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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司铭竟是未婚夫(1 / 1)

颜予之刚到无提山庄就直往景蓝的住处而去,可是却并没有见到景蓝,一问才知,景蓝被庄主夫人赶到书房去睡觉了。颜予之来到书房,正看见景蓝愁眉不展地坐在书桌旁,道:“景叔叔,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景蓝抬头一看,忙欣喜道:“予之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颜予之道:“我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见到司铭了!他真的没有死,他回来了,他不仅回来了,他还学成了无影刀法和流云幻影,真是老天有眼!”

景蓝显得异常激动,忙问:“你.....你是说.....司铭?司铭回来了?这孩子,我找了他十年,他怎么回来了也不回家啊?!你,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

颜予之道:“我倒是想,可我追得上人家的流云幻影吗?他在武林大会大战了一场,将所有人都惊呆了,好不威风,结果最后竟然一眨眼就不见了。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我,真没良心!小时候我还替他挨过师公的板子呢!”

“你这小子,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你竟然记到现在。”一黑衣男子从房梁上跳下,骂道。

“阿铭!”颜予之看见好兄弟出现,迫不及待地拥了上去,抱了个满怀。

司铭也伸手抱住他,道:“予之!好兄弟!”

景蓝看着这一幕,就怕是幻觉,确认了几次之后,差点就老泪纵横,道:“阿铭!你,你这些年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呢?要不是我确信大师兄临终前告诉我你已经安全逃脱,我都怀疑你到底还....”

司铭欲给景蓝下跪,却被景蓝扶起。司铭道:“阿铭不孝,这些年让景叔担心了。只不过爷爷临终前交代,要我发誓,练不成无影刀法报不了仇,不能让无提山庄沉冤得雪,就不许回无提山庄。只是爷爷万万想不到是景叔竟然赶回来救了无提山庄,司铭在此多谢景叔的大恩大德!”

景蓝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这是应该的。如今你回来了,无提山庄终于可以交还给你了,总算没有辜负大师兄临终的嘱托。”

司铭忙道:“景叔万万不可,还请景叔护好无提山庄,司铭这次回来并无意于庄主之位。况且我这么多年流浪在外,对管理山庄一事一窍不通。”

景蓝笑道:“这有什么,不会可以慢慢学嘛。那景叔先帮你管着,你赶紧学会,赶紧回来接管不就好了。”

颜予之在一旁打趣道:“你们怎么把无提山庄当成是烫手山芋一样,都不想管?”

景蓝瞪了他一眼:“混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怎么会是个麻烦,只不过无提山庄始终还是司家的,现在阿铭回来了,理所当然阿铭才是庄主。”

司铭见一时说不通景蓝,便采取拖延政策,道:“景叔啊,现在大仇未报,这些事情就先放在一边好了。”

说完忙向颜予之使眼色。颜予之会意,忙道:“是啊是啊,这些事情不急,不急。对了,我刚才去你房里找你,你和公主婶婶都不在,她们说景叔叔你又被公主婶婶赶,额,景叔叔你怎么又睡到书房来了?”

景蓝叹了几口气,摇了摇头,才道:“一言难尽。不过这一次我不会低头服软的。”

司铭想要问些什么,颜予之忙示意他不要多说。景蓝这才想起琉衣的事情,道:“对了,予之,琉衣姑娘前几日到了,现在和她的小徒弟正住在留忆园。”

颜予之纳闷道,她还有徒弟?正要过去看看,却被景蓝拦住:“予之,这些天有没有查到秋前辈的消息?”

颜予之道:“自我们进入万青阁起,万青阁的守卫就森严了许多,很多地方都有人把手,尤其是北青苑。但是后来琉衣也闯过万青阁,我猜她也许发现了她外公还活着,正想去问问她。”

颜予之想起琉衣易容秋羽的那天晚上,她竟一眼都不看他,想必是气他隐瞒了这件事吧。

景蓝道:“也好,你去看看她吧。”

等颜予之走了,司铭才问道:“那个琉衣姑娘是谁?”

景蓝叹了一口气:“唉,是冤孽啊!”

于是便把琉衣和景瑟的事情娓娓道来,也顺便说了琉衣和颜予之的事情,还顺便说了自家夫人和自己的事情。

司铭道:“那法玄针就真的无人可解吗?”

景蓝道:“我们刚开始的时候还抱着希望,可是找了很多得道高僧,他们都束手无策。就连予之也替小景看过,完全没有办法。”

司铭道:“景叔还是看开一些吧,琉衣姑娘既然是予之的救命恩人,肯定不是极恶之人。何况当年的事情并不能全怪她。现在小景和公主婶婶都喜欢她,景叔你又何必为了她伤了自家人和气?”

