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小姐的三餐都是我亲手负责。”
“你在哪儿弄?”
“景荣王俯啊,奴婢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奴婢弄好了饭菜便过来,不敢多加逗留。”
景荣王俯……景荣……官霓纤突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样,靠在墙上,脸色苍白!
七王爷慕容七夜,字——景荣!
这是她后来知道的秘密,她没提。而慕容七夜也从来未对她说过……
“小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芳心又急了。
“出去。”她的声音很低,潺潺弱弱,芳心没听清。
“小姐,您说什么?”
“出去!”官霓纤受不住的吼道,手握拳,骨节已青!
芳心吓得忙跑了出去,再不敢看小姐的眼睛,骇人!
慕容七夜……不仅没死,反倒在宫中有了府邸,赐号于景荣。能把一个丫环送到这锦衣卫来,想必是势力非同小可!
突然觉得讽刺……讽刺极了。
那晚,她还千方百计的让堤拉泽放了他,不惜以身作则,只求他能安全出宫。
结果呢?
慕容七夜怕是……从来都没想过要走吧。
他这次回来,就是想要扳倒一城!送太后蛇衣这不就是预召么?
官霓纤你真是蠢!
你怎么就没想到呢?
官霓纤靠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悲痛凄凉,单簿的身子着实令人心疼。
“喂,你没事吧?”巡视的官兵看她这幅样子,问道,好像灵魂已出窍只剩一个空壳一般,一脚踢向牢门哐哐直响,企图唤回她的思绪。
而她却依然动也没动……
“喂,说句话。你若是死了,也免得我们动手了,我们看在你是昔日王妃的份上,不会让你死在这冷冰冰的大牢。”
“他呢?”
那官兵看着她的唇动了一下,却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官霓纤闭上了眼睛,沉默!
“原来没死!那你装什么?不过你狭持太后,对太后下毒,够你受的!死嘛,早晚的事!太后没立即处决你,就算你命大!”那人讽刺的说道,瞪了她一眼,便就走了出去。
那双闭着的眼睛,在听到这话时,倏地睁开!
太后……也没死?
到底在她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失宠的慕容七夜竟然能位居尊贵,重拾权力!
中毒很深的堤拉泽竟然没死!
而她现在……却被困天牢。
听刚刚那官兵的口气,显然是不打算放她。显然是想让她死!
是,她罪不可赦!
但若不是因为慕容七夜,她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或许有可能用别的方法救出慕容白,安全出宫!可是,如今呢?
曾经的一切好像都是泡影一般,都那么虚渺……轻轻一吹,便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她还信以为真,当成美好的过往……
他说,我怎么会让我的女人为我出生入死,我怎么舍得……
言犹在耳,就像还是上一秒才发生的事。
原来……他说起谎来,眼也不眨,脸也不红,心也不会乱跳,如此自然。
“呵呵……”她突然笑起来,声音凄婉而苍凉。
只是两声笑,然后她又闭上了眼睛,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切又归于平静……
芳心依旧每天来,小姐不说话她也不敢说,大多数都是呆着。看着小姐这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于妈说,让她好好服侍小姐,她的父母于妈会好好照顾,衣食无忧。
她相信于妈,她本是醉仙楼的丫头,于妈对她们也是极好的。
只要父母过得好了,她做牛做马都行。
三天了,官霓纤滴水未进,更不说饭菜!
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靠在墙上,眼睛看着外面的走道……像是在等着什么,又像不是。
累了就闭眼休息,醒了就是这样。
周遭的一切都听不进,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沉睡,只剩她也只有她。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来了一个人……
第四天,堤拉泽来了。
一身紫衣有着与这天牢格格不入的高贵与耀眼。身后两个丫环,两个太监,看那魁壮的身子,想来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所有人跪下请安,包括那些被关押的犯人,以及芳心。
高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震破牢笼——这破天响的声音终于让官霓纤有了丝反应,睫毛动了动,目光淡淡的落在堤拉泽身上,不过刹那间又移开。
堤拉泽脸上是那种得逞胜利的笑容,容光焕发,哪有中毒后的样子。
有人搬来了凳子,态度恭敬。
而她就隔门睥睨着官霓纤,语气傲然:“官霓纤,你想活么?”
