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爷爷了。”她放落杂志,眸中酝酿娇柔讨好之态。
南宫藤一番犹豫和思虑之后,定眸凝她,“好,明早我过去接你。”
“嗯。”她娇柔菀笑。
他五官沉静如玉,一双漂亮的湛黑眸子安静地望着她,没再说话。
她眼角余光扫到他安安静静注视她的目光,佯装不察,拿起杂志,继续低头看杂志,佯装很感兴趣似的,每隔数秒翻一次页。
偌大的办公室,死寂静默矾。
就在她以为要淹没在无边无垠的沉默中之际,他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蓝儿……”
“嗯?”她声音含娇,没有抬头,又翻了一页。
南宫藤一双墨黑浓眉紧皱,“杂志拿反了。”
“……”
慕凝蓝攥着页面边缘的指尖微微收紧,眼前一片花花绿绿,她根本就没有仔细看页面,被他一说,定睛一看,果不其然。
她有些窘,有些不知所措,没有勇气与他直视。
南宫藤见她心不在焉又奇奇怪怪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轻轻唤她,“蓝儿,过来。”
“做什么?”她抬头望他,见他不说话,只得起身走过去,和他隔了几步站定。
“来。”
他伸出一只手臂圈住她纤细腰身,将她往前带了几步。
腰上一紧,被他一臂抱起,坐在他腿上。
近距离相靠,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占满她鼻息。
若是往昔,她早已双手抱住他脖颈,小猫咪似的往他怀里钻,可是,此刻,她真的做不到。
脑海里不断地涌现他与别的女人接吻的画面,只要一想起,她对他身上浓重馥郁清冽气息更觉得恶心,甚至想象,这个宽大又温暖的怀抱在这些天之内,无数次抱过另一个女人,她愈加烦躁和排斥。
尽量控制了自己,还是忍不住地推了推他,“不是要工作?”
他轻轻啄了啄她白皙透亮的脸颊,“薛天翼跟你说什么了?”
“......”他怎么知道?那会儿,他不是不在公司吗?脑中亮光一闪,反应过来,拧眉凝他,“办公区有监控?”
“嗯,行政部门就像是公司命脉的一个资料数据库,重点区域,自然有监控。”
她恍然,问题又来了,他为什么会有刚才一问?是担心薛天翼告诉她一些他不愿意她知道的事情吗?
“薛天翼什么都告诉我了。”她想用对付常林那一套对他故技重施,诈他。
这人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凝视她。
她被看的心虚,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佯装镇定。
却不想,他抬手,捏捏她脸颊,跳跃了话题,“陪我待会儿,我一会儿就忙完。”
“......”她腹诽,这人真危险,居然不上钩。
他双手自她身后环过,呈一个将她团团包围之势,她又不敢争拗,老老实实坐在他怀中。
他眉眼安静,一页一页仔细翻看文件,偶尔会用电脑核对数据,或执笔签字。
慕凝蓝被困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动,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她清晰感受。
他几乎趴在她脖颈,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脖颈,薄薄嫩嫩的皮肤起了颗粒,他每每微微一个动作驱使,薄唇似有若无的擦过她脸颊皮肤,她压抑着心中被他撩起的小火苗,微微侧了侧脸颊。
可就是微微侧过脸颊,角度转变,视角随之有了变化,她呈靠在他肩膀之姿。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视线避无可避的与他那张精致深邃的侧颜相撞。
这人长得真的很美,用一个“美”字形容,与他安安静静工作的样子,倒是应景又匹配,他浑身透着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与他平日里高冷俊酷的样子,大相径庭。
无端地让她将他与莲荷作了联系。
莲荷,君子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不禁在想,他会如莲荷一样清透干净吗?
