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玢给大哥回了信之后开始看父母给写的信,其实她一直觉得爸妈的信可以跟大哥的合并看了,他们写的内容几乎差不多,他们都希望她在国外注意名声,不要随便跟男士太接近,而且还说就算离婚了,为了阿光,她也要跟陆云鹤好好相处,姆妈还说,等她将来回国,希望她再找人家赶紧嫁人,等等。
她都懒得写太多,回信只写了几句:“我在康顿大学甚是安好,请勿挂念,至于再婚现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而和陆云鹤交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我初嫁从父,二嫁从心,希望你们不要再提了。”最后还附上了两张她在康顿大学的照片,这照片还是苏珊娜大小姐找人给她自己拍照,她在旁边蹭着拍了几张呢。
国内的父母收到她回信的时候,看了内容之后十分生气,想到这个女儿怎么出国之后就这么不听话呢,陈母为此又开始哭,觉得自己没有教育好女儿,陈父看到陈母又哭,有点不耐烦,劝她不要哭了,“嘉和从小就心里有数,又何必逼她,现如今,嘉和自己有出息,你看我们周围的人里,有几个女儿能在康顿大学读书的?”
陈母道:“可是她是女孩子,现在被人休弃,将来还怎么做人啊?”想到这个,她就悲伤难过。
陈父道:“从康顿大学回来,她的身价又会提高,就算嫁过人又怎样?这个社会乱成这样,你怎么还这么看不明白!”说完就想甩袖子离开,可是想到现在陈母生的大儿子、二儿子都十分之出息,也不能太下她面子,就忍着不说话,反而看起陈怡玢寄来的两张照片。
陈怡玢寄来的照片有一张她在罗康纳学院的门厅处拍的,罗康纳门厅也是那种气派的洛可可风格建筑,陈怡玢穿着一身连衣裙,头发绑成一个麻花辫,对着镜头露出微笑,看起来很是淑女的样子;第二张照片是她在寝室内拍的,她穿着中式的家居服站在房间中间,照片背后还写着:“我的寝室,好看吗?”
陈父哪里看过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心里一阵感动,看着两年未见的女儿,心里有暖流流过,他把照片给陈母递过去,岂料陈母看了之后抱着照片大哭起来,说她现在这么好,可是怎么会被休弃呢?
陈父终于忍不住了,甩袖子走了。
陈怡玢却不知道她的信在国内引起的情况,又到一个周末,黄薇甜和陈怡玢一起回了黄家,进门就看见客厅里堆了很多礼物,都拿包装盒包好的。
黄薇甜特别高兴,以为是黄老爷送她的呢,结果黄老爷说:“这是卡文迪许家送来的,昨天由部长先生亲自送来的,说是感谢你们救了卡文迪许老太太,我实在推辞不了,就替你们收下了,一会儿你俩看看往屋里搬吧。”
黄薇甜于是说了塞德少爷在学校里已经向她们道谢,并且还送了每人一盒点心,黄老爷听了,说:“明天上午,我带你们俩去医院探望一下老夫人。”
第二天上午,三人提着鲜花和水果来到了老太太住院的地方,敲门进入病房之后,发现塞德正坐在病床旁边给老夫人削梨子,看到他们进来,赶紧起身跟他们打招呼。
塞德少爷将贵族的做派深入骨髓,很随意的穿着一条塞维尔街出品量身定做的西裤,上身穿了一件优雅的浅灰色v领毛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了领口处。
陈怡玢都多看了他好几眼,更别提黄薇甜了,她想着学院里那么多女生一提起塞德就露出向往的表情,也是越来越能理解的。
卡文迪许老太太还卧病在床,她现在说话还不太方便,因为咽喉的地方起了两个很大的肿块,让她一说话就疼,连吃饭都吃流食,很是遭罪。
老夫人还是很艰难的说了一句:“谢谢、善良的女孩们。”
黄老爷:“她们都是您的晚辈,做这点事儿都是应该的,您可别再谢了。”
老夫人冲着他们笑,陈怡玢和黄薇甜上前去坐在床边,陈怡玢上辈子老年时卧病在床好几年,所以颇为了解老年人的心态,她就跟黄薇甜专挑校园里的趣事说给老夫人挺,因为老夫人也是康顿的教授,所以特别能理解那些笑点,尤其是讲到现在流行打马吊然后去告白这件事的时候,老夫人还跟着呵呵笑了一阵。
