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一挥长枪,立于马上,回答道:“本将受慕容将军之托,特前来征求奚斤将军对帅位人选的意见。”
奚斤眉毛一挑,明白了梁兴的来意。他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这就是你今天带兵包围我府上的原因?”
梁兴毫不示弱,说道:“本将只是受人之托,还请奚斤将军给出个明确态度。”
奚斤又是冷哼一声,说道:“你义父于栗磾也不敢这么威胁我,就凭你想恐吓我?”
梁兴轻笑一下,说道:“这也是我义父的意思。奚斤将军,你也不是糊涂人,当今大魏众多将军,唯有慕容将军势大,手握数十万大军,坐拥整个北疆,帅位非慕容将军莫属。当然,若是有人反对,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他的命。”
奚斤听完最后一个字后,心中一阵胆寒。几千精兵已经将自己的府邸包围,无数的箭矢对准自己,若是稍有反抗,自己随时有可能命丧黄泉。奚斤开口,但气势明显弱了很多:“你知不知道私自包围朝廷命官的府邸是什么罪名吗?如果我奏明陛下,你和你义父都要受到牵连?”
梁兴听后,仰天大笑数声:“恐怕你没有面见陛下的机会了。”说完,梁兴猛地一摆手,“哗啦”数千兵士用盾牌护住身体,将长矛直对着奚斤等人。
“保护将军。”奚斤府中冲出数十个仆人,手中的武器五花八样,冲到门口,将奚斤护在身后。
梁兴环视了他们一眼,冷笑道:“哼!不自量力。众将士听令!”
此时此刻两方严阵以待。
弓弩手将弦拉满,蓄势待发。梁兴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杀气越来越浓烈:“准备!”
奚斤脸上布满汗水,他的右手开始打颤,他低下头,用左手使劲地握住右手。现场一片寂静,只剩下弓弦的“咯咯”声。
“等一下!”传出奚斤的声音,奚斤喊出后,大喘着粗气,汗珠一滴一滴地滴下:“你告诉慕容曜白,不,慕容将军,我奚斤及所有将士,支持他做大魏三军主帅。”
梁兴听后,一摆手,弓弩手放下弓弩,步卒也竖起了长矛。梁兴大笑几声:“这就对了,奚斤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守兵!”
梁兴一拽马头,飞驰离开,几千步兵也随之离开。
奚斤觉着一阵眩晕,踉跄几下,用手扶住门框。下人赶紧上来扶住他:“将军,您没事吧!”
奚斤摇摇头,望着梁兴的背影,恶狠狠地瞪了几眼,说道:“今日之辱,改日必定加倍偿还!”
下人又问道:“将军,您真的要同于栗磾将军一起推举慕容将军做主帅吗?”
奚斤长叹一口气,说道:“慕容曜白势大,手握重兵,占据重镇,势力超群,如今又加上于栗磾,梁兴父子的帮助,更是如虎添翼,如今我为鱼肉,他为刀俎,除了答应他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奚斤缓慢地回到正厅,他问道:“邓颖,叔孙建等人都还在平城吗?”
下人说道:“回将军,因近日刘宋使节来访,他们都停留在平城招待宋使。”
奚斤长叹一口气,说道:“唉!我部如今亲兵只有五百,邓颖,叔孙建等人也都势力平平,看来如今真的只有配合他们了。”
下人思索一会儿,问道:“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奚斤说道:“你快去告诉两位将军,要他们配合,否则今日之事定会在他们两家重演。另外再说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是,将军。”下人得令后,转身离开。柔然,耶律斤正与社仑饮酒,耶律斤用把精致锋利的刀削下一片羊肉放在嘴里,咽下后大加赞赏:“羊肉好吃,用这把刀割下的肉味道更美!”
社仑笑道:“草原上团结起来之后,本汗真觉得吃什么都香了。你手中的这把刀可还满意?”
耶律斤不住地点头说道:“好极了!突厥打造的这批利刃比起以前来真是大有进步啊!华丽许多不说,并且更是锋利了!”
社仑听后哈哈大笑,笑毕,社仑取下一把长刀,横放在桌子上,指着长刀说道:“耶律将军,来,砍下去!”
耶律斤一听,愣住了,问道:“为何?”
社仑没有说话,仍旧说道:“砍下去!”
耶律斤只得遵命,他紧握着刀,大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突然,大喝一声,朝长刀砍下去。顿时,只见明亮的火花迸出,咣当一声,一半刀身掉到地上。
耶律斤也傻眼了,他没想到这把刀看起来小巧玲珑,竟然如此坚韧。
社仑笑着接过刀来,说道:“突厥人改进了冶炼工艺,使锻造出来的刀剑更加锋利坚韧。我柔然勇士若是能够人人得此利器,征服大魏就指日可待了!”
耶律斤一听,说道:“大汗,我们已经与大魏联姻,已经是一家人了,若柔然在此冒犯大魏,不但会被天下人耻笑,更会与大魏结下更深的仇恨啊!”
社仑冷笑一声,说道:“哼!大魏与柔然几代人的人仇恨,岂是一桩联姻就能化解得了的?难道你没有看见吗,在魏国的北疆,仍然增加了十几万大军,你知道领军之人是谁吗?是慕容曜白,此人刀刃上沾满了我柔然勇士的鲜血,他是靠喝我们柔然人的血才爬到大将军的位子上的!拓跋焘派他来镇守北疆,分明是向我们挑衅!”
耶律斤说道:“大汗,即便如此,那也是以前的仇恨。如今两国人民都厌烦了战争。特别是柔然,草原刚刚结合,各部还未融洽,虽然兵马激增,但却仍是一盘散沙,不肯协同作战,如此与魏军交战,恐怕是会令柔然万劫不复的!”
社仑手中把玩着那把精巧的刀,说道:“你忘了,我已经得到了这种兵器!”
耶律斤摇摇头说道:“大汗,大魏堂堂大国,征服数国,击溃刘宋,大败胡夏,柔然也败在他们的手中。魏国百万雄兵,就连多国联合也未能将其打败,更何况只是一把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