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姿妤不知道,那天夜里,贺君麒那样搂着她,同她说‘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那样一句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姿妤恐慌的眼神,以及那一字一句的话语,就如同一根根鼓棒一般,沉痛的,一次又一次敲在贺君麒的心膜之上,震得他,一时间竟有些呼吸不过来。『雅*文*言*情*首*发』
胸口,憋闷得,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发疼。
终于,他按捺不住,还是抽了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才看定床上的女人。
问她,“所以,在你的意识里,我现在这么待你,都只是为了从你身上获取某个东西?”
“我……我不知道!!”姿妤甩头,情绪有些激动,“你让我静一静……”
贺君麒凉薄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苦涩,浓重的疲倦感朝他猛袭而来,将他裹覆得紧紧地,心头的钝痛也越渐加深。
他笑,“简姿妤,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话音落下,他将手中的烟头重重的熄灭在了烟灰缸里,转身,出了她的卧室去,只道,“好好休息……”
门,轻轻被他阖上。
也如同,阖上了姿妤闷痛的心!
一道重重的失落感至姿妤心底深处狠狠划过……
宛若,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的从她的心门处流失……
眼泪,竟不自觉浸湿了眼眶,她坐在床上,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却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贺君麒,你的心,到底在哪里?
如果你真的有心,为何,我却每每都只看得模模糊糊!!
***************************
贺君麒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无助过。
坐在包厢房里,他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不停的灌着自己。
“贺子,别喝了!”赵涵青终是看不过去,夺去他手中的酒杯,“为了个女人把自己灌成这样,这可真不像你贺君麒!”
“不像我贺君麒?”他冷笑,“我他ma都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是我自己了?!!”贺君麒突来的发火让赵涵青和瓶子都有些迷糊,两个人对望一眼,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涵青和瓶子一边一个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跟姿妤吵架了?”
赵涵青觉得,这世上除了简姿妤能有能力把这男人折磨成这模样,他也就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贺君麒再一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喃喃道,“我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把我想象成了怎样一个恶魔!”
瓶子完全不知其中原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陪着他干喝酒,赵涵青倒在一旁劝他道,“贺子,你要爱她,就直接告诉她!你那表白的招数我不是没见过!就上次你为了见她一眼,连命都豁出去了,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已经逃不出她简姿妤的魔爪了!可你倒好,明明把她担心得要命,结果一见她就把她往死里损,你说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你这种阴阳怪气的脾气!”
贺君麒凄冷一笑,“表白?难道我的心意表达得还不够明显?一向自负高傲的贺君麒,什么时候因为哄女人把自己弄得这么低声下气过,她倒好,不仅不领情,还说我在她身上是有利可图……”
如果换作是从前,或许他也不过只是一笑置之。
而如今,当他一点点在这段婚姻中沦陷进去的时候,却还被冠以这样一个高帽子,他确实很憋屈,很难受!
如不是为了挽留住他们这段婚姻,如不是为了保护好她最爱的家人,他又何须如此委下身段去结识查弦,又何须去与查瑟单套近乎!又何必去做她眼中这个卑鄙的男人!!
他贺君麒是谁?从白手起家到如今的身家过亿,一路走过来,从来都没有委过自己父亲的手,即使第一次与众多商家们争夺京达收购权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委托自己的父亲向政府施压的,可结果呢?他没有!因为为人处世高傲自负的贺君麒决不允许自己作出这种事情来!
他贺君麒最不屑的就是向政府官员们低头,可如今,为了她简姿妤,他从前那些所有坚持的东西统统都被他抛弃,可结果……她一句,越来越不认识他了,就彻底将他打入了谷底……
甚至于,贺君麒都开始怀疑,自己这样一厢情愿的坚持,到底是对还是错!
赵涵青一声长叹,无言以对。『雅*文*言*情*首*发』
看着贺君麒这幅落寞的模样,却不由得从心底感叹,爱情的魔力,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
夜里,凌晨两点——
姿妤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晚上淋了些雨的缘故,现在一颗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忽而,听得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声,心头微微一紧,莫非是贺君麒回来了?!
想亦没想,掀开被子就起了床去。
光着脚站在长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的男人……
果然是他!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的缘故,颀长的身子醉醺醺的瘫倒在沙发上,闭眼,休憩着。
领带早已被他胡乱的扯至胸口处,衬衫的领口也懒懒的散开了三颗,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肌肤来,倒平白无故的给醉酒的他,又多添了几分邪惑而又慵懒的气质。
姿妤倒是第一次看见喝得如此烂醉如泥的他!