景蓝无奈道:“阿铭你刚回来,先去休息吧。这些年你的刻铭园每天都有人打扫的。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释怀,别担心我了。快去吧。”

司铭走在回刻铭园的路上,想着不如先去看看小景,这么多年没见了,还真是很想他。于是转身往沐青园走去。

留忆园中,琉衣正在苦苦思索救外公的方法,丝毫不知道自己玄机阁的计划已被人全盘打乱。

阿木在当天就被清芦送到留忆园来了,琉衣后来想想觉得这正好歪打正着,自己正愁着该怎么把阿木弄去安全的地方呢,现在阿木在无提山庄好好呆着,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阿木可就一点都不乐意了。那天一个冷面侍卫将自己抓来无提山庄,却一句话也不说。后来来到留忆园才知道自己成了威胁琉衣的软肋,正一直为此闷闷不乐。尤其这几天琉衣动不动就在沉思,阿木以为她是在想怎么逃出去,更是暗暗自责不已。

琉衣想着,这都几天了,自己的一番闹事和玄机阁叛变应该足以让万青阁乱成一锅粥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计划有变?就算出了什么变故芙姨也应该会通知自己的啊,糟了!上次跟芙姨说的是祥瑞客栈,芙姨肯定不知道自己搬进了无提山庄。都怪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破少爷!不行,我得回去一趟,看看芙姨有没有消息给我。

刚冲到门口便撞到一面肉墙,琉衣被撞得后退了几步,心里下意识地以为是那个少爷派来监视她的人,气得甩手就几枚钢针甩了过去。颜予之侧身一躲,钢针“哒哒哒”得全部没入了木质地板中。

颜予之看着那几枚钢针,心尖上都冒出了汗,道:“你也太狠了吧,至于用这么大的力气么?”

琉衣这才发现来的人是颜予之,道:“我不知道是你,以为是那个不要脸的.....哼,要是知道是你,我还会淬上剧毒。”

颜予之心道,自己猜的果然不错。问道:“你果真见到你外公了?他怎么样?被关在哪里?”

琉衣怒道:“你还好意思来问我?你早就知道了我外公还活着,上次见我那么长时间你居然也忍得住不说,果然是嘴紧得很!”

阿木正在自己房间练今天新学的飞镖,听见客厅响起的动静,便急忙赶过来看看。颜予之看见从房里跑出了的阿木,愣了一愣,问道:“小木儿?你,你就是琉衣的那个小徒弟?”

阿木一看原来是颜予之,点了点头道:“师父给我起了新名字,我现在叫阿木。”

颜予之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也叫新名字?果然也只是琉衣能取出来的名字。但是现在琉衣还在恼他欺瞒的事情,他可不敢这个时候再火上添油。

他解释道:“是景叔叔猜测秋老前辈还活着,我才想办法混入武林同盟会伺机打探消息的。但是只是猜测而已,我又怎么敢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胡乱告诉你。若是这猜测是假的,你岂不是又要伤心一次?我是为你着想,想等我救出秋老前辈再给你一个惊喜,那样岂不是更好?”

琉衣道:“胡说八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参与这些事情是不是?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一定要报仇,我要亲手杀了柳云帆,为我娘报仇。现在我外公还活着,我也要亲自去救出外公,你懂不懂?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也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和照顾,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为我好难道就是限制我的自由,不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颜予之听着听着察觉出问题来了,你们?还有谁?颜予之道:“你说你们?除了我敢冒被你毒死的风险还有谁敢管你的事?”

琉衣想起那个人,更是咬牙切齿,道:“就是你景叔叔的好儿子!一点武功都没有,还敢来惹我,偏偏他身边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贴身保护。要不是看在他是你的亲人的份上我一定将他毒瞎毒哑毒残!”(此时,远处的某人连打了三个喷嚏)

小景?颜予之脑海里浮现出小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他怎么会招惹了琉衣,于是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景他最是稳重严谨。自从他没有了武功,我从来没见他对什么事情上心过,怎么会管你的事呢?”

琉衣有些惊讶,问道:“没有了武功?你的意思是他以前会,后来没有了?”

颜予之点头:“是啊,五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出谷后才知道。虽然小景现在不爱笑了,但是其实他根本没有变,只不过一身的武功就这样...唉,真是天妒英才。”

不爱笑。。。。她可是看他笑过很多次,除却他对自己干的那些破事儿,他的笑还蛮温暖好看的,呸呸呸,想什么呢!他怎么会好看?!还温暖!

