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诗曰:
西南自古多蛮夷,
汉蛮纷争不得宁。
紫竹良计扰敌心,
居直断臂退雄兵。
——竹林翁
紫竹、石林回到塔子山上,又带了元辛和雨生两个少年过来,塔子山上又闹热了起来。紫竹与吴秀商议,将酒坊扩大了规模,赚了不少的钱财。他们经常用这些银子救济穷人。还准备将来在用银子在塔子山上修建一座毗卢庵。石林则带了元辛和雨生,开始学习石刻技艺。塔子山上众人尽皆欢喜不尽。
一天,人们看见王庆和田禄各自骑了一匹快马,如飞一般地赶上山来。紫竹急忙上前相迎。王庆跳下马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殿下,陛下请你立即赶回成都!”紫竹诧异地问道:“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王庆说道:“近日嘉州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报,说是夜郎、南诏两国集合了蛮夷兵马两万余人围困了嘉州。嘉州城中原有一万军马,我们带了两千出来,至今没有补充过去,因此形势十分危殆。陛下请你前去,紧急商量对策。”
紫竹于是去向佛婆说道:“母亲,蜀中战乱尚未结束,孩儿还得前去嘉州征战一番。”佛婆说道:“你是蜀王夫妇的义女,又是观世音菩萨的弟子,这拯救蜀中百姓们安危的事情,我也不能拦你,只是一路之上可得小心一些!”紫竹又向田禄和徐远、吴瑶等人说道:“我们走了以后,家中事情还望县衙门、先生和里正多加关照。”众人一齐答应。紫竹拜别了母亲和乡邻,带了石林、元辛和雨生,与王庆一起,又向成都疾驰而去。
那天,蜀王正在宫中召集群臣商议拯救嘉州之事。王磊禀报道:“抚民公主驾到。”蜀王传令:“快请!”紫竹等人进宫,三呼礼毕,蜀王赐坐。蜀王说道:“你们平定嘉州以前,高强逃到了夜郎国,竭力鼓动夜郎国、南诏国与史泽、丁明勾结,准备兴兵进犯嘉州。谁知道你们迅速地平定了嘉州,他们失去了内应,这才没敢轻举妄动。可是高强贼心不死,近来又挑动夜郎、南诏两国起兵犯境。好在为父当日听从了女儿劝告,没有前去进军唐国,否则必有腹背受敌之害。如今嘉州城中兵微将寡,粮草短缺,军民日夜盼望援军,可是我军主力尚在利州,也不敢因此抽回,这可如何是好?”
紫竹道:“父王不要忧虑,嘉州城中尚有吴其、柳居直、廖明他们在那里,敌人虽然猖獗,一时之间绝对不能轻易得手!”蜀王忧心忡忡地道:“虽然如此,嘉州被困,全川震动,也要迅速前去解救才好!”紫竹说道:“高强这个贼子不除,蜀中必然不得安宁。还请父王下令,我仍然带领唐牧、马迁、陈武、王庆、鲁圣五将和原来的五千兵马,前去嘉州解围!”蜀王问道:“五千人马是否太少?”紫竹说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我们几人对嘉州都十分熟悉,况且大军挟着利州得胜的威势,应该比出师利州时期更有军威。父王尽管放心!”蜀王答应。
原来,当初丁明入川之时,派遣高强前往夜郎、南诏两国游说,约请他们共同攻击嘉州。历史上两国也曾经多次进攻过嘉州,皆被刘庆锡、柳范和史泽联手打败,因此两国犹豫不决。恰在此时,紫竹已经平定了嘉州变乱。两国暗自庆幸没有发兵,高强也只得潜往夜郎国鸡鸣山,向大巫师伏尔特吉学习巫术。
可是紫竹、唐牧率领五千军马前往利州征战之时,夜郎国中的密探禀报国王多尔吉尔道:“蜀国抚民公主带着唐牧、马迁、陈武、王庆、鲁圣五将和五千兵马前往利州解围去了。嘉州城中只有吴其、柳居直和廖明管事。”夜郎国大土司吉尔泰献计道:“以前唐庄宗和丁明约定我们北伐,不料紫竹平定了嘉州叛乱,因此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嘉州城中兵马不足万人,吴其、柳居直年少,廖明心高气傲,必然不能同心协力。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取了蜀国的嘉州?”其实紫竹很快就平息了唐蜀两国之间的战争,可是因为夜郎、南诏地处偏僻,交通阻塞,两三个月时间之中信息仍然不能到达,因此他们还不知道。
多尔吉尔大喜道:“不错,此乃天助我也!你快快联络南诏,并且速速召回高强。十日之内,会合两国军队,立即北上,首先夺取嘉州,然后再图蜀国!”
