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秦勇太起床后看见餐桌上摆着苹果、蜂蜜牛奶、面包和鸡蛋,以及秦可夫留给他的字条。
**爸,别怕!癌症也不一定能从我这儿抢走你!没有不治之症,只有不治之人。从现在开始,注意饮食营养、适量运动并保持愉悦的精神状态,据说,这是最科学的自然免疫疗法!以后,不能吃任何油腻的食物,我已经托小舞找最适合你的食谱。你记得按时吃药,以后疼也不用躲着我,相信我,我们一起努力!我上学去了,会很认真的。**
他看完,紧紧咬住手背,却还是忍不住盈出眼泪,大口吃起女儿为他准备的营养早餐,一口口吞下食物,一口口咽下因感动而泛起的酸涩。
秦可夫的电瓶车昨天夜里被摔坏,为了赶时间,她下楼便一路小跑。
刚出小区门,迎面看见赵正男和申俊杰在街边聊着天,一见着她,两人都投来关切的目光。
赵正男朝她招一招手,说:“丫头!我给你找了个保镖!”
可夫走到跟前微微一笑,向他们二人道了谢,而后坐了申俊杰的自行车一同去了学校。
赵正男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限感慨,这几乎就是自己与小舞高中时代的翻版。
原来,申俊杰并不是被赵正男叫来当保镖的,只不过是在等待秦可夫的过程里正巧遇见了正男,而托他替自己圆了这样一个预防尴尬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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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舞下楼,转角碰上正男,她惊讶询问不去忙事情怎么跑到这儿来。他一把拉过她仔细探看,眼睛红肿,脸色黯淡,定是担心秦可夫而没有好好入眠。
“刚才看见秦可夫情绪平稳,我猜你肯定是陪了一夜。”
“嗯,也不是一夜,三点左右睡的,明悦回来后,我们一起查了一些肝癌的资料,可夫可能一夜没睡,五点多就走了,说回去给她爸爸做早饭。”单舞一边说着一边猛打呵欠。
正男拿起电话打给岳劲风,“今天的考察你带阿芳一起去,完了把所有资料发给我……嗯,我要休息一天……我除了工作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陪小舞。”
单舞立即被呛住,扯着他衣袖问:“谁让你放假陪我啦?我也要上班的呀!”
正男不理她,电话又拨了出去,“洪龄姐,正男!……跟你征用小舞,麻烦安排人把楼下看着……一个月?呵呵,她不会同意的,度蜜月的时候差不多……”
转过头看她,一双惊恐大眼,不敢置信地问:“正男,你也是忘记吃药了吗?”
“嗯!特意不吃药,想来点儿自然‘疯’!”他盈盈笑着,又说:“你要记住今天这个日子,10月25日!”
“为什么?”
“以后每年的这一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闲着没事,我们去领证吧!”
闲着没事去领证!单舞脸上涌上一股笑意,仰头与他四目相对,认真地打量一阵,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又甩甩自己脑袋,比一比楼上,说自己好像没睡醒,得回去睡会儿。
他噗嗤一笑,让她不要故技重施,一把拽住她比划的手,拖着便上楼去拿证件,嘴里念叨着户口本、身份证、单身证明。单舞扑闪着眼睛,这才有些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
民政局里,给他们办理结婚手续的工作人员是位年轻的姑娘,人美嘴甜,一边忙活一边与他们聊谈。
问起是不是专门选了今天来登记,两个人一人说是,一人说不是。
那姑娘左右各瞄一眼,笑嘻嘻地说爱唱反调的人适合今天登记。
两人诧异,问为什么。
那姑娘将鲜红结婚证翻开各递一本给他们,左右叩了叩两本结婚证印日期的位置。
“把日期念成阿拉伯数字,女方正着念,男方反着念。”
“1025!”
“5201!”
“要你爱我,我爱你哟!就算唱反调也是一个意思,所以说择日不如撞日!恭喜二位!”
听得解释,两人对视,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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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民政局,赵正男见单舞呵欠连天,便将她带进一家按摩店,找了位女按摩师给她按摩,自己坐在一边打开电脑看资料候着。
单舞问他为什么不一起按,他笑说按摩床太短,躺着不舒服,让她闭眼休息,她哦了一声乖乖照做,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按摩师想将她唤醒做背部按摩,正男摆摆手,指指门口示意她离开。
走到熟睡着的小舞面前蹲下,她噘着嘴、轻轻蹙眉、手掌盖在半边脸上,不时咂咂嘴、动弹动弹手指。那小娃娃一样的睡相,他看着看着就泛起融融笑意。
“老子不怕……嗯,不怕……虚毛线……”
她睡梦中呓语几句,侧身缩成了一团,小手指就喂到了嘴边。
赵正男瞪大眼,竟然能说这么粗鲁的话!