只不过,原来他以前会武功啊,听颜予之的口气好像还挺厉害的,不过现在,唉,怎么感觉突然一下子有些可怜他了。颜予之看她火焰山似的气焰降下去了,这才敢提起正事:“对了,自你闹了一场,柳云帆就让出盟主之位,这几日举办了比武大会重新推选盟主。新盟主是宗剑派的慕临池。宗剑派也是百年大派,曾经风光一时,其绝学行踪剑气和归宗拳威震武林多年,至今说起来还令人闻风丧胆呢。这个慕临池,他的行踪剑气功力深厚,十分厉害。不过还是阿铭的无影刀更胜一筹,不,更胜几筹。”

“阿铭?”

“对啊,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当年司家人并没有被全部灭口,司铭靠师公的全力掩护安然逃脱了。这件事情现在只有我们知道,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回他,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也是为了阿铭的安全着想。对了,阿铭是司家的后人,他家和你家是世交呢,你们这两大家族的后人想不想见一见?他今日刚回来,还在比武大会上大战了一场,将柳云帆那些人吓得脸都白了。真是痛快!”

琉衣惊道:“你是说司铭?我的阿铭哥哥,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颜予之倒有些惊讶道:“你认识他?”

琉衣道:“当然了,你都说我们家族是世交了。司爷爷经常来找我外公商议事情,阿铭哥哥每次都跟着来呢!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颜予之暗笑,这丫头,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她笑得这么开心,这是忘记了仇恨,忘记了残酷,忘记了悲伤的笑容。颜予之猜想这时候司铭应该回自己的住处去休息了,于是领着琉衣往刻铭园走去。可怜的阿木被“无情”遗忘,只得乖乖的回房继续练飞镖了。

而沐青园里,景瑟这两天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坐在书桌前,一直写,一直画,写完了也撕,画完了也撕。这可让琴瑟公主担心坏了。她最是知道宝贝儿子当初醒来发现自己没有了武功是多么痛苦,那时候琴瑟公主每天陪着他劝着他,才走出了那一段黑暗的日子。

不过这一次琴瑟公主感觉自己的宝贝儿子有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想到这里她就恨死景蓝了,那个当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儿子的情绪问题,这次一定要让他在书房睡久一些。

她虽然很希望儿子能够真的不在乎那些早已失去的莫须有的东西,但是她也很理解武功对于他们这些武林中人的意义。只是有得必有失,事已至此,只有她一个人想得通,看得开,又有什么用?要是儿子再多喜欢那个姑娘一些,是不是就能够不在乎以前的那些事情了呢?要是不计前嫌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就可以大团圆结局了嘛!琴瑟公主继续自己乐天派的臆想着。眼看着儿子又撕了一张画,她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欲捡起那撕落在地上的碎画。

谁知景瑟上前碎画扔进了纸篓,道:“娘,不是说了我没事么,你不要每天都在这里守着我。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琴瑟公主道:“小景,有什么不开心都不要憋在心里,要是不想跟娘说,就跟子舟说,或者你想跟谁说就跟谁说。你不要相信你爹的话,你就当他老糊涂了,好不好?”

景瑟苦笑:“娘,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这一套说辞永远都不变?好了,我知道娘你担心我,但是我保证我真的没事。子舟,清芦,凌竹和幽玄都在外面守着呢,你快点回去休息吧,啊,听话。”

“什么人?”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声。

景瑟让琴瑟公主呆在房里,自己出去查看。

不一会儿,他带着一黑衣男子进来,道:“娘,你看谁回来了?”

司铭忙俯身作揖,道:“阿铭见过婶婶。”

琴瑟公主有些讶异,半响才反应过来,道:“你是阿铭?”

阿铭点头称是,琴瑟公主一下子便把他搂在怀里,瞬间泪流满面:“你这孩子,这么多年都在哪里啊?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担心死我们了!”

司铭一下子手足无措,只得又解释一遍。琴瑟公主半天才放开他,却早已将他的衣衫哭湿了一大片。景瑟忙去帮她擦眼泪,道:“娘,你再哭下去我这沐青园就要被你淹了。阿铭回来是好事,娘,快别哭了。”

司铭也劝道:“是啊,公主婶婶快别哭了,不然哭伤了身体小景可要把我赶出去了。”

琴瑟公主这才破涕为笑,道:“你们俩个,就知道哄我。我这是喜极而泣,好了,既然阿铭回来了,你们兄弟就好好叙叙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司铭看婶婶走远了,这才问道:“婶婶这两天一直在这里陪你?”

