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烧烤摊分别后,王昊载着颜明悦回了向荣。
路上,王昊让颜明悦以后不要去那家音乐酒吧跑场了,说不定那几个混混会伺机报复。
颜明悦也是那样想的,但她认为以后跟着洪毅的乐队一起跑场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昊又说明悦你还是多学点文化课吧,音乐学得再好,文化过不了关一样不行的。
颜明悦笑起来,让他操心自己!说自己起码还有点音乐知识,莫非你王昊以后去考专门打架的学校?
王昊倒是很自信,说打架怎么了,可以考体校的嘛!而且如果你颜明悦以后当了歌星,我还可以来谋个保镖的差事。
两人倒是开朗地说笑着一路到了颜明悦的家门口。
走进家里,颜亮又不在,母亲一人看着电视,看见女儿回来便说快去休息吧,自己也就回了屋。
对此,颜明悦有些伤感。
从前,自己晚归母亲是要骂人的,而自从自己为着父母感情的变化而变了心性,脾气也就越来越大,往往在母亲一开口说教自己的时候,自己就会发疯一样反驳她,久而久之,母亲便不敢再管她了。
颜明悦知道,母亲是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跟父亲一样不着家门。
可越是这样,颜明悦越是害怕放假,她害怕回到这个家。因为,家里的地板上有着只有自家人才能看见的大窟窿。
在装潢高档的卧室里,颜明悦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狂喊一阵,将内心里的憋闷吼到天涯海角去,可是不能,家里还有着如今已开始放纵自己的可怜妈妈。
院里,还有一条听见响动就会吠叫起来的狗。
??????
而其实,不愿又不得不回家的人又何止颜明悦一个?
莽牛一样的王昊,大咧咧的性格总让人以为他很潇洒自在,谁也不知道他的家庭里隐藏着怎样难堪的家务事。
这一天,当他从颜明悦家赶回去时,那令他万般烦恼和厌恶的事情又发生了。
还在家院外,他便听得老汉王志福正在耍酒疯跟身有残疾的母亲纠缠着。
“你个瓜婆娘,还敢藏钱,老子打牌喝酒咋子了嘛?你除了领点残疾费找得到一分钱不?还敢藏老子的钱,我打不死你……”
其实,王昊当初为什么怕操行分扣到不及格请家长?
不是因为怕被老汉打骂,是怕同学们看见他有这样一个不日栽的爹。
推开院门,王志福正拿着鞋不停地往妻子身上敲打,王昊一把冲过去拉住他扬起的手。
王志福转过身,满身酒气,对着儿子也是一阵口无遮拦的乱骂,也想要轮开膀子打下来。
但这次,他突然发现儿子已是人高马大,力气也是大过了自己。
王昊牢牢卡住他老汉的手腕将他推到在地上,然后一言不发地将哭着的母亲拉回了自己的屋里。
“妈,跟他离婚!”王昊坐在地板上,脑袋埋在膝盖上闷声地对床上的母亲说着。
“都过了一辈子了,说啥子离婚,他酒醒了就对了。”母亲颤颤巍巍。
这个淳朴的女人不知道正是这样一次次的隐忍,才一次次更加助长了那混球男人的肆意妄为,但她却明显地感觉到儿子已经长大,这是他第一次跟自己说这样的话。接着,她又对儿子说:“昊子,你不要太难过,都是家常便饭了,二天等你考起学离开家就对了。”
王昊抬起头,紧紧皱着眉头,他不明白善良的母亲为什么要这么懦弱。
她虽然一只手有着残疾,但她却比更多的农村妇女勤快,养着鸡鸭,种着粮食,还去别家的园子打工。
而那混球父亲除了想起了去帮人家撬几棵树子便是喝酒打牌,完了就回来打老婆和儿子。
王昊想着自己总是那么暴躁爱打架,是不是遗传了这混球的毛病。
想着,难过着,他就贴在地板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母亲给自己盖了被子,垫了枕头。
他也是知道的,灶台上母亲肯定也给他留着早饭,而她肯定也已经下地去劳作了。
不知怎的,王昊禁不住就走到了父亲的床边,看着他摊在床上打鼾熟睡的德行,自己也是充满了怒火。
他真不想这人是自己的父亲,更不想他是自己深爱的母亲的男人。
他就那样一直盯着他,直到他睁开双眼。
“王昊子,你站在这里咋子?”王志福揉着惺忪的眼睛问。
他看着儿子反常的样子显然也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中暗暗有些紧张,这是儿子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瞪着自己,脸面上没有任何惧怕,而是一种仇恨。
王昊没有对王志福说一句话,但他心里却对自己说着:“你再打她一回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