语向李伟平大声喊到:“着火了,着火了,快点起来!”
但是,熟睡的李伟平似乎丝毫没有听到王鹏的呼喊,最后,柴致远只能用普通话喊到:“着火了。”
没想到李伟平刚听到这句话,就刷一起翻身起床,然后大声喊到:“救命啊,着火了,放我出去。”
就这样,他们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们不能继续对李伟平的审问,就算是审问,他们也问不出任何东西。明天早晨,他们只能依据法律要求,释放李伟平。因为他们是执法者,他们不能肆意破坏法律的威严!
回到宿舍的柴致远显得筋疲力尽,就这样要放走李伟平吗?他不甘心,但是,他想尽了所有的办法,都不能让李伟平露出丝毫破绽。他此时感觉到无力,遇到的敌人都是如此的奸诈狡猾,让他们有力却使不出来。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他只得打开台灯,从床上坐了起来,想着自己抽屉里有包烟,他就打开抽屉,找了出来,并点燃了一根。从未抽过烟的他被一股辛辣的烟味呛的直咳嗽。这时,他又想起了他和曹磊在一起的所有画面,早晨为他带来热腾腾的早餐,对他看似严格却格外的照顾他,他又想起了在曹磊家吃晚饭的那个夜晚,那个幸福温暖的家庭。最后,曹磊压倒他的画面也从他脑海中闪现出了,他好似又回到了那天,曹磊在他的怀里,还安慰到不怪他……想到这一幕幕,柴致远只得狠狠地吸着烟,然后,整个宿舍不时地传出咳嗽声。
柴致远自言自语到:“曹哥,你在那边还好吗?都怪我太心软,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我现在更没用,李伟平他什么都不说,你说我怎么办啊?明天咱们就要无罪释放他了,我真不想看着他离开,但我没用,我想尽了所有办法,都没有让他露出丝毫的马脚,曹哥,我对不起你。”说着说着,柴致远陷入了低沉的哭泣之中。
“曹哥,你说过,办法总比困难多,但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真的好无助。”柴致远继续抽噎到。
“对,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一定要找到办法。曹哥,我一定不能让你失望,不能让那帮恐怖分子逍遥法外。”柴致远想到曹磊对他的教育,变得坚定起来。
然后,他又点燃了一根烟,开始思索起来,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飞逝而去,坐在床边的柴致远,都不知道外面的天已经发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早晨八点钟,钱斌向局长胡宁低头报告着李伟平的审问情况,并说只能释放李伟平。
胡宁在听到后,沉默了好久,最后无力的挥挥手,“去吧,没有办法只能释放掉,我们执法者就应该捍卫法律的威严,不能执法不严。这个案子的工作我们从其他方面入手吧。”
听完这句话,钱斌只能满脸歉意地走出胡宁的办公室,但他能怎样,他把所用能想到的方法都使用了,但是还是不能让李伟平吐出半个字。他迈向办公室的步子也更加沉重了。
就在钱斌刚坐到办公椅上,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他说了声请进后,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走进了他办公室,钱斌抬头一看,这不正是柴致远吗?他惊奇地问到:“致远,你怎么了?”
只见柴致远并未回答钱斌的提问,只是双眼放光地说到:“钱科长,有办法了,我这次一定能让他露出马脚!”
钱斌盯着年轻人,说到:“可是我们今天要释放他,不能再继续拘留他了。”
“对啊,我们就要释放他,所以才能让他露出马脚。”柴致远看着钱斌热切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最后,钱斌大叫一声好,就这么办了。
钱斌办公室里,工作人员带来了李伟平,并为他解除了手铐,工作人员让他坐在沙发上后,就走了出去。
此刻的李伟平像胜利的将军一样打量着钱斌的办公室,他脸上神秘莫测的微笑似乎嘲笑着这个单位的无能。
只见钱斌并未理会李伟平,只是拿着一份文件,皱着眉头看了起来,最后,他叹了口气,在上面签了字,然后说到:“行了,拿上这个文件,你自由了。”
听到这句话的李伟平,脸上继续保持着他那讽刺般的微笑,拿上文件,朝着门口往出走。就在他走了两步时,他停住了,而这时在外面的两名情报部的侦查员也冲了进来。
钱斌大喝一声,“终于露出马脚了,给我抓起来。”
李伟平叹了口气,在没有做任何辩解,因为刚才钱斌说那句“你自由了”是用阿拉伯语说的!
被带走的李伟平说了一句:“一直以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想到是道高一丈!我败在你的手里了。”
“不,你没有败在我的手里,你是败在他的手里。”钱斌说着将手指向了来到他办公室的柴致远。
李伟平打量了下柴致远,感叹了句“后生可畏”就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