由于她看的太过出神,以至于他突然转头,她避之不及,与他一双幽邃的眸子撞上。
他薄唇欺压过来,落在她鼻尖以下,温热的呼吸随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喷薄而出,与她呼吸共融。
她正欲开口,他薄唇再落,落在她唇角。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总之她快要被这种水深火热的煎熬折磨疯了,由于两人唇唇几乎相接,她刚一开口说话,唇便碰到了他的。
她正欲推开他,他仿佛预料到她会有这个动作一样,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双唇。
吻,温柔如风,丝丝如雨。
他试探着,舌尖一点点,轻轻撬开她唇齿那一刻,她便困在了这如风如雨编织的网里,就像被谆谆诱导掉进陷阱的一只小猎物,等她想逃离时,已晚。
风雨之后,燃烧的小火苗
tang像是找到了一个豁口,穿越火线瞬时燎原,炙热如火的吻,将那张网编织的越来越密,越来越紧,涉及范围越来越大。
她逃不能,陷入,死活不得。
此时,公司员工早已下班,办公室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偏暗,办公桌身后便是一面宽敞的落地窗,当他将她抱在办公桌上,一双笔直而有力的长腿站进她腿间那一刻,她惊醒,急忙推他,“你疯了……这里可是办公室……”
“又不是没有过?”他不管不顾,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她穿半裙,实在是给他提供了便捷,她挣扭不愿意。
“乖点。”
他吻着她,实在觉得她今天判若两人,一点都不乖,她越这样,他越想驯服她,心里最多的是忐忑,仿佛只要与她多一丝亲密,便会好受一些。
她看着他身后夕阳笼罩下的繁华城市,实在难以接受,就像两人暴露在野外随时会被人窥见一样,更多的是排斥,对他亲吻的排斥,更接受不了,他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而今又与她做着最亲密的事。
这无端地让她联想到了动物之间的交配,她就是与之交配的一只动物……
可是,她那点力量岂能与他抗衡?
她不配合,他动作又急又快,直接闯入。
她疼痛难忍,叫出声来,身后文件被撞的散落一地。
“抱歉......”他还是说了这两个字。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她望着他,泪光滢目,闭上眼睛,不愿再看。
他心里很不好受,可还是浑了,没有停下,反而紧紧抱住她,令她身体微微坐直,大手扣住她脑袋,压在他颈窝,只因也怯了她那种目光,索性不看。
彼此各怀心事,比起以前几次强迫,这是最糟糕的一次欢爱。
时间漫长的让她生不如死。
他何尝好受?多久都不能到那一刻,怀中人儿被他折磨的嘤嘤泣泣,快要昏过去,他不忍心再伤她,退离。
她趴在他肩膀,无一丝活气,被他抱到休息室,她懒得动弹一分,再多费一句口舌。
最后,他抱着她上床休息。
她卷曲身体,小腹酸疼难抑,尤其大腿/内部颤颤的并不拢,她终于领教,情事配合好了,如鱼得水,配合不好,特么的就是酷刑。
他揉着她小腹,给她缓解,难以言状。
她始终不说话。
两人如今状态,一个不说,一个欺瞒,是一盘死棋。
.......
车在霓虹斑斓的街道行驶,行驶到一条街道时,本闭目养神的慕凝蓝悠地睁开眼睛,望向窗外,忽然说,“叔叔,停一下,给我买一块蛋糕吧。”
车速减缓,并道路边,停驻。
一路上,男人本凝重的五官此刻听到她一声娇软的“叔叔”,像沙漠逢了春风雨露,摸摸她头发,“想吃蛋糕了?”
“嗯。”她没有看他,眼睛盯着路边一家蛋糕店。
“好,一起去买。”他说着,倾身过来,帮她解安全带。
“你帮我买。”她轻轻推他,而后,脸上一红,“累,不想动弹......”
果然,这句话成功讨好了他。
他眉间漾起晨露般笑意,“可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
“草莓口味。”
“好。”他又摸摸她脑袋,下车。
慕凝蓝视线紧紧追随,在他走进那家蛋糕店之际,她倾身,伸手点开行车记录仪,车行驶历史记录。
诡异之事却发生了。
除了公司,南宫宅邸地址之外,并未有别的地址记录。
记得以前,他说过,她那点小伎俩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这人果然城府极深又狡猾!
她悻悻地颓靠车座,不过两分钟他上车,将包装精美的蛋糕递给她,“记得那年你来刑警大学找我,好像给我带了蛋糕。”
“你还记得?“对于失去一部分记忆又重新记起的她而言,是多么久远的事情!
