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假山后，锐利的雷帝之剑穿透面前冰色服制侍女的小腹。侍女倒地的瞬间显露出渊珀冰冷的目光。他随意的拔出插在已死身躯上的剑，漠然的样子似乎对眼前的尸体已经司空见惯了。
方才不久，他才告别了凌风与凌蝶二人。他始终无法忘记凌风提前中断练习并支走凌蝶后，对自己说的话……
“就到这里吧。”
“今天为何如此早……”
“相由心生，殿下并没有把心思放在此次练习上，如此继续下去，耗损的是本少主的剑和凌蝶的灵力，实在不值。”
……
相由心生吗？他的确不甘心，他要的是对方的妹妹。可那个他喜欢的女子，眼中却只有她的哥哥。一肚子的懊恼，让他现在只好将这一切发泄在面前这个曾经告密的侍女身上。
他本打算看在自家的面子上，饶了她。只是不想她好死不死的撞到自己面前来。
“殿下……”身边突然一个声音低沉的响起。
渊珀显然知道来者的身份，头也不回的踢开面前的身体。走过假山，临近湖面。
“说，这件事情你到底参与多少？”身后人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早就料到，可是在家中如此无力的自己实在不敢往这个方面想。
来者便是十一长老阳裕洛，曾经效忠与大龙王阳藏与公主阳舞的忠臣。可他对渊珀是怎么样的心态，实在令人费解。
阳裕洛微微屈礼，随即抬头凝视着渊珀，一脸坦然的答道：“殿下，这件事全部是由沐雨策划的，臣下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过是纵容和支持。”
事实竟比想象更残酷，凌蝶的存在他们真的那么恨吗？那是幽轩叔父的遗孤不是吗？
渊珀只觉得喉口无比的干涩，他不会想不明白，如今他依旧能以龙王殿下的身份自居全靠的是阳裕洛的一手支持。“原因呢？”
“殿下，心中自有答案，又何必问老夫呢？”
“我若知道自然不会问你！”理由有很多，渊珀即使心中明了，也不敢挑明。
“殿下，您动了不该动的心。共工族的少小姐……”
“为了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就放任家中侍女算计二代神族的小姐？长老未免太宽心了吧？”只因为自己喜欢凌蝶，所以才会有上次碧云潭的惨痛教训？真的全是因自己而起？
阳裕洛会指示沐雨做这种事情，哪怕他辩白将事情的全部推给沐雨，渊珀也并不觉得意外。共工族提防应龙家、应龙家忌惮共工族是两方早已心照不宣的态度。
面对渊珀眼中的失落，阳裕洛马上就一脸笃定的答道：“任何可能会影响殿下的因素，无论她是凌蝶还是凌风，亦或是其他什么人，臣下都必须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殿下莫要忘记王妃与公主之死，公主的托付，裕洛自当肝脑涂地！”
话音震慑，让渊珀一阵发聩。眼中闪过那年阳舞死后遗物中的一方旧帕，上面血泪相向的痕迹，书写下了深刻的遗命——‘保护渊珀，忠实、永不反悔’。那是作为姐姐的阳舞为渊珀留下的最后一份深爱。
到了这个份上，渊珀又怎么能苛责眼前的忠臣。若只是为了凌蝶，那他岂不是成了一个懦夫吗？
渊珀不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朝阳裕洛摆了摆手：“你答应过效忠于我，今日之事便不要再有下次了。”
阳裕洛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便径直转身离开了这一座假山。
独自落寞一人时，渊珀才眼中晃动这那一点一滴的柔情，“我的王妃……真的不能是你吗？小蝶？”
……
====分支====
泉室——
之前匆忙离开通天湖的凌风，现下正急匆匆的通过泉室外的结界，冲入泉室。
“哥哥？”感应到他进入泉室的凌蝶在半空之中意外的回首。
凌风几步间跨过湖面，走到妹妹面前。不由分说的一把抱住她，好似害怕她会被人抢走一样。“小蝶！”
面前这般收紧的怀抱让凌蝶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自然不好推开，只是微微的挣扎出自己的脑袋来，抬起头关切的询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需要知道，没事。”怀里的身体平淡温暖，让凌风觉得面前的人有了更多的真实感。他不害怕别人说自己与凌蝶如何逆伦。只是现在他的心只有凌蝶，他只要这个妹妹，绝对不许她人抢走。
凌蝶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做。眼前会让哥哥有这样莫名的反应，大概是因为渊珀的缘故，他到底对哥哥说了什么呢？是因为他说喜欢自己吗？想到这里，凌蝶默默地抬起手来回抱住凌风的衣袖，乖巧的踮起自己的脚，把自己的头枕在凌风的肩膀上。‘若是嫁入应龙家，那是否会和当年一样……’
