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youare?”
像是在睡梦中，她感觉到一条热毛巾，在自己脸上胡乱摸了一把。
那力道，毫不怜香惜玉，甚至令她产生痛感。
这哪是照顾，这是有仇。
“whothehellyouare.”
她闭着眼睛，感觉头痛欲裂，但是刚刚的粗鲁的照顾，又令她心生厌烦。
“滚！”
当对方的毛巾洗干净再次捂在脸上，她忍不住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一撞，直接把对方的手撞到了床头。
“啊。好痛。”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死丫头。喝醉了力气还这么大。”
十分嫌弃却耳熟的声音。
竟然不是金宇焕。
残存的记忆，让她误以为自己被关进了一个房间，和那个韩国人在一起。
所以才用尽了全身力气打开了那只大手。
她有点清醒了。
睁开双眼，柔和的床头小夜灯，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疲倦和不耐烦。
“怎么是你？”
看着他的头发，在灯光下，也像是在发光一般。
他的脸色，依旧很白，唇色很浅，眼神充满了疲倦，看起来却更加性感了。
他已经脱掉了黑色西装，此刻穿着深灰色的衬衫，扣子掉了两颗，这架势，不像是自己掉的。她不愿意回想自己回来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
难道断片不就是绝对沉默吗？应该不是自己干的吧....她像是在自我安慰，却难掩无地自容。
“不是我，你想是谁？”对方拿着毛巾，看着她的脸，满脸通红，头发凌乱，眼神飘忽，像是还没有完全从醉意中苏醒。
“没想是谁啊.....”她回答的声音，随着几个字的蹦出，音量次第减弱，便慢慢缩回被子里，轻轻用手把被子往上拉，试着盖住自己的脸。然而无奈这被子已经被作房的服务员安排的妥妥的，不能动了。挡住眼睛以下的部分，是极限。
“好玩吗？”
邝无辰看着她，依旧面无表情。
方汀双唇紧闭，没有回答。
“正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她断片前絮叨不止的那个问题。
她依旧双唇紧闭。
“回答啊。你不是知道答案吗？”
方汀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没头没脑的问题。
不过对于答案，她还是十分明了的。
这个问题，是她在t国的时候，和那个俱乐部的明星成员讨论过的。
“正蹬并不是最有杀伤力的哦，反而会由于意图过于明显，动作幅度大，而减少杀伤力。”
男人曾经给自己科普过。
“原来如此。”
她点头。
此刻看着邝无辰，一副饶有兴趣等待答案的样子，索性就回答他。
“震慑。”
“哦，这样啊。”
邝无辰点了点头，“果不其然。我的理解没错。”
“嗯？什么理解没错？”
方汀已经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一片混乱。
“所以，你现在很期待看见那个男人对吗？”
邝无辰依旧面无表情地发问。
方汀没有回答。
“雨薇呢？”
“睡着了吧。被接回去了。”
“哦，那就好。她开心就好。”
方汀这才放心。
“所以这就是你喝得忘乎所以得原因？”
“嗯？什么？”
“雨薇开心就好。”
“啊，差不多啊。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不觉得，雨薇现在开心的方式，也不一定好吗？”
“不觉得。”
“你们这样子，就叫堕落。”
邝无辰轻轻说了句。像是老干部一样，说教。
“哦，谢谢。”
方汀欣然接受。
“谁夸你呢啊？”
“表扬也好，批评也好。我们之间，难道有什么关系吗？我需要你的凝视和评价吗？”
“嗯，也对。”
邝无辰点了点头。
“fairenough.“
“你这个时间在这里，那汤姐姐呢？”
方汀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有些惊讶地问。
“你是一片模糊得星云吗？”
邝无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幽暗中脸上一抹阴郁。
“什么意思？”
“一片没有内核的星云吗？”
“哦。”她理解邝无辰在说什么。
不过原则问题，她从不退让。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模糊概念和引领自己走向歧途。
“别人的事，为什么要远高于自己？对雨薇也好，对汤姐姐也好。一个要把你灌醉，一个抢了你的男朋友。你为什么还要把她们放在心上？”
这个问题，方汀自己也不知道。
“在你心中，她们就都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
她轻声肯定地回答。
“比我还重要吗？”
他再次问道，声音有些沙哑，又有点悲伤。
方汀看了他一眼。
不想回答。
这不就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吗？
谁重要？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现在又来周旋，又来牵扯不清，这样的局面，是她向来躲之唯恐不及的。
“几点了？”
“凌晨三点。”邝无辰看了看腕表。
“凌晨三点。噩梦惊醒的时间。”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之前自己和雨薇之间的共识，那便是几乎所有噩梦惊醒的时间，都是凌晨三点。她们讨论过，但是依旧不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你总是出这种状况，有多危险吗？”
邝无辰问道。
这问题，几乎令她想笑。
多危险？还能怎样？就算是被雨薇的临时起意的恶趣味砸中，最多也就是将计就计，真的和那个金宇焕在一起。又如何？反正不是大局已定，自己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物色人选了么。
她真的笑出了声。
“你在笑？”
“不然呢？你难道没有发觉自己有多好笑吗？”
“在你眼中，我就是个笑话对吗？”
“你不是笑话，我是个笑话。”
她抢先一步自我澄清和定位。
“我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十分清楚的。这辈子，也没指望大富大贵，也不会出息到哪里去，但求自由和无忧无虑。你难道不想成全吗？”
说着，突然收起了笑意，认真地看着他。
“你想让我怎么成全？”
“你什么也不做。我们之间，彻底撇清，就叫成全。”
她直截了当地回答，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向了他。
“你是冷血动物吗？”
“不知道谁才真的冷血。”
“我要是冷血，现在能在这里？”
他明显开始了愤怒。
“占有欲不是爱。控制欲也不是爱。我不接受这种自私的感情。”
“你就是这么理解我对你的感情的？”
“不然呢？”
对方永远是这样的理直气壮，令方汀也开始愤怒了。
“2020年了。拜托这位公子不要再做三妻四妾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