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若无骨的身子倒在怀中,殇有一瞬间的僵硬,却是即刻回神,仔细地查探起汐月的现状:邪气已除,伤势也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只要好好休息,慢慢恢复气力即可。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殇只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夺取烛龙印一役,他虽身在圣域,但通过玄天镜,五大域界之事无一能逃脱他的双眼。
所以,即使知晓烛龙印之事是背后之人的盘算与阴谋,他也无所畏惧。
直到汐月遇险,直到他眼睁睁地看着汐月命悬一线,直到他再也无法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心意,他才知道,那抹雪色的身影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如今,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静静地靠在自己怀中,虽然不是完好无损,但也终究还算平安,这,便足够了。
打横抱起汐月,殇周身气流一旋,泛着寒气的水雾尽数消除,化作柔和的金光覆在汐月周身,助她疗伤。
紫寰殿
刚刚安顿好汐月,还未等殇收回帮汐月掖被角的手,渲以就拽着雪焱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浑身金芒的赤焰金猊。
一抖袍袖,渲以大呼小叫地长叹道:“哎呀呀,不是说好了净化邪气之后,由我们来为汐月治伤的吗,君上您怎么一言不发地就将人带走了啊,什么悄悄话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还是……”
说话声戛然而止,雪焱只看见眼前银光一闪,还在喋喋不休的渲以登时流星一般从眼前划过。
“……”额角一滴冷汗滑落,听到门外传来的惨叫,雪焱默默地向渲以投去同情的一瞥,同时在心底无比庆幸自己多年的良好修养帮助自己逃过一劫。
挥袖掩上殿门,无视门外渲以的鬼哭狼嚎,殇望向依旧沉睡的汐月轻言道:“汐月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魂力虚弱,需要休息,你无需担忧。”
“多谢君上。”拱手一礼,雪焱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修眉却在望向床上之人苍白失血的容颜时下意识的蹙了起来。
收回望向汐月的目光,殇开口道:“汐月伤势沉重,结盟之事暂且按下,一切待她醒来再议,你……便留在这里陪她吧。”
犹豫片刻,殇不待雪焱回答便转身离开,留下不明所以的雪焱一脸茫然。
提步走向床边,猊兽铜铃般的大眼望着汐月,满是哀怨与不满:自他认识这个丫头起,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是他第几次见到她这般伤重脆弱的模样了!!!!
抓狂地甩了甩毛茸茸的脑袋,猊兽冷冷地哼出一个鼻音,却还是认命地靠近床边趴下,源源不断地将温暖传递给昏迷的人儿。
看着猊兽又是发怒,又是哀怨的神情,雪焱忍不住轻笑一声:眼前的猊兽虽是有着数万年的修为,却是孩童心性,重情重义,令人心生亲近。
挨在床边坐下,雪焱心中思绪万千,望着床上之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化不开的伤感郁结于胸。
万年之前,祸星现世,倾世浩劫席卷天宇大陆,乾坤陷落,日月无光,毁灭之威降临天下,无人可挡。
当时他身在异域,详细的情况已不可考,只依稀听闻似乎是天降异象,以一句谶言,将一切再难缘由归结于绝夜身上,导致身怀坤之力的绝夜成为众矢之的,性命堪忧。
那个时候,汐月,或许该称呼她为芊华,为了保护绝夜,不顾阴阳两位神祗——岚昕与君墨的极力反对,将力量还未掌握完全的绝夜软禁在天水之渊,意图靠教化与引导,控制绝夜体内坤之力的暴走,阻止浩劫蔓延。
对此,阴阳两位神祗颇有微词,四神因此反目。
天水之渊一役,芊华沉眠,绝夜入魔,君墨身陨,岚昕不知所踪,乾坤阴阳自此消弭。
四位神使,除自己之外皆是生死不明,上古神族衰落,天宇大陆的格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承袭四神之战所残存的灵能,心生的种族如雨后春笋般繁衍生息,在这片大陆上落地生根。
指尖划过汐月的脸,熟悉的轮廓让雪焱的心微微抽痛:那个时候,芊华早早将自己遣往异域,想必,是不想自己卷入这场神祗之间的斗争中吧。
修长的手抚过人儿温润的眉眼: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为别人着想,哪怕自己已经遍体鳞伤,也不想牵连其他的人,温柔得令人觉得残忍,却又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想要保护。
真傻……
汐月醒来已是第三天的傍晚,手指动了动,尖锐的疼痛顺着指尖四下蔓延,身体沉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睁开迷蒙的眼,空荡荡的寝殿,雪焱和渲以坐在桌前,一个一手托腮,闭目养神,一个伏于案上,睡得昏天黑地。
殇一个人站在窗边,蓝色的眼幽深似潭,看不出在想什么。
猊兽伏于床边,毛茸茸的耳朵时而轻颤,时而抖动,似乎在感知周围的声响。
三人一兽各自分据一方,情形颇为古怪,让汐月忍不住轻笑出声。
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格外明显,三人一兽犹遭雷击般,目光瞬间转向汐月。
眨了眨金色的双眸,猊兽状似苦恼地凝视着汐月,似乎在思考眼前的一幕是不是幻境一般,怔愣良久,却是亮出锋锐的爪子,向汐月抓去。
冰冷的寒光一闪让汐月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床里靠拢,轻呼道:“不是吧,这么想我,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哼!我都激动得想掐死你了!
悻悻地收回爪子,猊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再将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就真的杀了你!
“额……”惭愧地摸了摸鼻子,汐月无奈地笑笑,她也不想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可是情势不由人啊,唉。
微凉的手抚上额头,阻止了汐月的自怨自艾,殇顺势坐在床边,眉宇间忧色不减,柔声道:“可好些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额……”身形微微一滞,汐月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她素来不习惯与人这般亲近,尤其是殇一改冷若冰霜的态度,这般亲昵自然的动作让她一时难以招架,不由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