景瑟道:“你不过今天才回来,竟然知道这么多?”

司铭解释道:“我到书房见过景叔,景叔全都告诉我了。”

景瑟笑道:“爹果然又睡书房了么?”

司铭赞叹道:“景叔如此爱婶婶,也不枉婶婶放弃公主的身份千里迢迢,背井离乡来到我们无提山庄。”

景瑟一听到这种话,便想到自己的处境,不再说话。司铭看出来他的想法,又一眼看到那满篓子的碎纸上写写画画的什么东西,便想上前看清楚一些。谁知景瑟发现了他的意图,侧身一挡。

可是司铭一个转身便到了景瑟的身后,捡起了其中的几张碎画拼凑起来。景瑟想要阻止他,可是丝毫没有武功的他根本挡不住司铭。

景瑟怒道:“你现在是欺负我没有功夫么!”

司铭很快就拼凑好一整张画,抬起头笑道:“小时候你可没少仗着小郡王的身份欺负我。不过这姑娘长得真美,她就是琉衣姑娘?”

景瑟打不过他,只得坐到一旁不理他。

司铭又道:“没有武功又没什么丢人的,更何况依你现在的才华与地位,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敢欺负你。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景瑟道:“我并不痛惜那些功夫。”

司铭疑惑道:“那你在这里纠结什么?花了又撕,撕了又画的,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幅画值多少钱?这些年我就算没有身在思量山,却也知道你的画是千金难求的,真是败家子。”

景瑟无视他的调侃,道:“爹告诉我,她当时缠着要嫁我,我很厌恶她,她还剃了我的头发,叫我做和尚,也不许我娶别人。可是现在,我分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真实还是假象,也分不清她当初是真心还是假意。”

司铭做头疼状:“什么真的假的,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你不知道吗?她喜不喜欢你也不知道?”

景瑟解释道:“五年前我厌恶她,如今我喜欢她,到底哪个才是我真的想要的感觉?我不知道。五年前她纠缠要嫁我,可是五年后她竟然认不得我,而且我很清楚,她现在不喜欢我。”

司铭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疑难杂症,好像太难治了。司铭想了一会,道:“你是怕自己日后记起来以前的事情发现自己很讨厌她?应该不至于吧,那么好看的姑娘呢。”

这时琉衣找遍了刻铭园也没有找到一个鬼影子,正怒目瞪着颜予之。

颜予之干笑了两声,道:“可能他还在景叔叔书房呢,或者他刚刚回来,想四处转转。”

琉衣不说话,继续瞪着颜予之,仿佛他下一秒不说出个地点来,就会被她眼里喷出的火烧死。

颜予之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忽然喊起来:“对了,阿铭可能去找小景了,我们去沐青园看看吧!”

琉衣一脸怀疑地看他:“要是你再敢骗我,我就让你尝尝我新制的薏草粉。”

颜予之不满道:“你讲讲道理好么,我又不是故意的,阿铭要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虽然是我一开始怂恿你来的。。但是我好歹跟你有六年的情分,我好歹也是名震江湖的阎王医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琉衣道:“我不管,你说要带我见阿铭哥哥,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让你真的去做阎王的医者,哼!”

说完扭头就走。这这这。。。。。真是个不讲理姑娘!颜予之跟在她后面,暗想着待会苗头不对就赶紧跑,先躲过这一阵才好。

另一边,景瑟没有回答,一时间司铭也不知道如何再开解他。

景瑟忽地出门叫了下人搬来几坛酒,道:“想不通就先别想了,来,阿铭你今日回家,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司铭笑道:“也好,今日有酒今朝醉,其他的就留给明天去想!”

接过景瑟给他倒的一碗酒,一饮而尽,景瑟也仰头喝光了碗中的酒。两人对饮了几碗,忽然觉得不够尽兴,景瑟推开窗子,喊道:“子舟,再去酒窖多搬几坛九日胭脂来!”

子舟迟疑了片刻,还是领命而去了,比起日日坐在那里像个木头似的写写画画,倒还不如让主子好好醉几天。

不过片刻,子舟和清芦一人抱了两坛九日胭脂进来。九日胭脂,据说一醉便是九日。

一放下酒两人便退了出去。景瑟和司铭竟直接抱起坛子喝起来。

这时颜予之和琉衣终于到了沐青园,颜予之一看在房里喝酒的两人,一颗心终于放下来,这下不用尝试新的薏草粉了。颜予之自豪地对着琉衣道:“你看,阿铭果然在这里吧!”

