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黛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失望,继续问道:“图什么?”
南宫玥并没有在看向沈初黛,反而看着那无尽的黑夜道:“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
沈初黛淡淡一笑,歪着脑袋道:“我有预感,我会知道,并且一切都会知道。”
南宫玥没有回答沈初黛的话,而是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是粉色的熏香,递给了沈初黛道:“这是癫痫病人的解药,熏在你衣服上,让那些病人闻到你身上的香味,自然会清醒,但是一日只能就一人,否则你的招魂就会不攻而破,让人怀疑。”
沈初黛接过瓶子,放在鼻下轻轻的嗅了嗅,瞬间觉得味道很是熟悉,细想起来,才记起那日在太和殿自己身上就有这种香味,当时还以为是在哪里不小心染的,也就没在意,没想到,沈初黛看着南宫玥道:“当日刑部侍郎的疯癫,就是嗅了这个味道才好的?我身上的香味是你撒上的?”
南宫玥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沈初黛像是想起什么了,感觉很是不安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刑部侍郎会染上疯癫?为什么我会在那个时候身上会沾染到这种香味?”
沈初黛在心中念了好多次,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可是还是听到了那个男子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残忍的话:“他们之所以犯疯癫症,是我下的毒,之所以在刑部侍郎身上下毒,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和惊慌,事情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才会体现你的价值。”
“那你怎么会确定,皇上会让我去帮刑部侍郎解毒,事先就在我的身上下解药?”
“我得知丞相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巫女,肯定会在朝中发难于你,所以就将解药撒在你的身上,将计就计,也可以让朝中信服你的人增多。”
南宫玥一直眺望着远方,此刻连唇角常带着的笑意都已然消失不见,不知是这黑夜遮住了他温柔的唇线,还是他原本就是这般摸样,原先都是假的?
每一步计划,都完美的没有任何纰漏,他的心思何等的缜密,猜不透。
沈初黛起了身,身上的披风颤颤巍巍的掉在了地上,沾上了黑色的污泥,点点晕开。
沈初黛看着那美丽的侧脸,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们身上下毒?为什么?”
明明是一张绝美的脸庞,为何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
南宫玥微微的转了身,看着沈初黛,淡淡的说道:“因为你,如果不是这件事你可以出宫吗?”
沈初黛因为南宫玥的逼问,猛的后退了一步怒吼道:“出宫的办法有很多中,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
南宫玥的唇角扯出一丝嗤笑,冰冷的话语从薄薄的唇瓣中说出:“沈初黛,你做好准备了吗?你做好在深宫中生存的准备了吗?想要活下来,活的自由,那都是用血铺出来的路,如果你还这般多愁善感,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南宫玥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抨击在沈初黛的心中,但是那个心存善意的女孩一直不明白,直到后来的一切事情的发生,想起今日,只会觉得幼稚。
沈初黛因为此刻的不忍,对南宫玥只剩下了讨厌,转过头,冰冷的话语道:“离开,我不要再看见你,就算死,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南宫玥恢复了原先的摸样,淡淡道:“记住你今日的话。”说完,便踏着黑夜的云雾离开。
沈初黛跌坐在凳子上,手里紧紧的拿着那瓶粉色的熏香,心中一丝苦涩划开。她没有想到,今日所看道的种种画面,虽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确是因她而起,亏她还抱怨上天的不公平,原来都是人为的造成,而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真是可笑。
沈初黛就这样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月色,整整一夜,清晨的阳光袭来,带着孩子的嬉闹声:“姐姐,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远处是蹦蹦跳跳的童锦,身后跟着两位侍女,沈初黛摸着酸疼的眼睛,努力的扯着一个微笑道:“我找到救治你爹娘的解药了。”说完,摇了摇手中着滚烫的熏香,好似在炫耀一般,希望可以有此减少一点心中的愧疚感。
沈初黛原以为童锦会激动,可是却得到了孩子铁青的面色,带着惊慌,口中大喊道:“不要。”说完,就猛的冲了出去,慌慌张张跑出了院子。
沈初黛不明白童锦究竟为何,大声追问道:“你去哪?”刚想起立,可已经坐了整夜的双腿早已麻掉,猛的跌坐在了地上。
娇兰和浅岚本想去追童锦,可见沈初黛跌倒在地,忙返回来,扶起了沈初黛道:“小姐,还好吧。”
沈初黛忍痛点了点头,忙道:“浅岚,你快去看看童锦怎么了?”
说完,在娇兰的搀扶下,重新坐上了凳子。
浅岚去了片刻,匆忙的回来道:“小姐,找不到了,他跑的太快了。”
沈初黛的腿在娇兰的按摩下,舒服了不少,起了身忙道:“快,咱们一起去找找,这万一遇到坏人,可怎么是好?”
娇兰和浅岚一同搀扶着沈初黛,向外面走去,可这人生地不熟的,左右前后都是破旧的房子和小巷,这怎么找?
娇兰像是想起什么来了,猛的说道:“昨夜,童锦和我一起聊天,说起他想去看看偏村的一条小溪,听说那里特别好看,一直想去看,可他爹娘不让去,小姐,你说有可能去那里吗?”
沈初黛也不确定,但也不可以盲目的去找,看着娇兰道:“你去通知沈瑟,让他也派人去周围找找,我和浅岚去小溪那里去看看。”
娇兰点了点头,就跑着离开了。
沈初黛与浅岚向村民问清楚了小溪的方向,便匆匆向小溪跑去。
小溪并不是很远,一盏茶的功夫便找到了,果然很美,四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大树环阴,是个少有的清雅之地,可沈初黛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童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