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老朽就不藏拙了!太阴魂术,斩断三千世界!”
只见得墨雨周身鬼气腾腾,极为阴森。这些都不是人类的冤魂,而是动物的。相必这墨雨与人类共事长了,对人类已存有感情。
墨雨手掐法决,身化三千魂魄,皆为猛兽妖禽。有的化作狻猊巨兽,有的化为飞龙火虎,漫天遍野皆为兽魂,张牙雾爪,威势腾腾。
“吾想一睹时间之力的奥秘!”
“吾想一睹时间之力的奥秘!”
“吾想一睹时间之力的奥秘!”
嗜血而沉闷的声音在山谷回荡,像落叶飘呀飘,落在潺潺流动的溪水上,泛起水波。
“既然你临死前想看看时间之力,那我便成全你!”风流雨低语。
将封剑脱手,置于半空中,人随之踏上。闭目沉思,手势迭起。
一朵七彩青莲似从九天之上飘落!
这朵青莲极不平凡,花心处还有一道杂糅的电芒在旋转,活生生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围着花蕊打转。
风流雨五指伸出,同时还有一束暗灰色光束射出,平静、寂静!
与另一边万兽齐鸣吼的壮阔形成极致的对比!
时间之力,湮灭一切!
这一束光束呈扇形飞出,途中若触及了花草,则花草瞬间枯败,若触碰了山石,则山石即可成为灰粉,若遇过了兽魂,则会从中透体而过,接着魂魄顿时化作飞烟,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
墨雨的身形给逼了出来,感受身上飞速溜走的时间,感受身体越来越衰老的虚弱,他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下一刻,亦化成一堆灰屑,被一阵风吹散,落到山谷之中。
墨雨,陨落!
其他地方,天尊或战死或自杀或被围攻!
这一日,五个天尊皆殁。
当风流雨走出来时,不仅仅是书院弟子一个个敬畏尤重,那些长老都战战兢兢,不敢直视风流雨的眼睛。
柳栋摇、谢恨天、西门、仇象忑、墨雨、龙腾天、宁元和。
书院七个天尊长老的死都直接或间接与风流雨相关。
看着周围的弟子皆往一个地方聚拢,风流雨好奇心起,拦住一个弟子问道:“我看你们慌慌张张,发生了何事?”
“禀大元帅,书院上一任院长天道子大人跪在祖师乐毅的雕像忏悔!”
“好了,你去吧!”风流雨摸摸眉毛,想了想,旋即也跟过去了。
龙门凤巢之中,白色雕像——乐毅万年不倒。
他睥睨着看着苍天大地,一点也不畏惧,无所顾忌,他的目光像一柄利剑,似乎要直把苍穹劈出个洞才肯罢休。
正下方,跪着一个衰老的人。
他曾经是一代传奇,带领书院走向盛世繁荣。
可这么一代传奇,他却要忏悔,而且是当着祖师的面。
若不是犯了欺师灭祖的大罪过,是不用在乐毅的雕像下悔过的。
众人皆在猜测,都猜不出什么。
忏悔的人有了,问罪的人迟迟不上点将台。
“罪人天无邪在此,书院院长何在?”天道子佝偻着腰,容貌落魄,与一代传奇完全不相符合。
谢恨天几人联手将之打成重伤,让本就没有多少寿元的天道子苍老如同凡人老者,走路时,腰都直不起来。
“师尊,我……”萧无字咳嗽数声,面色极为艰难。他喏喏半天,终是没有上去。
“既然书院院长不上,那就让下一任院长上台吧!”
闻言,萧无字转身寻找那一个人影。待见到风流雨后,用目光示意风流雨上点将台。
风流雨可就没这么多顾忌了。他与天道子没有任何交集,完全不用承受道德方面的舆论。
但如果是萧无字上,纵算他大义灭亲,依然会有很多人对他不耻,因为他问罪自己的师尊等等之类。
风流雨走上点将台,围观的所有弟子都不约而同地排好阵列,就跟当时点将一般!