单舞眼一闭一睁便是三个钟头过去,醒来看见正男端端坐在沙发里望神地盯着自己,嘴角是一抹不经意的微笑。
“都按摩完啦?怎么不叫醒我呢?”她坐起身大大伸个懒腰,十足惬意。
他捉弄地说:“我是觉得你打呼噜的节奏还不错,多听了一会儿!”
她扑闪扑闪眼睛,以为自己当真是打了呼噜,露出极不好意思的表情,支吾地说:“我从来也没听见自己打过呼噜呢?”
赵正男无语地摇摇头笑起来,谁会听见自己的呼噜?不与她说这些白痴问题,倒是试探地问起“老子不怕”和“虚毛线”出自什么样的梦境。
她听后惊讶不已,一边摆手一边解释:“正男你别想歪了,我……那是给可夫举的例子,是以前同事的口头禅。”
正男心中暗叹,原来做梦都在替别人担心!他知道,单舞之所以那样关心秦可夫,是因为她们有着几乎相同的经历和遭遇。走到床边牵她下床穿鞋,缓缓说:“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你想帮助她,我会全力支持!下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不要盲目地资助,考虑情感上人家是否能接受。”
单舞眼中闪亮,满脸感动,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干脆双眼一闭,双手绕上他后腰,满满地偎在他胸口上。
赵正男受宠若惊,一股热流从胸腔扩散而出。主动投怀送抱!翻遍记忆,这确实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不敢置信地紧紧把她圈住,将脸埋在一头柔顺的发丝中轻轻摩挲,满心甜蜜。
过一会儿,见她起力试图离开,却搂着不放,打趣地说:“领了证有了‘身份’,待遇果然好了很多,希望你也为自己的‘身份’再接再厉!”,怀里的人顿时埋低脑袋,显然还是羞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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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男回到家中,听见赵国章与徐玉琼在后院凉亭闲话,转一转眼,将皮包和电脑等物摆放在茶几之上,故意露出皮包中小半截鲜红结婚证,朝后院打招呼表明自己回来了,而后回屋冲凉,。
两人闻声,绕过花园走回客厅,徐玉琼一眼瞥见茶几上的一摊东西,当然,那半截鲜红夺目的东西最是惹眼,她上前扯出一看,顿时惊讶地张大嘴。
赵国章紧跟身后一瞄,略微一惊,随后却哈哈地笑起来,说儿子这么着急,一定是怕她反悔。
其实,两人先前在后院所聊之事,正是徐玉琼昨天与单舞的正面交锋以及与正男的促膝深谈。而徐玉琼在丈夫又一次语重心长的劝说下,终于认可了两人的交往。
待正男冲凉出来,亲热地喊了爸妈,他们俩毫无异常地答应一声,接着若无其事地专心看新闻。他转眼看桌上之物原封不动,微微皱眉,深深吸一口气,挨着徐玉琼坐下,侧头认真看她表情,一向不放过自己任何细节的老妈今天怎么这样“安分守己”?不免几分失望!
“爸,妈!我有件想跟你们说。”赵正男终于忍不住搓搓手决定向父母宣布,见两人点点头,又说:“我今天和小舞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了!”
两人哦了一声,却是继续盯着电视机不再作声。
赵正男脸上一片惊愕,睁大眼倾身来回地打量父母神色。疑惑地问:“你们……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我去民政局登记了!”
赵国章侧头回他一声听见了呀,表情平常无异,没有半点惊奇,徐玉琼端杯喝一口水,看也不看他,跟着再应了一声。
正男满心疑惑地挠挠头,实在想不明白父母怎么对自己的婚事反应如此平淡,起身皱着眉失望地回屋。却不料刚走到廊道,身后传来爆发式的大笑,一转头,徐玉琼一边拍打着赵国章的大腿一边笑得前俯后仰,而他父亲也是咬唇忍笑的模样。
他这才恍然大悟,笑说:“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徐玉琼瞪他,说明年抱不上孙子才知道自己有多过分!赵国章招手让他回来坐下聊谈一会儿,一家人商量说找个合适的时候约单舞与单飞见面吃个饭,另也说起婚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