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鬼打墙
蝠在石墙上找到一截还是温热的蜡烛,我好奇地问道,“探秘地下墓穴的人多吗?”
“当然!”蝠点点头,“除了探险者,每年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在地下墓穴中活动,如果跟他们撞上了,最后不要理他们。”
我点点头,蝠不再停留,把蜡烛放回原处,继续向前。
这条隧道很矮,以我的身高只能低着头,要不然就会磕到头皮。
没走多远,两旁的石壁上便开始出现了大量地涂鸦。夸张地的色彩和图案,非常醒目。不过主题全是死亡!鬼和地狱的符号比比皆是,让人感觉好像即将走进鬼屋一般。
行进了一里多地,隧道再次出现了岔路口,或者不如说隧道和一条大的地下通道联通了。
我们走出来,便身在一条仿佛干涸的地下河道中,地上满是大小不一卵石,头顶上三米多高的石壁上河水冲刷地的水波纹随处可见。
到了这地方,蝠让我们把矿灯的主灯关闭,打开辅助光源,因为这里离已经开发的旅游区很近,附近偶尔会有巡逻的警察,阻拦冒险的探险者。要是被逮到,是要被拘留的。
纷纷关了主灯,我们便被漆黑包裹住了。头上的那点辅助的光源无异于暗夜中的萤火虫,还好蝠已经把这条路走熟了,即使光线不强,他也能轻松通过。
只是苦了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跟随着他,又不敢弄出大的声响,小心翼翼地很是受累。
幸好开发成旅游景点的地段实在是短的可怜。我们走了十几分钟,就彻底绕了过去。而这时,干涸的地下河水道也出现了一个明显地拐弯。
我们拐了过去,蝠刚说,“现在可以打开主光源了!”但话音还未落,就急忙说,“等会儿!”
其实不用他提醒,我们已经看见远处有一片微红的光晕。
“关灯关灯!”蝠赶忙说道。
我们把矿灯全部关闭,蝠让我们打开红外线摄像机,我们蹲在地上等了片刻,见红色光晕并没有向我们这里移动,蝠这才直起腰,挥了挥手让我们跟着他慢慢地向前去。
红外夜视摄像机主要用于在无可见光或者微光的黑暗环境下,采用红外发射装置主动将红外光投射~到物体上,红外光经物体反射后~进入镜头进行成像。这时我们所看到的是由红外光反射所成的画面,而不是可见光反射所成的画面,这时便可拍摄到黑暗环境下肉~眼看不到的画面。
要不是蝠,我和安安等人根本就没想到购买这样的实用工具。
我们悄悄地靠近前面的光源,很快我和安安就看清楚了前面的情景。
红光是插在沙砾上的数十根蜡烛发出来的,蜡烛圈里有十几个一身白衣的男女,手拉着手正在围绕在一尊歪斜的雕像在唱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颂歌。
我们又往前靠近了十几米,蝠才看清楚他们。这时他松了一口气,悄声告诉我们,让我们打开辅助光源,不要打扰他们,悄悄地通过。
我们几个陆续打开辅助光源,贴着河道的边走近他们。
按理说他们早应该发现我们,不过这些全身涂着白色颜料的人,仿佛根本就不把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放在眼里,就算我们走到他们眼前,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依然陶醉地手拉着手,高声吟唱着奇怪的颂歌。
我发现这些奇怪的人围绕的是一尊古老的雕像,它半截已经被埋在河道沙砾的下面,只剩下腰以上还露在地表上面。
不过即便是露出沙砾以上的上半身,也是残缺不全的。雕像一只手臂已经不知去向,仅剩下的一只粗大的手臂抓着一只人头高举过头顶。这个巨大的雕像应该是被地下河的洪水卷过来的,它的面目破损的很厉害,完全看不出模样,但是头顶上两个又长又尖的山羊一般的犄角却还十分完好。
整个雕像呈现出灰黑的颜色,无论从造型还是雕塑所表达出来的意思都非常诡异。
我不知道这尊雕像到底是什么神话人物,总归是不会是什么善类,因为在欧洲这个基督教和天主教主导的大陆,长犄角的大多都代表了魔鬼。这些全身白不刺啦的鸟人恐怕十有八~九都是邪~教的信徒,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妙。
在经过他们的时候,我忍不住好奇心,回头偷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他们的心口处全部都有黑色“S”标志。
我正在想“S”代表了什么意思,忽然这些鸟人中的一个女人倏然睁开眼盯了我一眼,那目光即诡异又凶悍,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吓了我大一跳,赶紧回过头来,紧走两步。
走得远了,我依然心有余悸。
我忍不住问从队伍后面赶上来的鼹鼠,“刚才都是些什么人?”
