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昂着头说:“母后,您是因为不清楚事情真相,所以才会这样说我。只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的所作所为,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嘴里说着话,萧慎拿手指着王后,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要废后!”为了加强语气,萧慎还将紧握的拳头挥了挥,脸上是一付不管不顾的模样。
王后哭哭啼啼地说:“姑母,与其被人这样冤枉,我还不如死了的好呢!”
她一边说一边拿头撞向墙壁。
小娟忙不迭地冲上前,死死抱住王后的腰;王后则拼命挣扎着嚷道:“让我死,我不想活啦!”
王太后厉声叱道:“闹腾什么呢?都给我安生些!”
”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吧!“王太后放缓了声音添了一句。
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
王太后转过头盯着萧慎,慢慢腾腾地问:“王上说我不清楚事情真相,那请王上告诉我,什么是事情真相呢?
萧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下巴冲那个装着带血绣花针的盘子一扬:“母后您自己看。”
王太后定定地瞅着那盘子看了好一会子,这才开口说:“到底怎么回事?”
萧慎又是一声冷笑:“昨天祯儿在慈安宫就一直哭闹不止,回到荣华宫,更是哭得嗓音都哑了,奶也不吃,觉也不睡,御医更查不出毛病,甚至敬业寺的住持也被拉了来驱邪,结果直到今天,才从他的魄门中取出了一枚绣花针!”
他亮如寒星的眸子直直地望向王太后:“母后,你不会觉得这枚绣花针是自己跑进祯儿的魄门中吧?”
“而在此之前,只有她,单独和祯儿相处过;也是和她单独相处过之后,祯儿才开始哭闹不止的。此事不是寡人虚构,慈安宫不止一人可以做证!”
萧慎的眼光冷冷扫过王后,令得王后不由自主地将身体瑟缩了一下。
但她仍然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抢道:“慈安宫里也不止一人可以证明,我一向对祯儿疼爱有加。不然的话,他怎肯让我抱他?祯儿哭闹不止,也不能证明我就是那个在他魄门中插绣花针的人啊!”
王太后点点头:“王上,有人能证明,他亲眼瞧见了王后将绣花针插入祯儿魄门中吗?”
萧慎为之气结:“那请母后告诉我,到底是谁会干这样的事情呢?那些宫女太监们有这样的机会吗?她们并没有同祯儿单独相处的时刻!而将绣花针插入祯儿的魄门,总不见得是当着旁人的面吧?”
萧慎说的倒也是实话,哪怕在荣华宫,奶妈喂奶时,也有保姆在旁候着,惟恐有人加害祯王子!
侍候他的宫女太监们,更没有独个儿与祯王子在一起的机会。
送到慈安宫里,萧祯更是如众星拱月一般,边上最少也有三个人在侧。
王太后被噎了这么一句,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应对,只好掩饰地咳嗽了起来。
吭哧吭哧咳了一阵子,王太后这才板着脸说:“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坐在这里猜测就可以得出来的。这样吧,你们俩个随我来慈安宫,我要好好儿彻查一下这件事情。既不让好人蒙冤,也不让坏人得逞!”
说完这番话,王太后率先走出了屋门,上了软轿,朝慈安宫进发。
萧慎看都没看王后一眼,随之大步流星地走了。
王后想迈步,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哎哟了一声,这才觉得那些伤处火辣辣地疼。
小娟直到这时才敢跑进来,焦急地问:“王后娘娘,你还好吧?”
王后怒道:“我这个样子,好得起来吗?还不快些侍候着我换件衣裳,再把头发梳好!”
小娟连忙唤人打洗脸水,拿衣裳,自己则帮着王后将身上扯烂的衣裳换下来,把头发重新梳理。
等王后能见人了,这才上了软轿,让轿夫快些儿行动。
到她了慈安宫,瞧见王太后目不斜视,王上则正襟危坐,地上跪着一溜儿的宫女太监,个个如丧考妣。她只好悄没声儿的在王太后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王太后疾言令色地说:“昨儿个祯王子出事,根据既得线索,到底是谁干的,我已经心里有谱儿了。可是,我先不揭破,且给你们一个机会,要不坦白从宽,要不检举揭发。”
她锐利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掠过:“若是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你们就打错了算盘!到时候,可不光是一个人的事儿,怕是牵连就大了!”
萧慎看了王太后一眼,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撇清王后,拿下面的宫女太监来顶缸的招数嘛!
但这样关乎到身家性命的生死大事,谁也不傻,又怎么可能来顶这个屎缸呢?
因此王太后等了半天,也没见哪一个开口的,全部垂着头,跟木偶人似的一动不动。
王太后见没人搭碴,把手往面前的几案上一拍,声色俱厉地说:“这是要抵赖到底啊!”
一个太监蓦地抬起了头,扬声说:“王太后娘娘,昨天同胡嬷嬷一起照顾祯王子的,还有石榴,她今儿个轮休,所以没来。想必她知道些什么。”
王太后嗯了一声,一抬手:“着人把她叫了来!”
不多时,石榴出现,诚惶诚恐地跟着众人跪了下来。
王太后便问石榴:“你告诉我,昨儿祯王子为什么哭闹个不停啊?”
石榴抬起眼睛惶惑地看了王太后一眼,又垂下头说:“回王太后娘娘的话,奴婢不知祯王子为何哭闹不停。只是胡嬷嬷一直哄不好,她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奴婢便把祯王子抱过来哄了一会子。”
萧慎突然发问:“是不是王后将祯儿交给胡嬷嬷时,他已经在哭闹呢?”
石榴沉默了一下,然后答道:“王后娘娘把祯王子抱过来时,祯王子确实就已经在哭闹了。”
“王后当时说了什么吗?”萧慎又问。
“王后娘娘说她被祯王子哭得她心浮气短,几乎要抱不住了,于是将祯王子交给了胡嬷嬷。”石榴极其谨慎地回答。
可她也怕得罪了王后和王太后,所以脸涨得通红,窘得随时要哭出来一样。
“荣华宫的保姆来接祯王子时,是你一直抱着祯王子吗?”王太后冷冷地问道。
石榴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抱了祯王子一会儿,胡嬷嬷便过来摸了一把,说是祯王子尿尿了,得把垫着的尿布换一下,就把祯王子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