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琳眉头轻蹙,暗自琢磨着:莫不是又有人在玩新花样?这是不害死自己不甘心吗?
只是,没有确确实实的证据,又到哪里去捉住这设计陷害的人呢?
一丝焦虑,不由自主地爬上庆琳的心头:眼看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若还是没法扫除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鬼魅魍魉,始终是个大大的隐患。
因为她根本预测不到,它们什么时候会突然跳出来,再坑害自己一回!
再说了,即使孩子生下来了,就一定安全了吗?
万一它们直接冲孩子动起手来,怎么办?
老话说的,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天天提心吊胆的防范着敌人,是一件多么煎熬而又辛苦的事情啊!
所以,庆琳巴不得能够将这事来个了断,一了百了,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费神才好。
只是,怎么将这个陷害自己的人捉住然后扫除得一干二净呢?
庆琳觉得:第一步,应该是引蛇出洞。
也就是说:先想办法让这个躲在阴暗角落的家伙跳出来。
接下来,自然是打蛇打七寸了。
打中要害,一击毙命,从此后,这条毒蛇便再也不能害人!
庆琳的想法条理清晰,但实践起来,还是有难度。
因此,不光需要手段,计划,还要有耐心。
庆琳怀疑的对象,是王后;这也是她让手下人去查英翰的原因。
但怀疑归怀疑,有时候事实真相,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在耐心寻查真相的日子里,庆琳首先让荣华宫的宫女和太监四下里放风:说是林婕妤被毒蛇咬了,身体由于中了蛇毒,所以健康不容乐观。
一时间,宫里流言四起:什么林婕妤肚里的孩子也受了连累,有可能保不住了;什么林婕妤就算生下孩子,也好不了,御医说了,孩子会受影响,要不就是脑子不聪明,要不就是活不了几天……
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梓宁宫里。
英翰闻言大喜,一溜烟地跑去向王后邀功:“娘娘,外头的传言,您听说了没有?”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摆出一付神神秘秘的嘴脸。
王后自从生下死胎后,总有几分精神恍惚的样子,心不在焉地问:“外头又有什么传言了?”
英翰得意地一笑,凑到王后耳边小声说:“都在说荣华宫的林婕妤被毒蛇咬了,如今身体受损,连带着肚里的孩子也不好哩!”
王后一听这话,凤眼微眯,握手成拳,恨恨地说:“她也有今天?让她也尝一尝痛失孩子的滋味,让她也饱受那摧心折肝的痛苦吧!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英翰连声附和:“娘娘放心,那贱人就算生下孩子,不是个傻子,也活不长久的,御医发了话哩!我费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出来。”
王后瞟了英翰一眼,眼睛里微微有了点笑意,拿手指头一点英翰的额头说:“能的你了!说吧,荣华宫闹蛇那桩事,是不是你的手笔?”
英翰嘿嘿笑了两声:“娘娘明鉴。也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
”在我跟前藏着掖着做什么?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王后难得心情很好。
英翰立在王后身边,一边替她揉肩捏背,一边小小声地道:”奴才同宫里的花匠蒋大关系不错,再刻意地拉拢拉拢,收买收买,他自然铁了心地帮我办事。我就把要对付林贱人的计划告诉了他。这家伙先是怕死,不敢下手。我又是利诱又是威逼,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他……“
王后不耐烦听这个,打断英翰说:”你只把他怎么做成这个事的经过说来听听。“
英翰应了一声是,继续接道:”其实说起来也不复杂。林贱人的院子里不是新移栽了一颗紫藤树吗?后来利用给紫藤除虫的机会,我就让他把事先准备好的蛇蛋,夹带了进去,瞅人不见,把那蛇蛋给埋到紫藤树下的土层里;时机成熟了,蛇蛋孵化成蛇,自然就要钻出来咬人的。“
王后唇边漾起深深的笑容,夸赞了一声:”果真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好法子,算你有脑子。“
她知道:就是蛇蛋孵化出小蛇来咬了人,也拿不出证据,这蛇蛋是有人故意放置的。
因为在骄阳似火的夏季,蛇类活动最为活跃,经常到处流窜,昼夜寻找食物。
俗话说,七横八吊九缠树。就是指蛇们在酷暑时,喜欢于树荫、草丛、溪旁等阴凉场所生活栖息。
至于在树下的泥土中产蛋,也不是什么奇事。
英翰得了表扬,偏要装出一付谦和忠诚的模样说:”谢娘娘夸赞。奴才一心为主,这才灵光一闪,想出这个计谋来。“
王后咬了咬嘴唇,话题一转道:”这花匠蒋大……“
她说了半句,却又顿住不说了。
英翰立刻明白了王后的意思,接上去说:”娘娘若是怕蒋大嘴不稳,或露出马脚,日后不妨寻个机会除了他就是。只是眼前却不宜动手,怕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王后嗯了一声,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且容他多活些日子吧!只是,这件事要记着才好。“
英翰连连点头:”奴才谨记于心。“
王后忽然眼波流转,看着英翰说:”如今天气炎热,我夜里睡得不安稳,要你今儿个夜里替我打一夜的扇子。“
英翰有什么不懂的,喜形于色地答道:”娘娘别说要我打一夜的扇子,就要我夜夜打扇子,那也是抬举我呢!“
王后伸手在他胳膊上扭了一把,感慨地说:“不爱你金,不爱你银,只爱你见景生情。”
是夜,王后一扫这些日子以来的沮丧颓废,被英翰伺候得身心舒爽。
庆琳派出打探情况的人,也将搜集到的英翰资料,交到了庆琳手上。
第一页,即是英翰的画像。
给庆琳的感觉是:此人长得虽然有点娘,但却不得不承认,确实好相貌。
一个长得这么好的男子,却当了太监,不得不说,是件挺让人惋惜的事情。
但是,这英翰能那么嚣张地辱骂侍卫,显然在梓宁宫混得不错;也就是说挺得王后的欢心,才有这样的底气。
庆琳翻开这份资料,发现英翰进宫的时间并不长,似乎也就在自己进宫前不久,才来到梓宁宫的。
至于英翰进宫之前的经历,没有详细说明。
那么,英翰是怎么成为一个太监的呢?又是什么时候成为一个太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