鼹鼠不屑又有几分忌惮的说道,“一些奇怪的人,看样子像撒旦教的,不过又不完全是,谁知道呢!反正离他们越远越好。”
说完鼹鼠就闭了嘴,我肯定他没有说实话,也许他自己也不甚了解,再或者就是那些人实在不好招惹。管他呢,只要不阻碍我们探险,谁在乎他们是什么邪~教的。
我们走了半个小时,地下河的河道越来越宽,最后居然形成了一个宽度达到一百多米的地下大广场。不过恐怖的一幕也随之出现,成千上万的尸骸整齐划一的摆放在宽广的地下河道中。最高的地方居然码到岩壁最顶端,形成了一堵堵白森森的尸骨墙。
这里就像是一个整理得非常有序的尸骨仓库,白骨林立、鬼气森森。
终于到了我的地图上醒目标示地。这回我的地图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尸骨场漆黑而宁静,我们八个人就像来到地狱边缘的亡魂,忐忑地望着前面的鬼界。
在数以万计地尸骨中穿行,我们不自觉地就放缓了脚步,仿佛害怕惊醒沉睡的古老亡灵。
白骨墙和白骨墙中间有三米宽的通道,很是宽畅,不过岔路太多,蝠都拿捏不准,只好掏出指北针,而我则拿出地图让他确认一下方位,向着西南而去。
西南方向?我在心里不禁暗暗嘀咕,还真是一个吉利的方向。
走着走着,美杜莎忽然说,“等会儿!这个地方咱们刚才好像走过!”
她这么一说,我们大多数人都不禁一愣,因为我们前行了还不到五分钟,就算是误入歧途,这绕回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蝠也有些不信,美杜莎指了指身边白骨墙上的一个骷髅,头盖骨上面有一个清晰的“X”,很明显是刚刚不久刻画出来的,当他看见这个,脸色倏然一变。
“你刚才做的记号?”蝠问道。
美杜莎点点头,有些紧张,不过并不害怕。
蝠皱了皱眉头,用指甲在美杜莎做出的记号旁边,刻画了自己的名字的缩写,“F”。然后说,“继续走,彼此距离拉开一点,看见拐弯了赶紧说。”
其实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刚才走的路线基本上是直的,虽然这个地方白骨墙跟迷宫差不过,但是我们没走弯路,就不会绕过来。
这次我们拉开了距离,形成一条长队,那么错的机会就会更少,毕竟五分钟的路程才多远?正常行走的速度一秒一米,五分钟才三百米,在这么短的距离我们不知不觉的走回原点几乎不可能。而且我们还拿着指北针呢。
为了以防万一,安安和袁梦全都把自己的指北针掏了出来。三个指北针确认着方向,应该不会在错了吧?
五分钟之后,前面的蝠和美杜莎倏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大变!
不用问他们,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真的又走回到了这里!因为我在五分钟之前,悄悄地自己做了一个记号:我把手中地图的一个角撕了下来,团成团扔到地上醒目的地方。
而此时,那个纸团赫然出现在我前面几步远的地面上。
我走上前去,把它捡起来,袁家姐妹和安安是知道我这个小动作的,一起上前来看。我展开纸团和手上的地图一对,破损的地方严丝合缝的对接上了。顿时,我们四个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我们果然迷路了!
蝠看了看自己做的记号,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件事变得太难以解释了,我们该怎么办呢?没人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和压抑起来。
不过我和袁家姐妹三个人脑海里却同时出现了一个词,“鬼打墙”。
有科学依据的鬼打墙,其实没什么悬疑。无非就是在夜晚或郊外,人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在光线黯淡的夜晚,两脚迈出的长度不知不觉中就会有微小的差异,之后,人们就会陷入一个半径大约3Km的圈中难以自拔。
这时候只要有指北针或者参照天上的星相就能够轻易的走出去。
而我们的行进里程才三百米,大大小于3Km这个基数。看来我们是遭遇了另一种科学难以解释的“鬼打墙”。
我的记忆里有老尸叶紫桐的全部经历,因此我知道后一种“鬼打墙”其实才是真正可怕的。原因恐怕是因为附近存在某种足够强大的负磁场干扰了我们的脑电波,才让我们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产生了错误的幻觉。
要想打破这种折磨人的束缚,办法就是找到干扰我们大脑生物电波的负磁场,并消灭它,除此绝无他法。不然我们会一直在这儿兜圈子,直到累死为止。
我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蝠和他的团队成员惊愕像见鬼一样看着我,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鬼话”!
安安倒是支持我,只是我的理论在她听来同样是天方夜谭,她只是认定我不会骗她才对我和袁梦姐妹盲目地信任。
我一看说服不了他们,而我的支持率仅仅只有五成,现在我们毕竟是一个团队,临危更不能出现内讧,于是让蝠先想办法,等行不通,再听取我们的意见。
这一点蝠倒是同意,他们几个简洁地交流了一下,然后立刻开始行动。看他们训练有素的样子,我都开始对他们产生了信心。
只见黑人乔治从背包里抽~出一把迷你登山镐,走在最前面,每走几步都会在右手边的白骨墙上敲上一镐,砸出一个醒目的坑来。
鼹鼠做着和黑人乔治一样的动作,在左边的白骨墙上留下记号。蝠走在中间确认方向。而美杜莎则掏出一个粉饼捏碎,在蝠的身后一点点撒着细线。
三管齐下,若还是走回到这里,那真没的说了。
这倒也是一个好办法,我在后面暗想。也许这样真能走出去呢。
我和安安以及袁家姐妹走在两旁避开美杜莎留下的粉线。
由于我们这次是为了检验方法的可行性,进度自然就快了一些。三百米的距离四分多种就走完了。
我们所有人这次都抱着希翼,可是当前方两旁的白骨墙出现了黑人乔治和鼹鼠留下的痕迹的时候,所有的希望瞬间全都化成了泡影。
当美杜莎看见白骨墙中间自己留下的粉线和前面的粉线连在一起的时候,她直起身来十分恐惧的说道,“蝠,这里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