这样子不顾形象确实也不太像是他贺君麒的风格!
低叹了口气,自己一颗心终究是放不下他,挪着步子往楼下走去。
“贺君麒!”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敛眉喊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简姿妤……”
贺君麒似听得到了她的声音,迷迷糊糊中挣开了眼来。
赤红的双眸,盯着她那张粉嫩的脸颊,下一瞬,却忍不住一张嘴,就直接在她的红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姿妤吃痛的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委屈的拿眼瞪他,“贺君麒,你干什么!痛死了!”
看着她捂着自己嘴又羞又气的模样,贺君麒却低声笑了。
一伸手,耍赖一般的将她娇小的身子揉进自己怀里,低声叹道,“简姿妤,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那么费劲心思的想要讨好她,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推开。
想要教训她时,却又偏偏狠不下这颗心!
所以,简姿妤,我到底该拿这样的你,怎么办才好呢……
姿妤被他搂在怀中,一颗心却也因他的气息而变得凌乱不堪起来。
头,也越来越重……
整个人,晕乎乎的,明明踩在地上,却仿佛是悬在了半空中一般,轻飘飘的,难受得很。
“你怎么这么烫……”
即使喝了些酒,意识有些不清醒,但贺君麒依旧能从姿妤的身上感受到那抹诡异的温度。
“简姿妤,你是不是发烧了?”
贺君麒借着最后一丝清醒,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糟糕……”
烫得很厉害!!
这会,姿妤早已瘫在他怀里,仿佛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贺君麒这才发现这丫头竟然是光着脚丫子从楼上走下来的,他忙伸手抱过她在沙发上坐好,脱了自己的棉拖鞋替她穿上。
“回楼上去躺好!”
贺君麒扶着她,就要上楼去。
其实,如果可以他更想抱她上去的,可是今晚自己实在喝了不少酒,以防抱着她半路摔倒,还不如安安分分的扶着她上去好。
“我没事……”
姿妤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精神一点,“大概是太困的缘故。”
贺君麒不与她争辩,扶了她上楼,替她掖好被子后,也来不及洗澡,便急急忙忙的又下了楼去。
蹲着身子,不停的在柜台里寻找着医药箱,其实,现在的他因为喝高的缘故,脚下的步子已经有些踉踉跄跄了。
贺君麒敲了敲自己凛痛的额角,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真不该在这种时候跑出去喝酒的!
床上,姿妤躺在那里,浑身早已是热汗涔涔。
贺君麒看着都有些胆战心惊,她的高烧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而自己不仅没有发现,甚至于还出去买醉,真是……
“姿妤,你现在必须得去泡个热水澡!不然湿了身子只会让感冒越来越重!”
贺君麒扶起床上委靡不振的姿妤,哄她,“来,听话……”
“我……我好难受……”
痛苦的呢喃声至姿妤发烫的唇瓣间溢出来,听入贺君麒耳底,却让他一阵揪心。
他扶着她,强撑着自己微醉的身形,往浴室走去。
浴缸里,氤氲着暖暖的雾气,姿妤潮红的娇躯,没有一丝遮掩的浸泡在水中……
她昏昏沉沉的头,轻轻地倚在缸沿边上,乌黑的发丝如瀑布一般洒落而下,在氤氲的温水中漾开,形成一扇黑色的幕布,透着致命的妖冶,让贺君麒一时间竟有些挪不开眼去。
“你别看了……”
姿妤羞涩的拿眼瞪他,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贺君麒淡淡一笑,眼底却还有些无辜,“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老婆!”
姿妤不答他,只艰难回道,“贺君麒,我……我好像呼吸有些不顺畅,咳咳咳……”
看着她呛得通红的脸颊,贺君麒急忙掏出手机给赵涵青打电话,“你赶紧到我家里来一趟,带上你的医药箱!”
“怎么回事?”赵涵青才刚回家,甚至于还来不及扔下车钥匙,“贺子,你又搞什么鬼?”
“你先过来,二十分钟内赶到!!”
“你说的哪个家?”
“新家!”
赵涵青更是狐疑了,“那里你不是不让兄弟们随便过去的吗?”那会他们可怀疑这家伙一定是藏了什么女人在里面呢!
