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爪子抓下胸口处腐烂的死肉,捏了捏后塞进嘴里,狠狠嚼了两口,云无岫阴沉沉的道了声:“好饿啊,我的好儿子,应该怎么办呢!”
言语间,猩红的眸子吐出寸长的血光,渗人得紧。
底下拜倒的众人身子齐齐一抖,恐惧弥漫在其间。
这时候那名为首的年轻人起身出来,原本深若海渊的眸子,这时候尽是卑微的笑意,还有服从,分毫不见方才的英豪之色。
“父亲,早就已经与您备好,来人,带上来。”恭谨的话语从口中吐出,却有些不明意味。
底下跪倒的黑甲卫领命下去,片刻后就拉着一行壮汉上来,铁链将一行壮汉死死锁住,黑甲卫拼尽全力才将这些人拉上来。
壮汉怒吼出声:“你们这些狗贼,终究会有报应的。”
“混账,有种就将大爷我脑袋砍了,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男人!”
声音传出,为首的青年人脸色有些难看,他旁边的属下识趣的上前道:“大公子有令,将他们的嘴给我封了。”
底下黑甲卫听命拿出特制的刑具,就要塞进壮汉的口中。
不料浮在空中的云无岫这时出声,道:“免了,我最喜欢这种有志气的汉子,心脏掏出来才美味可口,让他骂、让他使劲骂。”
说着他眸子一转,诡异兽性的目光就直直将方才那几名汉子盯住,正在骂骂咧咧的几名壮汉仿佛被天敌盯住一般。
口里的骂声渐渐熄了下去,寒意沁满心头,冷,非一般的冷。
云无岫看着下方的壮汉被惊吓住了,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反而突然暴怒起来。
怒骂出声:“混账,你们的血气呢!方才热腾腾的血气呢。”说着他身形一跃,竟然跨步到一名壮汉身畔。
大手高高抬起,狠狠拍下,神华弥散间,顿时方才那名口出狂言的壮汉脑袋就已经成了粉末,血肉洒满云无岫周身,血淋淋的,有种不一般的残酷。
云无岫自家倒是一点不介意,一抹溅到脸上的血肉,还放到嘴里舔了舔,咂摸了两口又吐出来,吼道:“不好吃、不好吃,一点不热乎!”
而后他脸上又泛起那诡异的笑容,也不嫌麻烦,赤手就开始扒那壮汉的胸腔,不多时将一颗心脏掏出来。
迫不及待的塞到嘴里,兴高采烈的咬了两口,不料牙齿刚一合上,他的脸色霎时变幻,双眼绽放出狼一般的目光,择人欲噬。
他转头就将嘴里的血肉碎片吐到自家大儿子脸上,笑嘻嘻道:“你最近都给我找的什么东西,越来越难吃了。”
脸上虽然有些笑意,甚至还很和熏,但是莫名的场中众人竟然齐齐打了个寒颤,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大恐怖一般。
“父亲,是儿子行事错漏,立马就给您找些合口的来。”云家大公子云铁衣拜倒在地,不住磕头说道,有万分惶恐。
云无岫却没了声响,只是用那笑意满满的眼神在自家儿子身上巡弋,甚至不自觉得闻舔了舔舌头,猩红透出不一般的残忍。
过了片刻,或许是众人的磕头声响惊起了他,或许是父子天性影响了他,云无岫眼中的贪婪神色才缓缓收了起来。
重重一顿脚,他转身冲向后方的那些壮汉,隐隐有道诡异的声音响起:”你记住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下回再让我不满意,休怪我无情······“
言语间,云无岫冲入壮汉之中,有残暴的兽吼响起,也有一些凄厉惨烈的惊叫声传出,那是大汉生命最后的呼唤。
旁边的黑甲卫等人,赶紧避开的远远地,就像要逃离到天涯海角一般。
许久、许久,声音渐熄,却有浓重的血腥气散发而出,就像要将人都沁在血液里一般,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一片寂静之中,在血液之中缓缓行出一道人影,苍老而又枯瘦的身子,脸上带着怎么看怎么不对味的笑容,明明不再有一点气机散发出来,但是看在眼里,就仿佛看到了残忍本身。
”终于饱了啊!”云无岫发出一道满足的喘息声,仿佛吃了仙家盛宴一般,不过他身上身后那浓重的血气却让气氛看来甚是诡异。
他脸上的满足神色在这里格格不入,甚至有些莫名的残忍,地狱一般的场景。
云无岫走出尸身遍地的场子,缓缓步行到云铁衣面前,他走出一步,身上的血气就消去一分,身上沾染的一些血肉碎片也化作粉末飞去。
待到他走到云铁衣面前,依稀看着像个正常的富家翁了,身上原本阿丑造就的伤口也好了许多,墨色的业力神华隐隐不可见了。
枯瘦的手捏着自家儿子的脸庞,树皮一般的触感传出的是无情的杀机,声音传出:”乖儿子,你要记住了,给我办事,你就不能三心二意,要办得漂漂亮亮。”
话语平常,不一般的是那双无情的眸子,隐藏在和熏笑意后面的无情,最是伤人。
云铁衣诚惶诚恐拜倒,道:“儿子该死,这回办砸了差事,真是该死。”
不过头方一低下,眼中的畏惧之色就全部褪去,内里淌出的是和云无岫一般的神色,残忍而又无情,两人动作不同,内里藏的是一般无二的心肠。
这时候他两旁边云家二公子云霜照起身过来,道:“父亲,大哥行事疏漏也是有所缘由,这些时候云州那边过来的流民渐渐少了,想要寻些上好的人牲也不简单。”
这二公子虽然看着比父兄要好一些,不过显然也是一个没将人命放在心里的货色,看他将人称作牲口可见一般。
不料话一出口,父兄齐齐转头盯住他,相同的神色,似笑非笑盯着他,云无岫道了声:“二子啊,不该你管的,就不要乱插嘴,要不然会惹祸上身的!”
云霜照一听这话,身子不可见的一抖,寒意突然将他整个人笼罩住,腊九寒冬一般,低头道:“儿子知错了!”
话毕,云无岫将拜倒的两名儿子扶起,神奇的是一家人竟然能够其乐融融,远远看着,当真是毫无芥蒂。
却也让人心底升起难以测量的寒意,真是极诡异的一家人,极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