“叔叔记得,那时的你,青青嫩嫩的长得又小,一头乍眼的及腰长发,穿校服,小兔子似的乖乖的又怕生。”他发动车辆,双眼微眯,似是陷入回忆。
她侧目,凝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心中无限苦涩,“可是,多年之后再见面,你还是没有记得我,不是吗?”
他看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小丫头女大十八变,当年的小青芽长成一朵花,娉娉婷婷,是叔叔不曾想过的。”
她没有说话,怕再多说一句话,会再次心软。
…………
抵达慕公馆已是十点。
“我下车了。”她拿起包包,去推车门。
“蓝儿。”他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
“没事,明天一早,我来接
你。”他说,抬手要摸她的脸。
慕凝蓝弯了眉眼,却道,“今夜若是再有应酬的话,明早你就多睡一会,我可以自己去公司。”
他手僵了下,落下,“等我接你。”
她回笑,下车。
一阵风吹来,夹着初夏夜间的凉意,将她的长发吹得四飞乱舞,长发因泪水的掉落黏着脸上。
她没有回头,径直进了大门。
她知道,身后,他下车了,在望着她背影。
她甚至可以想象他站在风中冷峻玉立之姿,一双如浸泡在墨水中的眸子,穿过风儿,将她牢牢锁住。
她逃也似的加快了脚步,脱离他的视线。
…………
李婶见慕凝蓝回来,很是欢喜,急忙跑进厨房张罗着给她做饭,她望了一眼冷清清的客厅,问厨房的李婶,“爷爷呢?”
“老爷这两天不在家。”
慕凝蓝走进厨房,一边帮李婶打下手,一边问,“爷爷去哪儿了?”
“我来我来。”李婶急忙抢过她手中的菜,不让她碰这些粗活,“这个我不清楚,最近老爷好像很忙,基本都不在家。”
“爷爷这么忙?”她自言自语,走出了厨房,给慕震涛打电话。
无人接听。
她再打,那端才接起。
“爷爷,你在哪儿?”她喊出一声爷爷,心中泛起了酸意,那股酸意直冲眼眶,眸底有了湿意。
慕震涛嗓音隽厚,“蓝蓝,你回来了?”
“嗯。”她捂住抖颤的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爷爷在外地,过两天回来。”
“爷爷,我想你了。”她说,眼中盈满泪水。
“傻孩子,跟宫藤闹别扭了?”慕震涛一语戳破。
“没有......”她带了鼻音。
“你这孩子,这性子得改一改,不能一有事就躲回来,多和宫藤沟通,不能老任性。”慕震涛又开始了教导模式。
“爷爷!”她嗔怪一声,又道,“你为什么总帮着他说话?你就不怕他欺负我,骗我?”
慕震涛沉声,“蓝蓝,人活一生,霫霫在世,能为你挡子弹的人有几个?”
一句话终结她所有的嗔和怨。
脑子里闪过南宫藤以身护她,被子弹射穿身体那一幕。
那一颗子弹仿佛穿越时空,打进了她心里一样。
疼,很疼……
和慕震涛粗略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去了餐厅,李婶做好了饭菜,端上餐桌,飘香四溢,味蕾爆棚。
这几天以来,第一次有了胃口。
李婶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上楼给她收拾房间。
饭后,李婶拉着她聊了一会儿,她才回卧室,洗了澡,换了睡衣,上床睡觉。
然而,她试图逃离一片糟乱寻求一方安静,有人却还是让她不得安宁,手机响了。
她浑浑噩噩中,抓起手机,解锁,点开手机屏幕,如同下午,依然是陌生的一个手机号码发来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比头顶上的水晶灯还要灼亮,烧痛了她的眼睛。
像是被无数颗冰雹砸了一样,浑身冷飕飕的,胸口却烧起一把火,直冲喉间。
照片里,南宫藤抱着一个身型高挑的女人,依窗而站,女人埋头在他胸膛,角度是侧面,女人头发遮住了面颊,看不清女人长相。
两人相拥,好不温馨又热火,火的是她心中燃起的熊熊之火的高涨愤怒,更讽刺的是,拍摄时间,正是两个小时之前。
所以,他前脚将她送回慕公馆,后脚就跑去会情人了吗?
