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钢精铁链束缚着的巨兽,
秦河涧
千米
长空当中,凌王方宏昌一身黄色王袍威严,周身杀机凛然,镇南王李云飞渊亭岳峙,李玄明,李黄阳两兄弟双手抱胸,如两座石像站立,莫不言语。
这四人,尽皆是先天宗师,此刻都凌空虚渡,居高临下的俯瞰宁若风。
这会,天地之间,还在回荡着凌王方宏昌先前那一句包含杀意的话语:“本王要取你项上人头,以祭奠吾儿在天之灵!”
下方,宁若风独自一人,一身白袍似雪,虽是面对四位先天宗师,却是丝毫不惧。
反倒是隔着一段距离,宁若风稍微抬头,深邃的眸光对上如暴怒雄狮的凌王方宏昌,口中波澜不惊道出一句话。
“就凭你?”
这简单明了的三个字,并没有夹杂着任何的语气波动,但偏偏,落入凌王方宏昌的耳中,就是无尽的嘲讽!
蔑视!
藐视!
这是对自己的羞辱!
宁若风小儿!你不过一个将死之人,竟还敢对本王语出不逊?!
凌王方宏昌,霎时怒目圆睁,一身黄色的王袍猎猎作响,随风鼓动间,周身,就是一股恐怖的气势在整个秦河涧外蔓延,厉喝道:“黄毛小儿!”
可宁若风,骨子里,是少不了姓宁的那一份桀骜!
“怎么?”
“不服?”
两声质问之后,宁若风,就是嘴角是微笑着的,伸出一只手,指向长空,再确切一点,是直指凌王方宏昌脸,朗声说道:“宁某人就在这,你可有胆一战?”
地上,是宁若风抬头的深邃眸光,傲然的身影!
半空,是凌王方宏昌的那咬牙切齿,怒火波动的恐怖眸光!
若是说个不字,自己的脸面往哪放!可若说个敢字,当夜在柳河边,自己与镇南王双双联手,都差点丧生在宁若风的掌下。
现在单打独斗,嫌命长吗?
面对宁若风的步步紧逼,凌王方宏昌,一时之间,因为自己想在言语上给宁若风打击,想示威,想出气,而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不由得面色铁青一片,陷入沉默状态。
宁若风,一身白袍似雪,站在下方,却也不逼迫凌王方宏昌,仅仅只是一手负立,一手指天,嘴角淡淡的微笑着,这笑,是很真诚的。
但同样的,这笑,落在凌王方宏昌的眼中,那是格外的刺眼!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正在嘲讽自己的男子,就是虐杀自己虎儿方澜生的凶手,凌王方宏昌,赫然是双眼变得一阵通红!
不过幸运的,是凌王方宏昌虽然是被宁若风以言语带进死胡同当中,但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渊亭岳峙的男人,镇南王,李云飞!
“宏昌兄,宁若风不过是一个必死之人,你何必与他多做口舌之辩?如此,岂不是给他**的机会?”
镇南王李云飞,一身气息渊亭岳峙,只是说话的时候,那双眸子是从宁若风身上一扫而过,隐隐透露出忌惮和必杀之意。
这话,如当头一盆冷水泼下,又是如一个借口,一个台阶,顿时恼怒且进退维艰的凌王方宏昌醒悟,便是顺水推舟,对着镇南王李云飞点头表现感谢。
“若不是云飞兄提醒,差点着了这小儿的道!”
接着,凌王方宏昌就是蓦然怒瞪宁若风,厉喝一声,王城之主的威势尽显,道:“宁若风,你不过是一个矛头小儿,有何资格与本王单打独斗?”
“笑话!”
然后,一声冷哼,凌王方宏昌嗤之以鼻,便是森然的一锤定音道:“任你巧言如簧,今日也难逃败亡一途!”
旋即,凌王方宏昌立即侧身抱拳,对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家兄弟二人说道:“玄明兄,黄阳兄,还请你二位出手,将此子擒下!本王唯有将其扒皮抽筋,千刀万剐凌迟而死,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分内之事。”内敛的李玄明认真的点头,说话之际,脚掌,从虚空中跨出一步,身形,便是比凌王方宏昌前进半米的距离。
“凌王尽管放心!有我和大哥出手,区区一个宁若风,哪怕有三头六臂,也是手到擒来!”李黄阳,则是自信万分的放出狂言。
咚!