果然十来天时间之中,一切准备就绪,高强也回到了夜郎国都。多尔吉尔问道:“我们准备进攻嘉州,你以为胜败如何?”高强心中怨恨紫竹,于是说道:“你们以前不能夺取嘉州,主要是因为刘庆锡、史泽、柳范三人抱成一团的缘故。如今刘庆锡死了,柳范、史泽、丁明等人分别出了家。可是他们之间的旧恨一定还保存在心中,至少不可能重新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吴其、柳居直不过是两个黄毛小儿,廖明又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大王如果决意发兵,本人情愿充当大军先锋!”多尔吉尔大喜。
于是,多尔吉尔带领夜郎国一万五千人马,段良带了五千南诏国兵马,以多尔吉尔为盟主,统一指挥两国的军队。段良担心地说道:“高强毕竟是个汉人,又是个强盗出身,而且此人心地狡诈,兄弟担心他功劳多了以后会对夜郎国、南诏国不利。况且我夜郎国、南诏国中猛将多多,何必用他充当先锋?”多尔吉尔笑道:“高强人品虽差,到底功夫了得,又十分熟悉嘉州地形,用他充当先锋,替我们征战,有何不可?虽然他为人狡诈,我们只要小心防范,还怕他将我们两国吞了?”于是蛮夷军队仍以高强为先锋,一起前往围攻嘉州。
此时吴其、柳居直、廖明牢记紫竹、秦禄的再三嘱咐,一直提防着夜国、南诏国的进犯。那一天,有探子进来报告:“夜郎、南诏两国发兵两万余人,以高强为先锋,前来进攻嘉州,不日之内就将兵临城下。”吴其到底不是个军人,心中不免有些慌张。廖明说道:“吴大人不要担心!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们自会出城迎敌!”
第三天,两万蛮夷兵马果然直抵嘉州城下。廖明觉得两军交战,必须首先挫伤敌人锐气,于是立即带了五千蜀军出城迎敌,留下三千人马守城。柳居直说道:“廖将军,我想出城观战。”廖明心中颇不高兴地想道:“两军交战,你一个文弱书生前去掺合什么?倒要将士们分神照顾你!”但是嘴里又只能说道:“柳别驾若欲亲自前往,便请勿在阵前走动。”柳居直也不言语,只管随同出城。
两军列成了阵势,廖明跃马横枪,大叫道:“多尔吉尔、段良,我们蜀国与你们夜郎国、南诏国历来和睦相处,如今何故听信高强挑唆,兴兵来犯?”多尔吉尔也在马上大叫道:“廖明,如今你们蜀国北有唐庄宗大军压境,南有我夜郎国、南诏国数万雄兵在此,这次是一定要灭亡了,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廖明勃然大怒道:“区区小国,也敢与我蜀国抗衡!”多尔吉尔冷笑道:“我这次正要消灭了你们蜀国,以便恢复我们地广千里雄兵十万的大夜郎国。倘若能够消灭了蜀国,说不定也弄个中原皇帝做做!既然你们不肯投降,咱们只好在战场上见个高低!”说罢,询问左右:“谁肯去打头阵?”高强说道:“我是先锋,这头阵当然是我出战!”多尔吉尔点头同意。
高强策马冲出阵来,面对蜀军大叫:“你们出来一个有真本事的,我们大战一百个回合,决定胜负。我们胜了,你们就投降;你们胜了,我们就退兵!”高强这番话惹恼了蜀军中间一个叫雷恭的副将,他上前对廖明说道:“高强这贼子好不猖狂,待末将前去教训他一回!”廖明知道雷恭也是一员猛将,天生神力,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过去作战所向披靡,于是嘱咐道:“高强这人强悍,雷将军一定小心!”
两员猛将在阵前交起手来,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可是雷恭求胜心切,径直策马出阵。加上他习惯使用日月双刀,却是一种短兵器。高强使的却是一杆长枪,因此在兵器上雷恭不免吃了亏。转眼之间二人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却是彼此不分胜负。高强虽然外貌粗犷丑陋,内心却是十分狡诈。他见一时之间奈何不了雷恭,便假意自己支持不住,放马便往蛮军阵中跑去。雷恭不知是计,大叫一声:“高强贼子,你往哪里跑?”纵马追了过去。廖明正要出声制止,高强已经侧过了身子,暗暗地发出了一支冷箭。雷恭没有提防,顿时中箭,翻身落马。廖明大叫一声,纵马冲上前去,截住高强厮杀。柳居直纵身而出,迅疾地抢到二人面前,抱起雷恭跑回蜀军阵中。
多尔吉尔立即催动大军向前进攻。蜀军中众将士努力上前,拼死抵敌。双方立即混战在一起。战了一个多时辰,双方互有损伤,蜀军毕竟人少,渐渐地处于下风。廖明只得下令停战,暂且退回城中。多尔吉尔立即指挥两国军队包围了嘉州。
吴其觉得敌方兵势浩大,决定固守不出,等待蜀王派兵解围。多尔吉尔和段良每日派人在城下叫骂搦战。吴其下令道:“全体军民固守城中,一律不准出城应战。”柳居直又替雷恭拔去箭矢,精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