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道消息让西门易与假的苏洛城暗自窃喜,以为明月楼照计划被铲除了,那么第二道消息就像五雷轰顶,直接将他们打进了地狱,
“苏宰相,”西门显楚灼烈的目光投向苏洛城,
向來一副老奸巨猾模样的苏洛城脸上竟然闪现出从未有过的慌乱,过于明显,
西门显楚大步走到苏洛城跟前,抬手朝他的脸伸去,一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众人哗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果然是苏洛城,好大的胆子,”西门显楚双目凛然的盯着假苏洛城,宴会上,这个苏洛城少言寡语,他以为是最近苏洛城行事不顺,所以故意警言慎行,沒想到竟然是个冒牌货,怕由于言多必失漏了陷,
“事已至此,沒什么好说的,”假冒苏洛城猛然抬手朝自己的天灵盖击去,自殁以求死个痛快,
西门易心有余悸的与淑妃对望一眼,还是自己的母妃有先见之明,给他留了后路,为防发生意外,让他的人都扮成了苏洛城的人混在其中,归苏洛城统一指挥,刚开始他还不服气,现在可是救了他一命,
他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題,只是铲除明月楼的行动,被西门昊反手做成苏洛城要谋反的局面,眨眼间成了乱臣贼子,
西门昊一步步踏着深厚的积雪,走到了苏染画跟前,纷飞的大雪铺满了他凌乱的残衣,
“内忧外患,真是一个意义深重的除夕夜,是不是,”
抬头与西门昊四目相对,苏染画理解了他这句别有深意的话,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我沒有……”
我沒有与外人合谋算计你,
她只是猜中了苏洛城会生事,却沒料到会牵扯到西门昊的秘密据点明月楼,而生事的时候,正是西门昊在掖庭轩的时候,若不是他提前有所防备,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不必说了,”西门昊沉声打断了苏染画,沒有让她将话完整的说出來,不是他不相信,而是他不想让外人听到苏染画的辩解,将她列入苏洛城谋反的嫌疑共犯当中,
“我已经去过一回掖庭轩,我们的事应该扯平了,”西门昊的声音有些沙哑,此时极力隐忍着身心疲惫,“马上跟我回北王府,我还要为父皇处理这场突如其來叛乱,”
说着,西门昊转向西门显楚,“父皇,既然是儿臣的人平了这场乱,就由儿臣去收拾残局吧,”
“嗯,马上去处理此事,先查封相府,务必将苏洛城缉拿归案,”西门显楚下命,
对付苏洛城还是用西门昊最好,凭西门易与苏洛城的关系,是绝对不可信的,
“儿臣遵旨,”西门昊领命,一把拽住苏染画,带着她离开掖庭轩,乘御赐马车回到了王府,
“这……这是怎么了,”见到疲惫不堪,面色苍白的西门昊,林管家大吃一惊,他此时的样子跟上回从掖庭轩出來时很像,甚至更严重,
“让她老实的呆在墨雅轩,我去处理明月楼的事,”西门昊将苏染画带到墨雅轩后嘱咐了林管家,随手换掉了外袍,便匆匆离开,
看着他咬牙坚持的脚步,林管家知道他的身体内外一定又是损伤不小,不禁摇摇头,问苏染画,“王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苏染画淡淡的道,“都是他咎由自取罢了,他要去掖庭轩,我能怎样,”
“王爷进了掖庭轩,”林管家惊道,
“是他自己执意如此,”苏染画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王妃,小翠虽然挨打重了些,但王爷并沒有打其要害,之后一直让太医疗伤,她的死是个意外,”林管家不知道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是苏染画将小翠的死迁怒在西门昊身上,才惹出了一番事,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苏染画斜藐了眼林管家,一脸淡漠,“你是他的管家,自然会为他说话,不过今日是他自己要求进掖庭轩的,我又沒有逼他,”
“王妃你……”林管家将要说出的话又生生的咽到了肚子里,看苏染画的态度,她一定还不知道西门昊已经为她去过一次掖庭轩,旧伤到现在都还沒好,如今又填了新伤,可是既然王爷沒有让她知道,那么他也不好多说,毕竟她现在绝杀草在身,不敢轻易对其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
家家户户在辞旧迎新的深夜中睡去时,明月楼四周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厮杀,被惊醒的人不敢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起彼伏的刀剑声让人惊心胆战,直到即将破晓,才停止,
“王爷,”陈默带人向西门昊拱手道,
“苏洛城人呢,”西门昊问,
“趁乱跑了,属下已命人去追寻,”陈默道,
“他已经成了朝廷通缉要犯,跑不了的,”西门昊道,“怎么沒有联系到南王身上,”
今夜,西门昊就准备将计就计请君入瓮,给苏洛城与西门易做实了叛乱的罪名,让他们永难翻身,相互扯皮了这么久,他已经失去耐性了,
“属下沒有抓住任何对南王不利的线索,他们的布局似乎在紧要关头发生了微变,这件事只能对付到相府,”陈默道,
“看來是淑妃指点了西门易,”西门昊道,“让他侥幸逃脱也无碍,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一次铲除了相府也是大功,马上收拾了残局,明月楼不能用了,尽快安排好新的据点,”
安排好了一切,西门昊觉得自己整个人要虚脱了,有些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王爷,您怎么样,”陈默担忧的问,
“沒什么,还沒有查到是谁给西门易走漏的有关明月楼的风声吗,”西门昊问,
“沒有,”陈默低垂着头,回道,
“今日的事好险,若不是他们亡,就是北王府受到重挫,多亏了你及时得到了消息,”西门昊伸手重重的拍在陈默的肩头,
其实,沒有查到那个泄密的人也好,最起码证明不了是她,西门昊心中黯然轻笑,对于苏染画,他可是忍耐到了极点,就算听到她要让自己将掖庭轩的刑罚都尝个遍,他都对她沒有丝毫恼意,
只要看着发生了一件件事后,她的绝杀草毒沒有发作,人是安然无事的就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