同样,李黄阳上前,与其大哥李玄明并列,接着一身先天阴境的气势尽数显露,道:“姓宁的小子,可敢上来与我兄弟一战?”
面对挑衅,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般是不能忍受的。
嗖!
顿时,白袍似雪,随风而动,及腰长发飘荡,宁若风,便是双手负背,凌空虚渡,与对方齐高,微笑着说道:“以二敌一,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宁某平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对阁下,佩服!”
听到这话,
“放屁!”
顿时一声怒喝炸响长空,性格有些纯真的李黄阳,就是眼珠子咕噜的一瞪,指着宁若风喝道:“你懂什么?我兄弟二人对敌,管你是一人,还是一百人,都是兄弟联手!”
顿一顿,李黄阳,长发怒扬,颇有几分恼羞成怒之感,道:“就你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说爷爷我厚颜无耻?简直是胆大包天!”
“看掌!”
霎时,只听得这两个字喝出之际,李黄阳,气势暴涨,周身天地就是一阵风起云涌。
“白云出岫!”
嘭!
刹那间,只听得空中一声爆响,李黄阳眸若精光,一掌隔空拍出,便是只见虚空当中滚滚狂风呼啸,视野之内,一道宛若白云汇聚而成的庞大掌印迎风暴涨。
直逼宁若风!
哗!
宁若风,一身白袍似雪,伸出一只手掌,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朝着迎面而来的白云出岫,是平凡的一掌平推而出。
嘭!
虚空当中,两道掌印快速接近。
李黄阳打出的,是一式顶尖的掌法,但宁若风这一掌,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招推手。
轰!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两掌相碰,霎时犹如一声惊雷炸响长空,虚空之中就是一阵波动。
先前大放厥词的李黄阳,却是瞬间万分自信的神色转为极度的凝重!
怎么回事?此子的真气竟感觉比我精纯的多?
古怪!
眼前,白云出岫这一式掌法,已经是在宁若风的普通一招平推之下被轻而易举的击溃。
同时,宁若风那澎湃的紫霄真元化成的掌印,是朝着李黄阳的眉心印堂疯狂的呼啸而来,尚有一段距离,就已经震的他一头长发砰砰砰的疯狂吹动。
正常来说,以李黄阳的实力,虽然不至于死在这一掌之下,不过那得有前提,便是李黄阳选择躲闪!
但是现在,宁若风眼前,李黄阳却是选择不躲不闪,只是他单单是眉头深锁。
李黄阳是在自寻死路?显然不是。
宁若风的脑海中,突然就是回忆起刚才李黄阳说的一句话:“我兄弟二人对敌,管你是一人,还是一百人,都是兄弟联手!”
嗖!
果不其然,电光火石之间,虚空当中,就是只见一道内敛的身影骤然出现在李黄阳的面前。
轰!
刹那间,耳畔,又是一阵波澜壮阔的声响。
虚空之中,宁若风这普普通通的一式推手顿时被击溃,不但如此,眼前,反倒是一道澎湃的真气朝着自己的面门打来。
顿时,眸光骤然浮现精光,宁若风嘴角微笑,抬手拍出,只见一道紫霄真元发出顿时将迎面而来的真气击溃。
嘭!
两方中间的空气再度出现一阵气流波动,接着,虚空当中,方才响起宁若风一声听不出波动的语音。
“先天阳境!”
“好大的阵势!”
哗!
虚空当中,只见李黄阳身前,是其大哥李玄明这个内敛的男子站着,如一座魁梧的大山挡住,完美的遮蔽李黄阳的身影。
“凌王和镇南王所言非虚,你果然是先天阳境,并没有差错!”内敛的李玄明,面对白袍似雪的宁若风,是万分凝重的道出这一句话。
接着,李玄明的眉宇就如同其弟李黄阳一样皱起,下边的语气,既像是问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但也不对!以你的年龄,怎会真有先天阳境的修为?”
