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嗯了一声:“也就是说,李总管为了对付那小蹄子,所以才会妆扮成女鬼模样。只是,他装成女鬼,不是因为应该去吓唬那小蹄子么?却怎么自个儿掉到井里淹死了呢?”
柳嬷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好应道:“有人推测,这李总管扮鬼,有可能惹来了真鬼,于是被迷了魂,失足落井,最终成了真鬼的替身!”
她确实听到了这样的说法。
这个时空的人们,还是迷信的居多,尤其是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便推到神鬼身上去。
王太后虽然贵为一国太后,却仍然脱不去这种俗念,所以也就觉得这个说法是可以接受的。
“让下头的人将那李总管葬到恩济庄去吧,也算是他没白为我做事一场。”王太后面无表情地吩咐完,便把这件事情抛到后脑勺去了。
王太后和旁人可以觉得李总管之死,是因为被鬼迷了魂的缘故;可萧慎听到这个消息,头一个反应就是:肯定是那魔女干的!
为什么他会这样肯定呢?
因为他太了解庆琳了!
以庆琳的性子,绝不是那种可以逆来顺受的主儿。
她连陷害过她的继母和同父异母妹,都可以毫不留情地咔嚓掉,又怎么可能放过那无端对付她的死太监呢?
也是李总管倒霉,在王宫混了多年,什么名堂也没混出来,只落了个冷宫总管的苦差。
末了还因为得罪了那个魔女,而死得不明不白。
萧慎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
毕竟李总管在冷宫这么久,从来没出过差错;偏偏庆琳去了没多少日子,就出了这等事情。
只是,李总管为什么要去惹庆琳呢?
原因无非就是两个:一,庆琳不服管理,得罪了李总管。二,李总管受人指使,所谓得人钱财,替人消灾。
萧慎漫不经心地分析着:庆琳这丫头,应该是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品种。
但有人一旦犯了她,那绝对是斩草除根的待遇!
所以,她不会去主动得罪李总管。
毕竟还在李总管手下混呢,没事得罪他做什么?
那么,自然就是李总管受人指使,主动招惹庆琳了。
会是谁指使的?
萧慎的脑海里,很自然跳出了两个人选:王太后与王后。
这两人与庆琳的恩怨,他是知道的:无非也就是庆琳没有在她们面前奴颜卑膝,任凭使唤而巳。
就是这样,看在王太后与王后眼里,却是大不敬!挑战了她们的权威,当着人下了她们的面子,这是万万不可忍受的!
因此,这两个女人才想要折磨庆琳,甚至要了她的性命;也是杀鸡给猴看的意思,免得王宫里的人有样学样,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只是,不晓得庆琳这臭丫头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才会让那李总管打扮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坠井身亡?
萧慎很想知道答案。
只是:这臭丫头贬入冷宫,可是他亲自下的命令;而且她还没吃什么苦头!怎么可以就这样让她出来?
怕就怕庆琳不但不引以为戒,以后还越发变本加厉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难道,他亲自去冷宫夜探真相?
萧慎本是个冷冽自持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庆琳以来,他在她面前,越来越失了冷冽和自持,倒象热恋中的晕头晕脑的情人!
不想起庆琳还好,一想起她,萧慎竟然产生了抑制不住的,想狂奔而去探望庆琳的冲动。
还有,这臭丫头的猫蛊之疾已经到了发作的日子了,他再不出现,她又要受罪啦!
不过,萧慎终究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挑了个寂静无人的深夜,换了一件黑色绣金龙的袍子,施展出轻捷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冷宫里。
在庆琳的门前,萧慎以一柄轻薄灵巧的匕首,慢慢拔开了门闩,闪身而入。
就算他的动作再轻,那门推开关闭的时候,却还是禁不住发出极轻微的吱嘎声。
就是这轻微的响动,将庆琳从睡梦中惊醒。
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潜入了屋里。
半夜不请自来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做好人好事才来的吧?庆琳在心里冷笑。
想害我的人,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
让李总管对付我,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干脆派出午夜杀手直接取我性命,是也不是?
哼!以为姐是凯蒂猫不成?管叫你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她摸出时刻不离身的特制银针在手,高度戒备着。
屏息静神的萧慎呆立不动,让眼睛习惯了一下屋内的黑暗,他暗夜视物的本领,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而且他的听力,亦是不弱。
只是,萧慎是清楚庆琳实力的。若是被她当作有敌来犯,再倾尽全力出击,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萧慎故意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喂,有客来访,还不快快迎接?”
庆琳一听这声音,便晓得是萧慎来了。
她冷哼一声说:“撬门拔闩,非奸即盗,还敢自称为客?阁下的脸皮可以做一张盾牌啦!”
萧慎扑哧一笑:“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看来,这冷宫半分也没有煞住你的性子啊!”
庆琳腾地坐了起来:“是啊!冷宫算什么?应该专门建个土牢,把我关起来,天天吊打,才合了你的心意对不对?”
“哟嗬,越说越来劲了!没事,你只管说,我洗耳恭听。”萧慎不急不慌地应道。
庆琳一把撩开帐子,直面萧慎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你到底来干什么?”
萧慎叹了口气:“怎么又变回了那个视我如仇的魔女呢?我想见的,可不是这样的你。”
庆琳突然纵体入怀,紧紧的,紧紧的搂住了萧慎的腰,口齿不清地道:“你这个坏人,难道不是你将我贬入冷宫的?难道不是你任凭别人欺负我,折磨我,却故意视而不见的?你不管我,你……”
她将嘴贴近萧慎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萧慎没有伸手推开庆琳,甚至,他一动不动,任凭她用力啮咬着。
庆琳的牙齿咬破了萧慎的肌肤,有鲜血涌了出来。
甘甜而美味的鲜血一经入口,庆琳忍不住象吮吸乳汁似的,拼命吮吸着。
直到这时,庆琳才想起来:她太需要萧慎的鲜血了。
如果他再不出现的话,自己的猫蛊之疾,恐怕明天就要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