塞德见老夫人难得露出了笑容,对陈怡玢他们就越看越顺眼,前些天因为双皮奶的事,慢慢的有了接触,前两天他们几个还在圣伊凡学院吃饭的时候坐在了一起,也算是朋友了,所以塞德冲陈怡玢露出了感的跟黄薇甜和陈怡玢说:“有时间你们常来陪陪老夫人,年轻人总能带来新的活力。”
部长先生最近也是心力憔悴,这医院给下的治疗方案是要开刀将咽喉的肿块取出来,可是老夫人年纪太大,身体又虚弱,怕她挨不住这一刀,所以就一直吃药控制,可是情况也不是很好。
三人辞别了部长先生,回去的路上,陈怡玢此时跟黄老爷已经是可以很随意的聊天了,说:“我看老夫人的样子,像是肝郁气滞,已经在生理上起严重的病症了。”
黄老爷倒是知道陈家祖上从医的事,特别有兴致的跟她聊了一些,其实他跟陈怡玢所见略同,觉得就是老太太一下同时失去丈夫和儿子受不了刺。
中午到家休息了一阵,下午得了闲,黄薇甜非要拉着陈怡玢去逛街,说是想买两天新的礼服裙,陈怡玢说:“你衣柜里有那么多礼服裙了,怎么还买啊?”罗康纳学院也没有要求每天晚饭都穿得像参加舞会似的那么正式。
黄薇甜道:“你也得新买两身,我忘了跟你说,我们康顿的华夏同学会每个学期的例行舞会要召开了,你今年是新加入的,也得去呢。”她又解释了这个同学会的情况,其实就是在康顿大学读书的华夏人,每个学期都会搞一次聚会,因为大家都受了康顿教育,所以办的也是洋派party,一般由每届的会长来组织和筹备。
黄薇甜还特别说了一句:“哦,陆云鹤就是这个同学会里的,不知道他这次还会不会出现了。”瞥陈怡玢一眼,满脸的看好戏的表情。
陈怡玢白她一眼,但是也跟着买了几套新衣裙,回学校的时候又是满满的小半车东西。她将新买的衣服拆开包装挂在衣橱里,正好苏珊娜大小姐看到她在整理裙子,饶有兴趣的参观了陈怡玢的衣橱,发现了陈怡玢衣柜里挂着的新做的旗袍,都是精工刺绣,每一件都会让人感觉到华夏制衣的精巧和心思,简直像艺术品一样。
大小姐看到这些美丽衣服,涂着朱蔻的手指轻轻的摸在上面,很是喜欢,甚至难得的还问了哪里能做到这些衣服,陈怡玢解释说:“这些都是华夏国内几十年的老师傅,和好多女绣工刺绣而成的,沙弗这边是没有这种手艺的。”
大小姐竟因此对华夏这个国家起了很大的兴趣,想到了那是陈怡玢来的国家,而且那里不仅有好吃之极的食物,还有这些漂亮的裙子,让她对华夏忽然有了向往。
很快到了同学会的日子,这次的舞会是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酒吧里开的,那个酒吧名字叫做‘老鹰酒吧’,陈怡玢后世来这里的时候,这个酒吧已经变成了康顿大学的老字号了。
陈怡玢跟着黄薇甜来到这里,她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软缎长裙,胸口处堆着很多褶子,做出波浪的动感,她手上和耳朵上都带着闪亮的钻石首饰,在灯光下闪烁发光,外面披着一件流苏的大披肩,长长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波动着,显得她有一股袅娜的风流劲儿。
才进了酒吧里,正在跟黄薇甜交纳这次的舞会均摊费用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哟,这是谁啊?”
陈怡玢抬头,还是位熟人,陆云鹤那位曾经也通过情书的温小姐,然而让陈怡玢愣掉的不是这位温小姐,反而是温小姐身边的那个人。
温小姐身边站着一位娉婷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梳着一头俏皮的短发,嘴上不凃任何口红却娇艳无比,眼眸里带着笑,看起来就是如春花一样美好的女孩子的。
这个女孩子,陈怡玢认识,她是杨苒苒,陆云鹤的第二任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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