“你有何罪?”风流雨问道。
虽然他通过谢恨天的口知道了大概!
“罪犯天无邪,包庇罪犯,纵容幽冥鬼地之人,杀害师长,密谋院长之位,罪不可赦,求在祖师雕像下……赐死!”
书院众人无不是惊诧,这怎么可能?书院一代传奇竟然是包庇罪犯、杀害师长之人?
他们感觉整个世界都颠覆了,若不是处于这种**的时刻,早就有人经受不住大喊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
这是他们的心声。
“你且将当年事情详细说来!”风流雨鼓足力气,大吼一声。
在下面人眼里,还以为是风流雨对天道子之事感到极为愤怒。
杀害师长,不管在哪、在何处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过!
“在我三十岁那年,我出外历练!一路上仗义执言,得罪了许多势力。而书院又有法令,若不是关乎书院生死或名誉的事情,概不出手!当时有五股势力追杀我,本以为在劫难逃,却不想被一人所救。当时我不清楚这人的身份,与之一起游历天下。三十岁的我,血气方刚,三十岁的她温柔美丽。久而久之,我们就有了情愫。但我修炼的功法不允许我有情。终于,师父知道了!他急速召我回去,又派出执法队的人将她抓捕起来。当时我跪着求着师父,希望他可以放了她。但师父却不,他告诉我如果我不能在十年之内将修为提升到虚王境,就会处死那个女人。”
天道子的声音带有凄凉与乏力,他继续道:
“十年之内达到虚王境对于我而言本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已经生情,那套功法完全没用。要想到虚王境,我必须得废除功法,重新修炼另一套功法。从那日开始,我基本上每天都从生死悬崖下挨过来。辛辛苦苦赚了些积分全部清空,只为看她一眼。她的笑容真美丽,每一次能够见到她的笑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感觉所有的苦痛顿时全消了,所有的折磨顿时轻松了。”
“十年就这样过去了,我用了九年的时间就到了虚王境。师父给了我钥匙,我欣喜地接过,然后头也不回地往牢房里面跑。她还在……”说到此时,天道子竟流出泪水,呜咽道:“只是……只是她奄奄一息,后来我知道原来是师父,师父他逼下她喝了五步寸肠散。当时我无力地摸着她的脸,脑海里全是空荡。她最后还是告诉了她的身份,她竟是太阴界遗民的王女——墨馨,她临死前也求我好好照料她唯一的哥哥,当我急冲冲答应的时候,她就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她自始自终都没怪过我,她到死都不曾恨过我的师父。但是,这种心爱的女人被他人活活夺走性命的痛,谁又能够知晓?那时候,我在牢里发誓,我必定要让那人偿还,哪怕他是我的师父。我游遍小玄星空终于花得数百亿买到一壶仙酿,又发费了数十亿购得一种世间无二的毒药。然后,你们知道吗?当我把这壶仙酿递给师父时,师父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毫无怀疑地喝下。”
天道子痛苦地捂住脑袋,这种为了一个挚亲之人杀害另一个挚亲之人的感觉让他痛苦和窒息!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师父他临死都没有骂我一句,一句都没有!他喃喃着,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他临终的遗言,居然不是声讨我的不是,而是语重心长地要我好好管理书院,要将书院发展壮大。他是这么说的,”天道子边说边用手比划。
“无邪,师父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为了你的将来,我不得不这样,如果让其他势力知道你和太阴界的人有染,肯定会除掉你的。师父曾经说过,师父一直都是你和恨天的保护伞。如果说,这是你的劫,那便由师父帮你渡过。只是你要答应师父,待师父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管理书院,一定要让书院恢复祖师时候的荣光!要让天下都知晓书院的名声,要让全天下的有才之士都往书院里聚集。”
“师父最后是化道而去的,他脸上的笑容是对我的最大讽刺。那时,我的脑海又一次空白,我在深陷师父带给我的痛苦之时,却完全忽略掉师父对我的付出。我真是连畜生都不如!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呀!”
风流雨闻言,也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