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吃了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半晌才开口:”看不出死因?难不成也是用了小毒蛇钻穴?“
蔡嬷嬷摇头否认:”我一开始也这样想。查了之后发现不是。“
甄氏神色阴晴不定地说:”不用问,一定是庆琳那臭蹄子动的手。“
庆瑶有些紧张地插话道:”从她把猫的尸体放在食盒中送来给我们,就可以知道,她是在向我们宣战呢!娘,你快想想办法,我们要怎么应对才好?“
看得出来,甄氏其实也是害怕的,但她强自镇定着自己,压低声音说:”先将马婆子的尸身处理掉吧!至于庆琳,我一定会找出对付她的办法!“
甄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神情狰狞,看得蔡嬷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马婆子的尸身并没有被随便卷个破席子埋掉,而是用奢华的衣物包裹之后,再用贵重的棺材装殓好,送回了马婆子的家中。
不仅如此,马婆子利用猫蛊偷得的财物,也一样不少地搁在匣子里,带了去。
马婆子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是她的哥哥马大头。
甄氏派去的蔡嬷嬷,在马大头面前表现得伤心无比,时不时抬起手抹一下眼角,其实那不过是她涂了点唾沫冒充的眼泪。
”大兄弟,马姐姐她,都是被我们府上的大小姐给害死的啊!我们夫人不晓得多器重马姐姐,吃穿住用,没有一样不亲自过问的。你看,还赏赐给她许多的金银珠宝。唉!没想到,终是敌不过大小姐那个魔女!“
嘴里说着话,蔡嬷嬷将马婆子利用猫蛊从庆琳那儿偷盗来的宝贝交了出来。
马大头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收藏了起来,这才开口问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
蔡嬷嬷为难地皱着眉头:”死因不明。不过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手脚都被绑着,嘴里塞了团破布。“
马大头牙关紧咬,半晌才说:”这个仇,我自然是要报的!“
蔡嬷嬷在边上扇阴风、点鬼火:”大兄弟,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我家大小姐心狠手辣,连继母和妹妹都敢谋害的人,她还有谁不敢害的?“
马大头鼓起了眼睛,一付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要让这魔女知道,惹到我,就是撞到了铁板一块,不让她一命归西,就是肢残血流!“
”其实,“蔡嬷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马大头的神色:”我家大小姐八成是中了马姐姐的猫蛊了。但怕就怕,她找出破解之法。“
马大头咧嘴狞笑:”我不会放过她的!“
蔡嬷嬷要的就是这句话,脸上却是丝毫不露出来,仍然装作难过地说:”马姐姐就这样去了,我家夫人很是过意不去,她另外还拿出五百两银子,请大兄弟好好安葬了马姐姐吧!“
其实这个银子,不过是收买马大头的意思。
甄氏早打听出来了:这马大头虽然不懂巫术,却精通用火药制作火罐炮来捕猎。
所谓火罐炮,是一种陶质器具,下粗上细,罐内装入火药,在细口上装引信。捕猎时点燃引信投掷,火罐爆炸,再凶猛的野兽,也会死于非命!
甄氏想的就是:成功地将仇恨引到庆琳身上,然后让马大头来弄死庆琳!
这样既省了让她自己动手;也可以阻止庆琳报复她和庆瑶。
马大头表了态,蔡嬷嬷就详细地把庆琳的外貌特征,还有居所,日常作息告诉了一遍。无非是方便马大头去找庆琳算帐!
马大头目光阴狠地点头:”不出五天,我必让这个魔女尝尝我的手段!“
蔡嬷嬷完成了任务,屁颠屁颠地回去找甄氏汇报去啦!
甄氏听了,唇边浮上一丝冷笑:”好,蔡嬷嬷有赏!“
这时候,又有厨房里的人上来密报,说是大小姐院里近来饮食有异,不但菜蔬增加许多,就连饭量也大了一倍。
甄氏怔了一怔,难道是说:庆琳这小蹄子又越来越会吃了?她不怕长胖?
她安插在厨房里的密探说:”回夫人的话,供应给大小姐的食物,比她原先服用了增肥粉时的份量还要多!
“难不成她的院子里,另外潜伏了外人?”甄氏敏锐地猜测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庆琳这小蹄子会一一化解她的出招啦!
那么,这个潜伏的人,会是一个功夫高手,外加也懂得巫术吗?
密探不知该怎样接话,但他躬着腰说:“实际情形到底怎样,小的不知道。小的只是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禀报给夫人。”
甄氏嗯了一声,给了些银子,把那密探给打发走了。
那人一离开,甄氏便阴沉着脸看着蔡嬷嬷:“我花银子养的这些人,都是废物吗?大小姐那边弄了个外人进来,却怎么半分消息也没打听到?”
蔡嬷嬷诚惶诚恐地说:“大小姐的兰馨院日夜都有派人监视着的,并没有看见外人的影子。”
“那方才厨房那人说的话,又怎么解释呢?”甄氏板着脸问。
蔡嬷嬷赶紧低着头道:“我会让监视的人仔细些,务必要查出蛛丝马迹。”
第二天监视的人就有消息回馈:“大小姐果然怪异,我亲眼瞧见她提了个食盒,眼睛再一眨,大小姐居然就不见了人影。”
“笨蛋,当时你真的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大小姐就不见了吗?”甄氏声色俱厉地问。
那监视的人头都快垂到胸前了,嗫嗫地说:“回夫人的话,小的当时趴在屋顶上,揭开一片瓦往下偷窥。结果飞来一只毒蚊子,不偏不倚,在小的右眼皮上咬了一口,又是疼来又是痒的,小的就……”
甄氏斥了一声:“饭桶!今儿个晚上给我好好盯紧啰!再探不出消息,仔细你的皮!”
那人大气儿也不敢出,小声应了,灰溜溜地退下。
庆瑶凑过来对甄氏说:“娘,你听明白了吧?庆琳这蹄子的屋子有鬼!”
“怎么说?”甄氏一挑眉毛问道。
“第一,庆琳提着食盒,自然是为某人送饭去的;第二,她屋子里可能有暗门,或者密道之类,这样就可以解释:如果真有外人躲藏的话,她是怎样做到不被咱们的人发现的!”庆瑶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甄氏缓缓点头,赞了一声:“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