“废话少说,你先过来!”贺君麒根本不搭理电话那头赵涵青的好奇,飞快的便将电话挂断。转而看向浴缸里的姿妤,“你先忍忍,涵青马上就过来了……”
他拿着毛巾一点点替姿妤拭去额角的汗水,眉心深蹙着,担忧的瞅着浴缸中的她,“我担心你是感染了肺炎,咳得这么厉害……”
姿妤没法回答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咳着。
越是如此,贺君麒的心底就越发难受,她每咳一声,他的心口就如同被尖针扎进一分,只一边替她拭汗,一边喃喃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怎么刚刚都不告诉我,还跟我犯冲……”
姿妤摇头,“刚刚在气头上,早知道会这么难受就先不吵了……”
她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她越是这般模样,贺君麒的心底就越发的不好受。
“我发现我拿你真的是越来越没办法了……”
姿妤担忧的瞅了一眼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你一直蹲着,腿会不会麻啊?”
“问题不大。”贺君麒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她。
“好了,不能泡太久了,来,要准备出来了……”
姿妤出浴的时候,除去贺君麒对她的那些邪——念想,其实,他表现得还是极为细致的……
拿浴巾替她一点点将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后,用浴袍将她裹得紧紧的,方才抱着她回了柔软的大床上去。
“你让学长过来,会不会不好?”姿妤问话的声音有些虚软无力。
“没有什么不好!”
贺君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一过来,就铁定会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
“没关系,他迟早是要知道的!”
而且,他也没打算再继续把自己与这个女人的关系再继续在自己这群兄弟们之间瞒下去了!
姿妤深意的瞅了一眼贺君麒,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一颗心,却莫名的,竟有几分紧张!
被他在他的兄弟面前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想到这里,姿妤手心没来由有些发烫起来。
十五分钟后,赵涵青准时赶了过来,贺君麒替他开门。
“这么晚把我叫过来,干嘛?”
“姿妤病了!你赶紧去替她看看!在楼上!”贺君麒连掩饰都懒得。
赵涵青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你刚刚说谁在楼上?”
贺君麒拿眼瞪他。
“贺子,你……你跟她同居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就没听你提起过?”赵涵青一边快步往楼上走,一边问疾步追在身后的贺君麒。
对于他的问题,贺君麒懒得回答。
“不对呀!婚前同居这种事儿你没理由不跟兄弟们说的呀!”赵涵青的思维何其的跳跃,猛然像是忆起什么一般,“不会吧,贺君麒,你跟姿妤不会是……你们俩……你个混球!!!难道你真跟报纸上报道的那样,你丫偷偷结婚了?”
赵涵青的声音很大,即使还在长廊上,躺在床上的姿妤就已经听到了。
对于他的猜忌,贺君麒没有否认,只冷声警告道,“你小声点,她在里面睡着呢!别闹着她。”
赵涵青显然还从这震惊的消息中晃不回神来,“瓶子知不知道这事儿?”
“没人知道!”
“你丫竟然玩隐婚!!你到底什么目的呀!你真是……”赵涵青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等姿妤把病养好了,我看你准备领着她去给兄弟们狠狠赔罪吧!”
贺君麒倒是一脸无谓,但他也有前提,“先说好,不准灌她酒。”
“你说不灌就不灌?这事儿你去同兄弟们商量,你看大伙灌是不灌!”
“行!谁敢灌她酒试试!”
“就你这怪脾气,加上隐婚这条罪刑,我是姿妤,我早把你这厮给休了!”
“赵涵青,你给我闭嘴吧!!”贺君麒没好气的一脚就踢在赵涵青的腿上,“你敢怂恿她跟我离婚试试看!”
他赵涵青当然不会知道关于离婚这个问题现在就是他贺君麒最为敏——的话题!
他们的聊天,一字一句全数传入姿妤的耳底……
有时候她会觉得,贺君麒对自己其实还不错,虽然看不太懂他的心,但偶尔,其实她还是可以感觉到属于他的一点点小小的温暖!
赵涵青敲门走进卧室。
看着床上虚软无力的姿妤,不由得一声谓叹,“姿妤学妹,你该不会是被贺君麒这厮折磨成这模样的吧?快,让我看看……啧啧……太可怜了!”
ps:给宝宝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