还没有等他说完,琉衣已经冲到了司铭面前,琉衣根本已经记不得司铭哥哥的样子,就算还记得,也不能现在还拿来比,只能眼巴巴地问道:“你是司铭吗?”

司铭显然被她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放下了酒坛,道:“我是司铭,姑娘你是...哦,你是琉....”

他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画中的女子,可是没等他说完话,琉衣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一直在喊:“阿铭哥哥,你没有死啊,你真的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司铭手足无措,想要推开怀里的女子,却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便只得像木头一样站着,道:“琉衣姑娘,你,你先放开我。”

琉衣抬起头看着司铭:“阿铭哥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依依啊,我是依依!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依依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司铭似乎有些震惊,又有些激动,道:“你,你真的是依依?真,真的是我的依依妹妹?”

琉衣笑着大声答应着,“恩!我是依依,是阿铭哥哥的依依妹妹!”

司铭又重新琉衣紧紧拥入怀中,久久才道:“你原来也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真好!”

两人紧紧抱着,完全忽视了另外两个人的存在,以及他们脸上的惊讶和眼中的哀伤。

颜予之走进房来,看着已是一脸铁青的景瑟,又看了看旁边的两人,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自言自语道:“唉,可怜我这辛辛苦苦的护花使者,找到了人连声谢也没有,连杯水也没有,喝酒还得自己倒啊!”

琉衣忙从司铭怀里退出来,刚才见到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时忘了两人早已不是当年的年纪,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确不太好。颜予之见她整张脸都红了,更是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打趣道:“哎哟,不讲理姑娘,怎么脸这么红,莫非是这酒喝多了?不对啊,你不是还没喝么?”

琉衣正欲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人得志样的臭阎王,好让他长长记性。

司铭拉住琉衣,先道:“予之,休得胡言。我看你今天不是想喝酒,是想念我的拳头了。”

颜予之见他这样维护那丫头,暗想这两人莫非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刚刚在路上就该先探探琉衣的口风的,早知道就不带琉衣来这里了,这不是给小景填堵么?

颜予之看了一眼继续旁若无人喝酒的景瑟,问道:“阿铭你以前,以前就认识琉衣?”

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是多此一举么?司家和秋家关系那么好,师公又经常去万青阁走动,阿铭一定是认识琉衣的。唉,自己怎么迟钝,之前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呢?!

司铭这才想起来,道:“怪我一时太过兴奋,我一直以为依依在十年前就,就死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重逢。依依和我自小就有婚约,如果不是当年那件事...”

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他们就已经是夫妻了。说完才反应过来她也是景瑟喜欢的琉衣,这下糟了,他看向景瑟,景瑟面无表情,还是一碗一碗的喝酒。只不过所有人都错过了景瑟听到婚约那两个字时的表情。

琉衣解释道:“当年其实我们定的是娃娃亲,后来果然一家生了女孩,一家生了男孩。司爷爷经常带着司铭哥哥来万青阁看我,说是要从小培养好感情,只不过后来...我还以为司铭哥哥死在十年前那场大火里了。”

说完这话,司铭都脸红了,不过当年爷爷基本上过几天就去找秋爷爷下棋,的确也是给他们俩多多相处的机会。颜予之暗暗咬牙,一个女孩子家,说这话竟然还不脸红,她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啊!!!

景瑟更是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琉衣又道:“司铭哥哥,我到了神农谷之后就改名叫琉衣了,不过还是可以叫依依啊,呵呵。对了,这些年你在哪里,又是怎么过的?都告诉我好不好?”

景瑟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道:“你们慢慢聊,我有事要出去。”说完就抱着手里的酒坛出门了。”

颜予之忙追出去,却被凌竹和幽玄拦住。凌竹道:“少爷吩咐,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颜予之急得想骂人,道:“他喝了酒,又不会武功,这样出去非常危险,你们就是这样保护你们家少爷的?!”

幽玄道:“颜公子请放心,虽然少爷吩咐过,但,但是子舟和清芦都会悄悄跟着不让少爷发现的。”

颜予之这才放下心来,回到房里,对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两人道:“没事,子舟和清芦都暗中跟着他呢,不会有危险的。你们两个近期就,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让他冷静一下,应该会没事的。我先回万青阁了,有事就用通灵鸟跟我联系。”

等到他已经消失了好一会,琉衣才不解道:“为什么颜予之要我们不要出现在那个可恶的,额,景瑟面前啊?”

司铭拉着她走出沐青园,边走边说:“你当真不知道?”

琉衣摇了摇头,司铭又问:“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小景他,他,他喜欢你么?”

琉衣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道:“啊?怎么可能?他!”

