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荷自然不知二人心思,每次只等他俩走后,自己偷摸儿拐到一楼男厕,风一般窜进去,掠过一排后背,头不抬眼不睁,冲进小隔间解决完迅速撤离。
直至几天后,王德顺和卫东发现壁荷举动,将其堵在了楼梯口。
“老大,你是不有什么难言之隐?”王德顺凑到壁荷耳边,小声嘀咕,身体差点全黏到壁荷身上,一脸紧张关切。
壁荷额角抽搐,‘难言之隐’让她烦躁。
王德顺见壁荷逐渐扭曲的脸,却一言不发更是着急:“老大,有什么事儿你跟兄弟说啊,你别自己憋着!”
卫东也凑过来,压低声音道:“老大,要不咱去医院看看?”
壁荷心理吼:去个毛线的医院!去医院能让老子变回女人吗?!
见壁荷依旧不回应,二人更是着急,各种关切念叨。
“老大,你要不想让谢阿姨知道,咱可以去别的医院!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
“老大,有事儿咱得治,这个,不能拖……”
从外看,三人呈搂抱姿势站楼梯口半天没动,奇怪目光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到处跑,壁荷磨牙,实在忍不住,拽着二人往男厕去了。
守厕所那排还蹲那儿呢,眼见壁荷拖拽两人进了厕所,身上皮都紧了紧。这可是见过血的主儿,他要收拾人,这俩小子要完。
没多大会儿,厕所里头学生急匆匆往外退,更坐实了壁荷要行凶的架势。
一胆儿大的悄悄贴到了厕所门口,屏住呼吸,偷眼儿往里瞧。
同一时间,风声走漏到了高二老师办公室,一听壁荷又要打架,老胡直接急眼,喊了几个男老师急匆匆往厕所赶。
油头为人圆滑,倒也仗义,见势不好,招呼贴门口儿的兄弟别看热闹了,赶紧进去通风报信儿。
门口兄弟早看傻了眼,哪还能见着老大眼色示意。
眨眼间,老胡几人已经到了门口,油头舔着脸迎了上去,挡住几人去路。
“老师好,老师现在也结伴上厕所啊?哈哈”
老胡皱皱眉,懒得搭理这家伙,抬腿就要往厕所冲。
“胡老师这么急啊?哎呦,是不是最近肾不大好?我爷好像留了个方子,专治这事儿,胡老师,我跟您说说?”作死的招呼几个小弟,连着另几个老师的路也挡住了。
“唐骏!你们在干什么?让开!”老胡怒斥。
油头唐骏面色未变,依旧笑眯眯看着老胡:“哎胡老师,火气怎么这么大?气大伤肝啊……”
几人正焦灼,厕所里卫东跟王德顺眼看着壁荷拉好裤子扭身往外走,一脸蒙圈。呆愣了半晌,回神儿小跑跟上老大,想问问到底咋回事儿。脚步刚踏出厕所门,更懵了。
这什么情况?
壁荷看看油头,又看向气势汹汹的以老胡为首的几位男老师。
油头看几位老师,又扭头看一身整洁的壁荷。
老胡几位看着一身整洁的壁荷,又看看堵眼前的油头。
卫东跟王德顺一出来,几双视线一齐射过去,两人脊背一阵汗毛倒树。
王德顺小声试探着问:“怎,怎么了?”
“你们在厕所干嘛了?”老胡率先开口。
“尿……上,上厕所啊。”王德顺看着老胡略显扭曲的脸色,老实回答。
老胡皱眉,几人倒都是整整齐齐,也确实没听见打斗声。可上个厕所,唐骏挡门口干什么?这小子可不是没事找事儿的性子。
看清眼前场景,卫东心里了然:“老师上厕所啊?里面有空儿,快去吧。”
气氛瞬间安静。在场各位都没料到卫东会突然张口。
唐骏脑子活,眼看有人搭梯子,他摸摸鼻子,咧嘴嘿嘿乐着麻溜儿给让开了位置,藏背后的手不停给弟兄们暗示快撤,嘴里还没停下找补:“那什么,胡老师,我爷那方子真好使!您要是需要,您跟我说。那什么,没别的事儿就不耽误您们功夫儿了,我们先回去上课了哈。”
话音没落完,呼啦一群人闪退,看的王德顺目瞪口呆。
老胡磨牙,还没等再发威,眼前人已经消失了一大半。心火没处发,扭头怒瞪壁荷几人,大吼:“赶紧回去上课去,还杵这儿干嘛!”
一嗓子吼完,心气儿似乎顺了些,昂头往厕所去了。
跟着老胡来逮作案现场的几位老师有点尴尬,这乌龙闹的。迎着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摸摸鼻子悻悻回办公室了。
见消停了,壁荷抬脚往教室回。剩卫东跟王德顺两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哎东哥,老大是不生气了?”王德顺凑近卫东小声嘀咕。
卫东拽了把王德顺,抬步紧跟上壁荷步伐,不忘给他递个眼色,小声道:“回去再说。”
壁荷确实心里不自在,活了近千年,从没在别人面前出过恭,女人没有,更何况男人。今天真是被逼急了,豁出去了,就那么大剌剌的干了。
不敢回头想,臊得慌。可干都干了,倒也慢慢放开了。
回教室刚坐定,王德顺就迫不及待开口:“老大,你没事儿你老躲着我们干嘛啊?卧槽,吓死我了可!”
