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思源难得这般严肃,鱼胜昔有几分不解,不由道:“怎么?难不成那群太监也能跟都察院、羽林卫这些势力分庭抗礼?”陆思源却是忙做了个嘘声,示意鱼胜昔声音小一点,方才低声说道:“十年前,我从西北被调来京城做质子,临行前我爹对我说到了京城见到任何人都要客气点,京城里惹不起的人太多,不要像在西北那样横行无忌的只要爹在都没人敢管。京城里行事说话都要谨慎、小心,就算是太监,也不能得罪,要恭敬、客气点。”陆思源说到这里,看了看鱼胜昔,又道:“当时我爹说这话,我也有些不屑,说太监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知爹顿时大怒,把我狠狠骂了一通,最后才叹了口气说,宫里的水很深,越是不起眼的人,往往越可怕。”
“啊?我爹怎么没这么跟我说过?”鱼胜昔闻言,不免有些诧异地道。
听了少年公子的话,白胜昔鱼小侯爷差点没有喷出来,他惊讶地看了看楚残阳,又看了看那少年公子,刚要上去说话,却被楚残阳打住。
楚残阳上前一步,走到那少年公子面前,道:“这位公子原来是驸马府的人?失敬失敬!不知公半怎么称呼?”“你是什么人?也配跟本公子说话?”那少年公子瞥眼瞅了瞅楚跨阳,趾高气扬地道。
楚残阳闻言,心里暗笑,嘴上却忙道:“那是,那是。只不过在下对驸马府的人是敬仰有加,所以想垂询下公子的尊姓大名,以后有机会,好多多拜会!”
那少年公子这才正眼看了看楚残阳,道:“嗯,算你小子有眼光。
本公子姓沈,名人机。沈放沈驸马是我的堂兄。”“沈人机?”楚残阳把这不伦不类的名字默念一声,立即道:“原来是驸马爷的堂弟,沈公子,久仰久仰!”“嗯。”沈人机点点头道:“想我堂哥沈驸马如今贵为公主夫婿,又与国师府、都察院、相国府乃至马大将军关系甚密,而且他本人马上就将登上兵部侍郎一位,成为当朝三品大员,可谓皇恩浩荡、
权倾朝野。你们这些小角色,以后见了本公子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恭敬一点。”
楚残阳见这家伙说这番话的时候得意至极,脸不红心不跳的,让楚残阳都错觉地以为,难不成自己真有这么个堂弟?
只是,他的话明显是在散播肇事。什么与各大府上关系甚秘,什么权倾朝野,特别是说自己将登上兵部侍郎之位,这些话如果这般传遍开来,满城皆知,传到汉平帝的耳朵里,恐怕对自己大大不利啊。
打着自己府上的旗号,装腔作势、口出狂言、横行霸道,摆明了是要中伤自己的名声,引起朝中对自己的猜忌,抹黑自己的口碑。
这种下三滥的小伎俩,会是什么人指使的?楚残阳脑中电转的时候,三位小侯爷尤其是鱼小侯早已看不过去了,如不是楚残阳使着眼色,几人想必早已跟那沈人机理论去了。
沈人机?这名字也太渣了!冒充自己的堂弟,取名字也该取个风雅好听点的吧,取这么难听的名字,不是有损咱天涯阁的形象吗?看来,是个没文化的人。
楚残阳嘴上却说道:“公子是要请佳言小姐为您抚琴吗?那请便,请便。”那沈人机见楚残阳客气的模样,不由更加得意起来,道:“嗯,你小子还算识相。”说完,沈人机这才转身望向那瑶琴旁侧的祝佳言,只见祝佳言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如一朵高洁淡雅、含露低垂的百合huā,以旁观者的身份,静静地看着雅间里的一切。
沈人机一双小眼睛明显一亮,忍不住吞了。唾液,难掩那与生俱来的一丝猥琐感。此时,那随其一道来的老鸭忙向祝佳言道:“那就请祝小姐赶紧来为沈公子抚琴一曲,别让人家沈公子久等。”
“快,快,请祝小姐到本公子的雅间,为本公子抚琴一曲,嘿嘿嘿。”沈人机连忙满脸堆着笑意,奉承之色溢于言表,一副奴才相,这哪里像是个公子在招歌妓表演,倒像个跳粱小丑在向某个大家闺秀献媚一般。
祝佳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向楚残阳及三位小侯爷略一施礼,便跟着老鸩向雅间外走去。那沈人机这才又忙屁颠屁颠地领着自己那两个跟班跟着走出去,张罗着带祝佳言去他自己的包间。
几人走后,鱼胜昔这才忍不住道:“沈驸马,这人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冒充你府上的人,这不是给您脸上蒙羞吗?你也就这么听之任之了?”