这时候她和景瑟相处时的画面一幕幕地出现在琉衣的脑海中,他老是一副很老实不欺负人的表情,却总是做些和他的表象十分不符的事情,他聪明狡猾,让人觉得很危险但是又很安全,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却奈何不了他。他,他竟是喜欢自己吗?所以在昔阳湖相遇时他怎么都不肯放她一个人离开?所以为了她的安全,他就算是用上威胁也要将自己带来无提山庄?可是他们才认识几天,这怎么可能呢?

琉衣急忙撇清,道:“这怎么可能,我和他不过才认识几天,要不是看在予之的份上,我才不会住到他家来,尤其是他那么可恶。”

司铭道:“你和他认识才几天而已?他忘记了你,难道依依,你也不记得他了么?”

“什么意思啊,阿铭哥哥,你是在说绕口令么?我怎么都被你弄糊涂了?”

琉衣被他说得是一头雾水,什么他不记得我,我不记得他,真是奇怪。司铭看她一脸迷茫的表情,忽然想起她有个不善识人的毛病,于是道:“你试着想想看,你还记得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么?”

琉衣心道五年前她发生了什么司铭哥哥怎么会知道?跟景瑟有关系么?虽然她不是很懂,但司铭哥哥既然这样问,她还是很努力地回忆着。

五年前她才十四岁,那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有一件她永远都不想记起的事情。那时候她进谷也正好五年,而颜予之进谷三年,两人的关系已经是很好了。

但是总有一些不识趣的人干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一开始有一些神农谷弟子看她不顺眼,老是找她的茬,在被她各种古怪的手段教训过后,欺负对象渐渐地变成了她身边的人,比如说和她一起采药的圆婆婆,比如说作为入谷不久的新弟子颜予之。

七月初九,她十四岁生辰那一天,颜予之送了她一支很精美的笛子。

颜予之会吹笛子,而且吹得很好听,可是她不会吹啊。她看着眼前那支精美的玉笛,心里十分喜欢,可是表面上却一脸嫌弃,说什么她又不会吹,要来笛子做什么,千万不要想要教她什么的。因为,其实她早在见识过颜予之吹笛的时候就自己私下偷偷学过了,可惜天赋不够,智商有限,吹出来的声音实在称不上是悦耳,她可不想在颜予之丢这个脸。颜予之看她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却早就将笛子放入了袖中,也不揭穿她,由着她继续挑着自己的不是。

可是当天下午就出事了。四师父门下的一女弟子蒹霞偷偷爱慕着颜予之,那天跟踪颜予之却看到这样一幕。

蒹霞嫉恨不已,便计上心头。蒹霞贿赂掌刑殿长老,冤枉琉衣偷她的钗花,颜予之见琉衣被人冤枉辩驳不成,便承认是自己偷了师姐的钗花送给琉衣,结果被罚手杖之刑一百下。手杖之刑即用木杖击打偷盗之手。颜予之也是四师父门下弟子,学的是无痕剑,手受伤了可怎么练剑,再说身为一名医者,手也是极为宝贵的。

琉衣去求见各位师父,可是他们闭关的闭关,不见的不见,关键时刻一个人都找不到。

琉衣心头怒火挥之不去,愈演愈烈,便不再找人帮忙,直接找上了蒹霞。此时蒹霞也后悔不已,她要害得根本就不是颜予之啊。可是琉衣哪里管那么多,直接就将蒹霞的手筋给挑断了,还把她毒哑,令她此生不能再说话。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害她的人,伤害她在乎的人,她都会令其一生悔不当初。蒹霞手筋被挑断,无痕剑便无法再练,口不能言,此生也无法再撒谎害人。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掌刑殿那边自然就先压下了对颜予之的行刑,颜予之的手算是保住了。琉衣是谷主亲自带回来的,但却并没有收为门下弟子,只是作为一个采药女生活在神农谷。她的身份来历不明,谷主对她虽然不好,但是也从来没有因为过错惩罚过她,谷中其他师父虽然不怎么理她,却都默许她偷学自家的绝技,这样不尴不尬的地位和身份还真是让掌刑长老头疼。本来收了蒹霞的贿赂偷偷地惩罚她一顿,人不知鬼不觉倒也没什么,但是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就做不了主了,只好前去禀告谷主。

但是与蒹霞同门的一些师姐岂能咽下这口气,她们即刻冲到了琉衣和圆婆婆的住处药园,找琉衣算账。可是琉衣刚接了颜予之,正在回去的路上。她们在药园只找到圆婆婆,但怎么逼问圆婆婆她都不说出琉衣的下落,她们实在气不过,就闯进琉衣的房间翻出来各种瓶瓶罐罐,将其中一些灌给园婆婆吃了。

