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舒了一口气,处理好阿九的伤口,而这个翩翩少年至始至终没有一身*,只是仰着嘴角看清雪忙得满口大汗。
抬头嗔了他一眼,不过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回头望着昱潇,发现他的手臂依旧在流血,心中一惊。急忙站起来撕开衣袖,心里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刚才是自己疏忽了,以为他只是上了手臂,其实这鲜血都是从他的肩膀了流下来的,此刻肩膀上的血已经凝结一片。
“三哥,你……”清雪一直着急想要指责他瞒下了自己的伤势。却又咽了回去,眼前一下子模糊起来,泪水隐隐打转。
“我没事……”昱潇看着清雪,想要努力的挤出安慰的笑容,奈何一用力伤口发痛,他忍不住咳了一下,脸色越发苍白。
“好了,三哥,不要说话,你先坐下。”清雪强忍着泪水,扶着昱潇坐下来。然后麻利的撕开他的上衣,肩膀上早已血肉模糊,瑞林已近在溪边打了一盆清水。轻轻擦去肩上的血,才看清那伤口,并不是被剑所伤。而是一个钩形暗器,一寸多长的铁钩已经完全没入昱潇的体内。
她的手怔怔的停在半空,怎么办?如果不取出来可能会慢慢流血致死,要是硬取出来,她也没有把握会不会出去血流。一只手轻轻拂过伤口,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怎么了?”昱潇倚在树上,目光柔和的落在清雪的脸上。“害怕我死掉啊。”嘴角硬是扯出一抹微笑,不过看在清雪的眼里却是酸涩无比,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昱潇当然知道自己的伤势,也知道清雪此刻的犹豫。他缓缓吸了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拂去清雪眼角的泪水。
“没事,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死掉的。”一句信任便胜过千言万语的情话,他如墨的双眸着,闪烁着信任,闪烁着鼓励,闪烁着无比的坚定。
心中仍旧惴惴不安,但是眼泪和悲伤都不能化解眼前的难题。暗器必须把出来,伤口必定要处理,而她一定不可以让他死去。
抬手拂去额头的碎发,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有些苦涩有些决绝。“三哥,清一定让你没事。”
掩盖住心里的百转千回,隐藏起来那些脆弱无助的情绪,此刻的她,不能疏忽,不能犹豫,不能恐惧。
瑞林和阿九早此刻的眉也拧成一团,他们都知道昱潇此刻不能骑马颠簸,但是京都尚远,此刻除了就地医治意外别无他法。
清雪扶着昱潇平躺在递上,拿着瑞林的一把短匕首,手还是忍不住颤颤发抖。抬眼便看到昱潇平和温暖的笑容,狠狠的摇了摇嘴唇。
“三哥,会很痛,你忍忍。”目光重新落在伤口上,咬着牙稳住了自己的手,锋利的匕首沿着暗器的周围缓缓的刺了进去。
一股钻心的痛,让昱潇身体颤抖了一下,清雪的心更如烈火焚烧,疼得要命。不过这一切都不能让她放弃,她要他活下来。
昱潇尽力忍者疼痛,尽力的舒缓脸上的表情,可是匕首每动一下,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次。十指紧扣抓着地上的草屑,脸上渗出层层冷汗。
“没有找到榆薰,只有艾草。”瑞林顶着一头大汗跑了回来。光靠那一点创伤药是没有办法止血的,以前她看过一些中药的书籍,知道一些寻常的草药的用处。而此刻的荒山野玲,也只有可能找到这两种吧。
清雪低着头,专心的处理伤口,汗水一滴一滴落在昱潇黑色的锦袍上,打湿了一大片。咬着嘴唇猛一用力,钩形暗器把了出来。
鲜血和预计一样,汩汩流出,仿佛想要一直抽干昱潇的身体。她急忙拿来艾草放在嘴里,大口的咀嚼。艾草的腥色一直充斥着她的鼻腔,不过都不能阻止她,直到草药变成渗出墨色汁液。吐出来轻轻敷在伤口上,接着继续拿来一把咀嚼,直到将伤口周围都涂上草药。最后将剩下的创伤药敷在上面,静静的观察着伤口。
血流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都凝固在皮肤上。
其实,昱潇一直静静的看着清雪,看着她紧张凝重的表情,看着她微紧紧皱起的眉头,看着她不停的在眼前动作。心里仿佛被激荡起一圈圈涟漪,慢慢散开,带着柔和的波动。看着她的脸,便很满足,身体便不那么痛了。
“血止住了,三哥。血不流了。”清雪兴奋的叫了一声,脸上尽是激动和惊喜。抬眼看着昱潇,却发现昱潇嘴角温和的笑意,仿佛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瞬间,四目相对,泪水决堤,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语。
“傻丫头,我说了我没那么容易死掉的。”破涕为笑,脸上依旧挂着泪痕。
所有悬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夜即将过去,一抹光辉照亮了东方的天际,生生撕开着墨色的天空。
阳光慢慢的强盛起来,照亮了漆黑的大地,一切变得清晰。周围遍地的尸体,还有身上血红的衣衫,都仿佛在回忆着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站。不知道他们是谁?不知道是什么意图?
天空明亮起来,但是心里却越发的阴暗和沉重。究竟是谁如此的残忍,如此的要除掉他们。
退伍缓缓的向城中走去,清雪和昱潇一同坐在纤离上,却都心事重重。
“三哥,你知道是谁吗?”清雪回过头硬是昱潇清冷的双眸。
昱潇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三哥,昨天真的不怕吗?”身上的上仍在,嘴里似乎还有些艾草的味道,想起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忍不住轻轻问道。
“怕!”昱潇干脆的回答,停顿了一下复又开口,“怕再也见不到你!”深沉了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声音虽轻,但是却让她感动不已。他怕见不到她,而她又何尝不是。押上所有的赌注,他活她也活,他死她跟随。
嘴角微微上扬,侧目微嗔。“怕见不到我,还隐瞒你的伤。”
昱潇的嘴角怔了一下,“我是他们的兄长,要保他们安全。”一句平静的回答,便让人觉得他心里的责任,他对亲人的爱护。
清雪听了一时间,无言以对。其实,她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只是随口的玩笑。但是昱潇的话却让她心里万千滋味,“三哥,我知道你爱护家人。但是以后要算上我一个。”清雪静静的抓着昱潇的手,声音有些发颤。
她要他对她负责,要他对自己负责,要他的生命中时时刻刻有她的存在。如果这样,那就要保全自己,为了她而活。
迎面的风吹来,吹过她的脸庞,吹乱她的发丝,也吹干了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