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刘怡然这位办公室主任显得比较轻松。没有会务、没有材料、也没有任何杂事,她能按点下班。
五点一过,她走到单舞的办公室,邀她乘坐自己的车回市里。
很显然,两人自防洪巡逻时一次深入交流后关系变得极为融洽了。
“怡然姐,今天发工资了,回市里我请你吃饭吧!”
为着刘怡然极少对人如此主动的关心,单舞显得受宠若惊,而一向在朋友交往中报以“你一尺,我一丈”观念的她,立即用一同晚餐的方式亲切地回应了刘怡然的友情。
刘怡然呵呵一笑,“你那点儿小钱留着吧,姐请你!走!”转而,又关心地说:“小舞你赶紧把车学会呀,以后回家你来开,我来做闲车!”
单舞欣然点头,其实,她正有此打算。
两人驱车说笑着穿过向荣的集镇,正要开上通往市区的主干道时,单舞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与她们的车相对慢慢行走着,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越发觉得那身影与自己相熟的人相似。
当人车交汇时,单舞张大了嘴巴,她激动地喊刘怡然停下,下车朝那人冲了过去,同时大声呼喊着一个名字——昊子!
那转过身的人,果然是王昊!
面容消瘦、神情疲惫,俨然与当初那个爽朗的高中生相去甚远。
看来,一年半的时间确实也能让人事改变不少。
看见呼喊自己的人是单舞,王昊既惊又喜,立刻向单舞迎了上去。
“小舞?”
“昊子!”
两个多时不曾相见的好友紧紧地握住对方的双手,喜笑颜开。
正要好生地说上几句,刘怡然远远地喊了单舞,她看出这是两位久别重逢的朋友,便大声朝他们说看来请客要改天了,三人挥手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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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单舞遇见王昊的时候,他刚从广州回来。
在成都乘车到向荣,下车不到十分钟两人就碰上了面,为此,两人感到真是太巧。
在一家砂锅串串店里,两位好友一边吃喝,一边开心的聊起他们共同的高中时代。
说起相识之初的那个晚上,单舞疯狂抓扯王昊头发的事情,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哎,赵老幺那娃儿肯定是那天就把你看起了,他害怕我把你打到,一脚把我蹬多远,还有第二天的事,你晓得不?”
“什么?”
“嘿,就是你的车为什么没气了,宁小路的车架为什么坏了?”
“啊?难道……是正男?他,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呀!”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看他做这种事情!哎,他现在怎么样了,毕业后我们都还没联系过呢,你要把他管严点儿哦,免得在外面沾花惹草。”
“你们……也没有联系?”单舞的心情,顿时与那咕嘟嘟冒着热气的砂锅形成正负两极的温差。
当看见王昊那一刻,她便以为可以得到正男的消息,可他的一席话,却将自己扑腾腾升起的热切希望扫得一干二净。
王昊从她瞬间涌上的失望表情感觉出两人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得知单舞果真如自己一样在正男留学后就并未联系,并且通过越洋电话查询时被告知并没有赵正男的信息,他甚为惊奇。
更没想到自己和正男道别的那天晚上,单舞还在音乐吧碰上那样的事故!
想起毕业后,他们一同在单舞家板房的欢乐聚会,都认为吃尽生活苦头的这位朋友总算是熬到了头,怎么料想到几年后该谋上一份高贵职业的朋友,竟连大学的门也没能进去,他深深地感叹世事真是变幻莫测。
但世事也就罢了,它本身就令人难以捉摸,可赵正男到底是怎么了?
他王昊打小与那清沟子朋友一起长大,对他的性情可是了若指掌,对人坦诚、对事认真,对感情……那还用说吗?
单舞就是他动心的第一个女孩,像他那样胶水一样粘着一个女孩,在他的人生里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不过,谁又能保证人不变心呢?也许,起初是为了赌气故意忍着不联系,后来慢慢习惯了,再后来遇见了另外心动的女孩……
不对不对,赵老幺可不是这样的人?
王昊凭自己对赵正男的了解,立即打住了对他的胡乱猜想,他告诉单舞别多想,安心等留学回来就对了。
说话间,他忍不住连打几个呵欠。
单舞感觉到王昊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像是几天不曾安稳睡眠一般,关心地让他赶紧吃饭,早些回去休息。
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又问,“昊子你这次回来是探亲还是要回来找工作呢?”
“我……哦,以后再说吧!”
当单舞询问的时候,王昊先愣了一下,他抬眼看了看单舞,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支支吾吾咽了回去。
单舞立即感觉出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追问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他这才说因为母亲病重,自己回来是要筹钱为母亲治病。
看着昔日好友一脸难色,单舞顿感难过,可她自己的状况也不怎么好,在向荣打一份临工,省吃俭用辛苦存下了一万多块钱,赶着今天发工资,正是凑齐了一万五的整数想要去还自己当初住院欠下的部分债务。
她在心中一番挣扎后,最终还是决定将钱先给王昊应急。
在向荣街上临别时,单舞留下了王昊的卡号,说回去便找银行将钱打给他。
两人挥别,可单舞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停下脚步转身喊住他。
“昊子!正男的爸爸叫什么名字?我在人口信息里没有查到正男的名字!”
“赵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