“若是我没有记错,两年前太子曾于北海败在你手中,回来后,他赞许你是天才,虽然武功境界比他低上一筹,却是击败了他!那么说来,当时你是后天境**重天的境界才是。”
“此刻,才两年的时间!”
李玄明抬头,看着宁若风年轻的面容,投来一种审视的眸光。
而此刻,镇南王李云飞听到这番话,方才知道为何先前皇叔祖是轻视宁若风的,原来皇叔祖李乾坤,并不认为宁若风是先天阳境的修为!
但同时心中又庆幸,还好皇叔祖最终派出了李玄明和李黄阳兄弟俩,不然此刻,谁能制住宁若风?
只是这时候,虚空当中,就是骤然传来一声冷冽万分的厉喝!
“宁若风!”
是凌王!
听到这声音,凌空虚渡的四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凌王方宏昌,不知何时,突然纵身跃出,已经离黑色车厢的马车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这有些太**份了!
如此场景,镇南王李云飞,瞬间明白凌王方宏昌的想法,虽是不说,但心头,略微不悦。
“凌王此举,岂不是觉得我和大哥拿不下对方?”李黄阳,不由得是一对眉头皱起。
只是此时此刻,凌王方宏昌,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丧子之痛,屡次被宁若风嘲讽之痛,已经让他行事有些失了凌王的风范。
现在的凌王方宏昌,想的只是如何让宁若风感到痛!痛彻心扉!然后再以最残酷的手段虐杀他!
所以,回首,一双狠毒的眸光盯着宁若风,凌王方宏昌,森然的说道:“你让本王饱尝丧子之痛,今日本王,就要让你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哗!
话音尚未落地,凌王方宏昌,蓦然回首,体内真元疯狂运转,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就已经是凶猛的一拳骤然轰向黑色车厢。
嘭!
电光火时之间,拳劲瞬间达至,黑色车厢受到一阵恐怖的冲击,顿时发出一声巨响,眨眼就是四分五裂开来,溅起烟尘滚滚。
可是让人心中疑惑的,四分五裂的黑色车厢中,竟没有一声响动!下一秒,透过这烟尘,就是听到凌王方宏昌的一声狰狞咆哮:“竟是假的!”
哗!
风吹过,烟尘散去,四分五裂的黑色车厢上,只躺着三具冰冷的尸首。
“宁某以为能被称为凌王的你,不会如此愚钝。”半空当中,宁若风白袍似雪,是说的很真切的,紧接着摇了摇头,道:“因此万万没想到,你并非是愚钝,而是蠢钝如猪才是!”
这先后两句话,就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凌王方宏昌的脸上!那啪的一声响,格外清脆!
就连渊亭岳峙的镇南王李云飞,都有些面色难看!被戏耍了!
“小儿安敢欺我!”
怒目而视,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咆哮的话语,凌王方宏昌,只觉得自己对宁若风的恨意,已经直冲天际!
到底何时掉包的?
实际上,在动手之前,凌王方宏昌是有过怀疑车厢里是否真的是风萧萧三人。
但是因为一个宁若风所不知道的原因,才将这怀疑打消!
在天鸣城官道一役,宁若风疗伤完毕,踏上路途之后,其一路上的行踪,实际上是完全暴露在翱翔天空的南国神鹰的眼中。
所以宁若风离去之后,其疗伤之处方圆数里,早就被南国众人翻得个底朝天,确定风萧萧等人没有被宁若风暗度陈仓。
而接下来大黑马经过的路途,同样是一路被很隐蔽的跟踪的,南国众人,同样是可以确定绝对没有人半途离开黑色车厢的马车!
这,才是让凌王方宏昌打消怀疑的最重要因素。
但是凌王方宏昌,万万是没有想到的,宁若风竟然是在第一站,龙山郡天云镇,就已经早早的将风萧萧三人交托给苏惜朝。
只是下一秒,凌王方宏昌,就是骤然想到一个问题。
宁若风一直没有放弃这辆黑色车厢的马车,除了要混淆自己的视线外,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