琉衣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那些人见她回来,骂她小妖女,小毒物,要把她赶出神农谷。琉衣想赶紧过去救圆婆婆,虽然服了毒,但是毒都是她制得,只要不是太晚,她还是可以救得。

可是她们哪里能肯,直接就动手打了起来。虽然有颜予之帮忙,但当她赶到圆婆婆身边时,圆婆婆已经断气了。圆婆婆是这些年唯一给她温暖,让她在仇恨蒙心时帮她度过难关的人,所以圆婆婆的死给她打击很大。当天晚上,她将那些前来闹事的弟子一一制住,让他们服下了冥月虫,变成能感受却不能动不能说的活死人。

琉衣将圆婆婆葬在药园中草药长得最好的地方,让这些活死人终身替圆婆婆守墓。随后琉衣连夜出了谷,她想,圆婆婆因她而死,她去帮圆婆婆完成未了的心愿,这样自己的心也许就不会那么疼那么难受了。

司铭不知道这些年她竟也是活在水深忽热之中,一时内疚无比。

这是他的依依,他应该要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好她才对。怎么能让她独自去面对那些那么残酷的事情呢?自己真是太失责了!如果照此说来,那么,就是她那次出谷之后,才遇见了景瑟的吧。

司铭轻轻地拥住了琉衣,像是稍重一些都会将她弄疼一般:“依依,是阿铭哥哥不好。我不该轻易相信你的死讯,我应该去找你的,如果我早一点找到你,你也不会受这些苦,也不会遇到那些事情了。”

琉衣笑道:“现在不也挺好吗,我们都还活着,找到了对方,以后就再也不分开了。”

司铭也道:“好,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阿铭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保护你。”

既然你不记得景瑟是谁,既然你忘记了和他的纠葛,那么我也会保护你,不让你记起来,不让你背负那些内疚,你欠小景的,就让我来还好了。琉衣忽然想起来之前的话题,问道:“阿铭哥哥,你为什么要问我五年前的事情?还有,你说我不记得景瑟了,是什么意思啊?”

司铭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没什么,阿铭哥哥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小景他,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就好了。天色也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司铭将琉衣送至留忆园门口,便匆匆离去。

琉衣虽然在面对司铭的时候语气和心态都像回归到小孩子的状态,但是智商和警觉却还在。她明明听到司铭说景瑟忘记了她,她也不记得景瑟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以前就认识吗?两个人都不记得对方了?两个人都失忆了?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印象自己以前就见过景瑟呢,不过司铭哥哥刚刚提到五年前。

五年前?自己出谷后,死死盯着手中的画像,想着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快点找到圆婆婆的外孙阿诺。圆婆婆说过,她最想亲眼看到她的外孙阿诺成家立业,如今圆婆婆死了,她去把圆婆婆的外孙带回来在圆婆婆的坟前拜堂成亲也是一样的,然后再给他一笔钱,这样也算报答圆婆婆对自己的恩情了。只是想到圆婆婆,自己心里便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难受得慌。

想着想着,她抬头看到了一家妙色赌坊,自己出来得匆忙,没有带什么银两,先赚一些盘缠才好去找人啊。她一下便打定了主意,就凭着六师父千书教的赌术,肯定是逢赌必赢,多花些钱,才能越快找到阿诺不是吗。

她小小年纪,进得赌坊,又赢了那么多银子,于是引来了很多心怀不轨的人。她再怎么精明,毕竟年纪还小,没有见过很多世面,所以赚得钱很多,被骗走的钱也多。等她找到骗她的人算账,可是人教训了,钱却找不回来,只得还去赌坊赢钱。这样一来,就得罪人家赌坊了,天天来,天天赢得昏天暗地,人家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自然是要找她算账的,只是打不过反而要挨打。想着以前自己那样折磨人家,琉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当时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丝毫不知道自己坏了人家的生计。

后来直到自己连续挑了第九家妙色赌坊,回客栈的路上被两个青年拦截。那两个青年,要求她保证不再去妙色赌坊惹事,不然就不客气了。她习惯了别人的挑衅和不自量力,自然不放在眼里,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刚开始其中只一个男子和她打,直到她看另外那个白衣男子不动手只在旁边观看,一时兴起,就出手袭击。那白衣男子似乎没有防备,被她一掌击得退了几步,从腰间掉出一块玉佩来。

她伸手接住了玉佩,见玉佩上有一个诺字,同时听见刚才与自己交手的男子上前扶住了那被自己偷袭的白衣男子,喊了一声“少爷”。当时她看到玉佩上的诺字,一下子傻了眼,他,他难道就是圆婆婆的外孙?于是马上从怀里掏出画像,她拿着画像与对面的男子比对了半天,恩,真是越看越像,就是他了!