她突然哈哈笑出声来,又大声哭出来声,抬手一挥,床头柜上的台应声落地。
那种控制不住情绪的感觉又来了。
慕凝蓝浑身抖如筛糠,疯了似的跳下床,跑进浴室,打开花洒,冷水浇在身上,却浇不灭心中的怒火和焦躁,最后,她蜷缩一团,坐在地上,泪如雨下,哭的声嘶力竭。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凝蓝满目赤红,出了浴室。
抓起手机,给南宫藤打电话。
她不想忍了,准备直接对峙,可是,那端关机。
她倒在床上,死去一般,阖眸,强迫自己睡去,迎接黎明,迎接一场暴风雨。
…………
翌日。
某人再次爽约。
远天,乌云压顶,凉意飕飕,冷风中,慕凝蓝面色苍白又憔悴,从七点站到八点。
他没有来。
想起昨夜那张照片,心中冷笑,估计“应酬”是一个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
慕凝蓝浑身发冷,紧了紧衣服,打了一辆车去了公司。
路过走廊时,她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总裁办
公室,又遇到常林。
“他又去谈项目或者见客户了?”她笃定,南宫藤没来。
常林面露不自然,想说点什么,慕凝蓝冷冽转身,甩给他一个寒气森森的身影。
刚进办公区,又撞上了薛天翼。
昨夜冲凉水,许是感冒了,身体本就虚弱不堪,被薛天翼一撞,身体站不住,就要倒。
薛天翼第一时间拽住了她纤细的胳膊,“怎么了?一大清早就病怏怏的?”
她不想说话,甩掉他钳制,眉眼未抬,回到自己位置。
薛天翼看着她清美却惨白如纸的小脸,眉头蹙起,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离开。
…………
一个上午,并没有什么事,难得没有被薛天翼当牛一样使唤,只是收发资料和复印一些文件的琐事。
期间看了几次手机,南宫藤并没有打电话过来。
中午还是没有,她知道,他没来。
午饭时间,她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欲睡,身体忽冷忽热实在扛不住,叶琳喊她吃饭,她没去。
叶琳热心肠,回来时给她打包一份饭菜,她感激,说了几次谢谢,又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得有人叫她的名字,“慕凝蓝!慕凝蓝!”
她恍恍惚惚睁开眼,眼前一张男人的脸晃晃悠悠的,她思绪混乱,分不清今夕何夕了,以为是南宫藤早上接她回家了,他来了,真的来了。
于是冲着那张男人脸一笑,又乏累的合上眼睛。
突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并且双脚腾空,被人抱起。
她脑中依然迷迷糊糊的,就像以前好几次她在画室睡着,他这样抱着熟睡的她放到床上,她闭着眼睛,喃喃地唤他,“叔叔……”
感觉到他在行走,耳边嗡嗡的,有人说话的声音。
最后,好像倒在了床上,可是头却好痛,浑身火烧一般。
再一次做梦,梦到总裁办公室,他将她压在办公桌上做着昨晚办公室里一样的事情,她疼的想哭,喊他停下来,她疼,她好疼……
画面一转,却见被他压着的女人变了,中长发,并不是她。
她像是一个看客似的,又似一个灵魂,飘过去。
那个女人却突然转过脸,满脸都是血,看不清五官,她啊的一声尖叫,转身就跑,办公室却一点点暗下来,一点点缩小,最后,变成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她哭着拍着头顶压下来的木板,哭喊着,“放我出去!”
“救命!”
“叔叔,救我!”
突然,耳边寒意森森,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凄凉又阴厉,“你把宫藤还给我……把宫藤还给我……”
她转头,却见身侧躺着一个红裙黑发女人,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她歇斯底里的哭着大喊,尖叫,求救。
痛,好痛……
她是被疼醒的。
猛地起身坐起,却见薛天翼和秦淮满脸焦灼,死死按住她的手。---题外话---写的我难受,前戏已够,明天大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