卫东看着黑沉着脸的壁荷,只提了嘴:“没事就好。”
接着,便说起油头唐骏。
“老大,你认识唐骏?”
“谁?”壁荷努力把思绪从羞恼中拔出来。
“就那个脑袋油光锃亮的小白脸儿。”王德顺接口道。也好奇刚在厕所外到底怎么回事。
“不认识。”壁荷说:“守厕所的,见过一次。”
‘守厕所的……’王德顺无语。
“没交情,就那么帮忙?”卫东摩挲下巴,眼珠子转悠着琢磨。
王德顺一听卫东的话,登时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道:“这小子出了名的滑,能这么好心?”
听两人的话,似乎对这个唐骏甚为了解。壁荷不免也上了点好奇,问道:“这人,什么底细?”
“老大,你不知道?那前些天你找他聊天……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想法呢。”王德顺有些讶异,接话道。
聊天?想法?什么时候的事?壁荷忽略王德顺的念叨,接着问“具体说说。”
“也没多了解拉,就以前听说了点这小子的事儿。”王德顺挠挠头,知道自己八成猜错了。
壁荷扬了扬下巴,示意让他接着说。
“那什么,听说,他家里挺有钱的,但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好像那会儿他就才一二年级的吧。来咱这前,他一直上私立贵族学校的,学习成绩也挺好。可不知道为什么,高中跑咱学校来了,学也不正经学了,天天跟帮小痞子混,混了不到一个月混成了小头头。完了就成天在校园瞎晃悠。哎你们说,他是不受啥刺激了?不然怎么变化这么大呢?”王德顺边描述边展开大胆猜测。
“听说他爸妈没后他爷爷照顾他,他叔叔婶子对他也挺好。后来听说他爷爷身体不行了,他叔婶为了方便照顾他就搬他家住去了。没两年他就这样了。你们说,会不会是他叔跟他婶子给他灌输的些乱七八糟思想,比如,你这么有钱,这辈子都够吃够喝的,还学个屁啊之类的?”
“不是所有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卫东声音悠悠响起。
“这你就不懂了,他叔婶儿为啥搬他家去?真为了照顾他?你们信?那唐骏小时候他们怎么不照顾?怎么不把唐骏接他们家去?肯定图财呗!唐骏以前学习好,聪明有出息了他们怎么图?不得想方设法把他给养废了?”
王德顺说的起劲儿,见壁荷和卫东直直看着自己有点不自在,挺了挺胸脯道:“怎么了?不是没可能啊!”一脸求赞同。
卫东点点头,心里也认可大半。壁荷也没反驳。王德顺似是得到了鼓励,剖析的更起劲儿。
“这个唐骏也不是吃素的我觉着,你们看,他虽然成天瞎混不学习,但有哪个老师没事儿逮他批他了?看别的混子,见了老师哪个好过?我觉着啊,这家伙八成演给家里那两口子看呢。”王德顺摩挲下巴,一副我看的很透彻的样子。
“还有,你看别的混子,谁当老大了不整顿队形,扩充自己势力?再看看这位,咸鱼啊简直!”王德顺带着点恨铁不成刚的口气,继续念叨。
“说起来,他给那帮子人调教的,多老实,不挑事儿惹事儿的,成天就知道犄角旮旯蹲着。可别说,要别的小混混找事儿,隔天保准老实了,就这么没几回,没人再去招惹他。也不知道他用的啥手段。听有人说他挺能打,但也没人见过他动手。老大,你说,他用的什么招?”
“人不坏,当结个善缘吧。”听了王德顺分析半天,壁荷淡淡道,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果断结束这次对话。
王德顺顿时被卡壳,脑子里连续剧还没编完就被剧终,难受的直抠笔,可怜巴巴望向卫东,求安慰。
卫东没半分怜惜的扭头回去看书了。
另一边,唐骏带着小弟匆匆回了教室,围拢在后墙根儿窃窃私语。四周同学纷纷投去惊异目光,毕竟,这个时间这位爷出现在教室可不算正常。
忽略那些刺眼目光,唐骏盯着那个贴门缝的小弟问:“邓旗,何必胜动手了没到底?”
邓旗见老大一脸严肃,嘴角撇了撇,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见这家伙半天不吭声,唐骏心里范嘀咕,想着今天这事儿处理的是不是欠妥当。要真动手了,以后得调整下动向了。
壁荷三人进厕所时走的太急,唐骏没看清被拎着的二人是谁。可出来时,发现是卫东跟王德顺,唐骏心里就开始有点敲鼓。
“说话!”憋半天还没等到回话,唐骏忍不住踹邓旗一脚,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