就在那男子正欲对她动手时,她大声喊了一句:“阿诺哥哥!”倒是把对面两男子惊得差点没有站稳。

她暗道,阿诺哥哥是一位少爷,还有那么多赌坊,肯定是不缺钱了。既然立业不需要自己帮忙了,那就只剩下成家了。如果连家也成了,那岂不是给自己省了许多事。

于是她问道:“阿诺哥哥,你有没有成亲啊?”

白衣男子虽然不懂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回答了她:“没有。”

她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呢?”

白衣男子忍着脾气,继续道:“没有。”

她心想,阿诺哥哥没有喜欢的姑娘呢,那不如就娶我吧,现成的新娘子呢,还不用再去找,早点完成心愿就可以早点回神农谷了。那时的她根本就不懂成亲到底是什么概念,只以为是像小时候她和司铭哥哥玩过家家一样。

她兴奋地大声说道:“那阿诺娶我吧!圆婆婆可喜欢我了,她肯定也喜欢我和你成亲的。”

白衣男子脸上一红,这少女真是不知羞耻,本来以为有希望和谈,没想到她竟然是打这个主意!

他怒道:“不许喊我阿诺!你这个妖女,凭什么这么喊我。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主意,我才不会娶你。你现在最好离开此地,再也不要来我妙色赌坊闹事,之前的事情我可以考虑不追究。”

琉衣暗道,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圆婆婆的份上,我才不愿意和你玩过家家呢,哼!竟然还敢喊她妖女,她最讨厌别人这样喊她了,只有坏人才这样骂她。她一怒之下将手中的玉佩扔在地上,一脚踩碎:“你再敢喊我一句妖女试试!要不是看在圆婆婆的份上,我就让你像我脚下的玉佩一样,粉身碎骨!”

白衣男子见她竟然把父亲送自己的玉佩毁了,一时大怒,直接上来与她对打起来。

岂知她花招极多,又诡计多端,竟然将他擒住,直接掳走,将另一男子留在了原地。她带着他四处流荡,又给他服了特制的软骨散,让他使不出功夫。他日日骂她妖女,她日*他娶她,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明明她是来帮他的,可是他竟然不知好歹,这么嫌弃她,还骂她妖女,那她就偏偏要他娶她这个妖女。后来她再逼他答应娶她,他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她气得不行,直接将他提成光头,怒道:“那你就当个和尚,永远不要娶妻了!”

她转身坐到一旁去,竟气得哭起来。自圆婆婆死后她还没有哭过,只是总觉得心里沉甸甸得难受极了,这次终于哭出来,心里倒是好受多了。只是琉衣不知道的是白衣男子其实已经睁开眼,看见了她嚎啕大哭的背影。后来,他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具体的倒是记不太清了。再后来有一天醒来她发现白衣男子不见了,她到处找也找不见,猜想一定是逃回家去了。他既然是个少爷,肯定生活得很好,圆婆婆一定也放心了。她的心里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难受,于是便打道回神农谷。

“师父,师父?”琉衣回过神来,发现阿木正盯着自己。

阿木又道:“师父,你回来得这么晚怎么还不去休息,一直坐在这里发呆啊?”

琉衣看了看外面,大概已是三更天了,道:“还说我,你呢,怎么还不去睡?”阿木道:“我担心师父,睡不着。”

琉衣欣慰地笑笑,道:“傻阿木,快去睡吧,师父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阿木道:“师父刚刚想的事情很不开心么?我看师父的眉头一直皱着。”

琉衣用手探了探自己的眉心,果然还皱着呢,于是自言自语道:“我只是,总是想不起来记忆中那个人的脸。可是他不是圆婆婆的外孙么?的确是叫阿诺的,他还威胁不准我那样喊他,名字一定是没错的。可是五年前我只那一次出过谷,要是说要见到外人,也只能是那次了。”

阿木问道:“阿诺?”琉衣道:“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你不懂的,快去睡吧。”

阿木不高兴了,道:“谁说我不懂了,我懂的可多了。”

琉衣无奈,哄道:“好好好,你懂很多很多,快去睡觉,不然明天起不来床练功我可是要罚你的。”

阿木确实困了,答应着,连连打着哈欠,回自己房间去了。琉衣想不通也不再想,也回房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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