意识到妹妹的举动似在安抚自己，凌风也安心了下来。口中却还带有一些小小的任性：“小蝶，你会离开我吗？会和别人在一起吗？”
凌风会这样紧张不无原因，他没想到渊珀迎凌蝶为妃的意图那般坚定……
“本少主也身为未来的继承人，很想知道殿下心里应龙家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目送凌蝶离去，凌风看向身旁的渊珀，还无隐瞒的表达出自己拦下渊珀的目的。
“那是我愿意付出一生去维护的地方！”渊珀收回自己追寻的目光，转而看向凌风，想来支撑应龙家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责任，这点渊珀确实从来不敢忘。：
“是吗？可眼下殿下似乎并没有把维护家族作为第一己任。”既然是责任，那私情又如何解释呢？
“凌风你所指的是西王母家的遥姬吗？”渊珀没有多想，他似乎从凌风的话中直截了当的想到了西王母家的婚事。
凌风没想到渊珀这样忌讳这桩婚事，难道就因为迎娶的是自己素未了解的人？
“你难道不觉得那样太过牵强仓促了吗？况且……”
仓促牵强？凌风眉心一拧，眼前的他真的有他所谓的责任吗？西王母家即使卑微也并不是可以随意得罪的。“殿下不要过分意气用事，婚姻大事事关家族威望，若是我，我必然立即娶遥姬公主为妃。”
“应龙家并不只有西王母家一个婚约候选，三清殿下的各部族，以及女娲座下的共工水神家也一样可以担任应龙皇族王妃。”
应龙家自渊珀的祖父年代便有迎娶三清皇族的先例，接着阳藏时期，龙王阳藏得到了烛阴族冰夷家的垂青，逆鳞殿下与共工族联姻。三代之中婚姻对象囊括了三界众神望族，渊珀也自然资本去再在这些家族中续弦。
若真的族中下令允婚……凌蝶从地位与灵力方面，成为王妃都是无懈可击。“如此说来，阳殿下是中意于其他家族了？”
“凌风你自己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笑话！”只听雪月凌华在湖面‘呯’的一声作响。渊珀如此坦白对凌风而言不过还是一个笑话。
“我知道你对凌蝶的感情胜过其他兄妹，所以我也不是立刻就要得到她。”
这是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会证明他能够配得上凌蝶么？“小蝶应该早早的就已经与殿下说清楚了吧？”凌风凭着对自己妹妹的了解更是自信的一锤定音下来，他才不信凌蝶会接受这样的渊珀，打死他都不信。
“的确，但我仍旧不会死心！我相信人心不是家族的条条框框可以约束的！”渊珀冷静的回复道，他好像早就料到凌风会有此答复。言辞坚毅，不容置喙。
话一出口便引起凌风嘴角的一抹笑意，不同于往常轻蔑不屑的笑，这次仿佛更有一般感同身受的样子。
他移开与渊珀对视的目光，凝视水波久久不语，末了才缓缓开口：“那么就让时间去证实一切吧？只要你不造成凌蝶的困扰，我便不会干涉殿下。”
守护自己的妹妹已是多年的习惯，而面前这个男人对待凌蝶却不仅仅是习惯那么简单了。他不能妄加阻拦，毕竟妹妹的事情始终都必须由她自己去面对。
不过也确实有凌风没有预测到的——凌蝶真正的心思，或许谁都只知道一心半点。就好似那日斋戒结束时一样，凌风也并不知道凌蝶的每一次拒绝都仅仅只是摆出了家族大义，也并未听凌蝶提及过自己对渊珀的感情……
……
“你会离开我吗，小蝶？”小声的呢喃还在耳边回荡。
“为什么哥哥会这么问？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哥哥呀！”凌蝶噗嗤一笑，抬头看向凌风。那温暖的笑意如春天的花朵一般。
凌风如获誓言一般的松了一口气。“小蝶，我需要你，所以答应哥哥，不要离开哥哥。”他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凌蝶的额头，有些感叹的说着慢慢的继续收紧怀抱。
“嗯，我会陪着哥哥，永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这么反常，但是她还是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凌风轻抚自己长发的触觉。哥哥的怀抱永远总是那样有些让她窒息却异常温暖……
凌风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檀香味让凌蝶安心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身边湖面上悬挂着的雪月凌华则静静的在光环中转动，好似见证这一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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