楚残阳却轻轻一笑道:“小侯爷不用替沈放担心。我看这人不过是个无赖混混,他身上穿得再光鲜,架子摆得再大,也掩不住他那一身的市侩气。沈放以为,他之所有这样做,显然是后面有人指使。我如今拆穿他,又能怎样?而看他那副模样,只怕过会一定会得罪佳言小
姐,这潇湘馆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一会自有潇湘馆帮我教训他。”
“哈哈,小鱼你就放心吧,沈驸马看得一定比你通透。
”薛少泽笑道。
“我们且别去管他了。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咱们喝酒,喝酒!”沈放顿时招来馆里的侍者,上了两坛上好的兰陵佳酿,那清洌的酒香顿时便扑鼻而来。
鱼胜昔上次有过和楚残阳喝了个通宵的经验,顿时道:“对对对,咱四人今天好好地拼一拼酒量,看谁先倒,
薛少泽和陆思源似乎因刚才那一首琴曲,此时都有了酒意,不由纷纷将酒斟上,于是四人把酒风月,谈天论地起来。
可几人刚喝两杯,忽然隔壁便传来吵闹声,接着便听见桌椅的乒乓声,然后是“咣当”两声,听到有人从窗口飞鼻出去的声音。
三个小侯爷倒是颇觉奇怪,楚残阳却微笑端坐不语。鱼胜昔忍不住过去推开窗子,向外望去,却见刚才那沈人机沈公子的两个跟班正灰头土脸地跌坐在潇湘馆楼下门口的街上,而紧接着,又是“蓬”的一声,一道鼻影从隔壁那窗口如一只大黄鸟般飞了出来“啪嗒”一声跌坐在大街上。
那黄影正是沈人机沈公子,他们主仆三人此时一一相继地被人从潇湘馆二楼扔出去,顿时大街上围满了看客。
鱼胜昔见状,不由大快人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还喊着薛少泽、陆思源一起过来看热闹。薛少泽和陆思源也过去看了两眼,三人才又回到席上,见楚残阳仍淡定地坐着,陆思源不由问道:“看来沈驸马早就料到他二人要被扔出去了。”“这人如此德行,也敢在潇湘馆撤野,还要佳言小姐为他抚琴,不被扔出去才怪。”楚残阳笑着道。
“看来,你驸马府的名头,人家潇湘馆也不放在眼里啊。早听说潇湘馆能只手通天,看来传言不虚。”鼻少泽打趣道。
“薛小侯莫要打趣沈放,别说是我驸马府,这蓥金城有权有势的人多的是,可有几个敢在潇湘馆过分撤野的?就看祝佳言小姐能安然在潇湘馆一待三年,而从没人敢对其无礼,潇湘馆能有这样的庇护能力,足见其背景极不一般。”
陆思源听楚残阳这般一说,不由问道:“那驸马可知这潇湘馆的后台是什么人?”楚残阳摇摇头道:“沈放才到京城这么点时间,哪里知道?只是可以想象,那幕后之人,恐怕有通天之能。
几人不由转移先前风月的话题,聊起了京里的八卦。鱼胜昔笑道:“刚才那家伙先确认我们的身份,问我们是不是都察院、国师府和羽林卫的人。看来这京城私下里,该以这几方势力最为惹不起了。
这混混兴师问罪前还要先问问咱们是不是这几方的人,知道我们不是,才开始嚣张。只是,不知这潇湘馆会不会与这几方势力有关?”
楚残阳却忽笑了笑道:“刚才那家伙好像还嘀咕了一句太监司。”“太监司?宫里的太监司吗?一群太监有什么好怕的?”鱼胜昔大大咧咧地道。
陆思源却是眉宇微微一皱,沉声道:“小鱼不要乱说话!”
见陆思源难得这般严肃,鱼胜昔有几分不解,不由道:“怎么?难不成那群太监也能跟都察院、羽林卫这些势力分庭抗礼?”陆思源却是忙做了个嘘声,示意鱼胜昔声音小一点,方才低声说道:“十年前,我从西北被调来京城做质子,临行前我爹对我说到了京城见到任何人都要客气点,京城里惹不起的人太多,不要像在西北那样横行无忌的只要爹在都没人敢管。京城里行事说话都要谨慎、小心,就算是太监,也不能得罪,要恭敬、客气点。”陆思源说到这里,看了看鱼胜昔,又道:“当时我爹说这话,我也有些不屑,说太监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知爹顿时大怒,把我狠狠骂了一通,最后才叹了口气说,宫里的水很深,越是不起眼的人,往往越可怕。”“啊?我爹怎么没这么跟我说过?”鱼胜昔闻言,不免有些诧异地道。
“我爹也没跟我说过这话,不过我倒是听说京城私下的黑道里,确实是将都察院、国师府、羽林卫和太监司列为四个不能轻易得罪的势力的。据说他们杀人越货或是做什么黑买卖,一般是先要探听好目标对象跟这四大势力有无关系。若有关系的话,一般都会取消行动的。”薛少泽此时忽也煞有其事地道。
鱼胜昔这才有些后怕地道:“一群太监都这么可怕?薛少你还了解黑道上的事?看不出来嘛。”“嗨,小鱼,在这京城里混,多了解一点总是好事,不然别什么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把命玩没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薛少泽对鱼胜昔说完,却见楚残阳有些出神,不由问道:“沈驸马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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