官霓纤没有理她,那灰蒙蒙的眸子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听到堤拉泽说的话!
而堤拉泽也没有生气,“这幅样子做什么?不就是被一个负心男人给骗了么?听说你还为她打了孩子?看来,夜儿果然是不应该!”那言语之中哪有责怪,尽是讥笑。
芳心还跪着,心有不甘,脸有不满,但是不敢说!
官霓纤还是没动,但拳头却已握紧!唇抿成一条线,犹豫她是侧靠在墙上,堤拉泽自然没看到。
“牢头,你们莫非是对七王妃动了刑么?”堤拉泽饶有兴味的道。
“回太后,七王妃身份特殊,并未动刑。”
“是么?”蓝眸流光溢彩,闪过一丝狠戾,“既然没动……那就让她尝尝。想来这牛房是太安逸了,让她给哀家清醒清醒!”
“是,太后!”
牢头进去拿了一样东西,重枷!套进手指和手臂上,慢慢增压,手指和手臂会慢慢变曲,但是不会流一滴血,然而如此下来整条手臂都废了!
哐啷一声,是牢门锁枷打开的声音。
官霓纤依旧闻所未闻……
然而芳心却是吓白了脸!
她不能让小姐受这样的苦!
随着那牢头一步步的逼进,芳心便越是害怕!
她砰的一下跪爬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道:“太后,您惩罚小的吧。小的愿为小姐代罚,小的愿意。”
堤拉泽淡道:“你?”
“是是!太后您惩罚小的,小的愿代罚!”
“一个被关押在牢在犯人,竟然还有资格让下人服侍,官霓纤哀家该说你聪明过了头,还是本领大!”堤拉泽蓝眸微迷,迸发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来人,把这个丫头给哀家拖下去,仗毙!”
芳心一听,全身都软了,脸如雪白,惊恐万分!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小的……”芳心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手指紧紧的扣在地上,手足无措。
“拖!”堤拉泽唇一张,一声令下!
“太后……”芳心凄历的喊着,全身害怕得抖个不停!
有狱卒立刻上前,两个大汗一边一个!就在芳心的身体离开地面那一瞬间,猛地一只冰凉的小手拽住了芳心!
芳心有些愣,回头便看到了小姐那双有如冬日清晨般冷冽的眸子。
“放开!”苍白的唇,吐出两个字来
那是这四天以来,芳心第一次听到小姐说话……虽然有些沙哑,却有如天籁!
她死死的扣住芳心的手,两个大汗若真要使劲,官霓纤自然也不会是对手。但碍于太后在场,他们也不也太过放肆!
而堤拉泽也没有再开口下令,于是几人便僵持在那里!
“官霓纤,你该明白一个女子太过狂妄,定不会善终!”堤拉泽恨透了她那幅淡定自如的样子!
不会善终……又是这几个字,官霓纤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那次在梵天寺里,大师也是这样说……
若她朝着她现在的路一直走下去,定——不会善终!
可她看着手里拽着的芳心的手,冷冷一笑,她已无法回头!
暗运气,接着猛地拽过芳心,芳心踉跄的扑到官霓纤的身后。
“好大的胆子!”其中一名狱卒道,有些发恼。都说这七王妃胆大妄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都给我退下去!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你们的太后——我敢保证,她活不过今年之秋!”官霓纤朗声道,一声囚衣却依然抵挡不住她的风华,似矗立在北风的一朵莲花,风吹不倒,绽露芳华!
全身有一种冷冽艳丽的气质,这样子严肃,一下子让人不知说什么好来!
还忌讳她口中所说的太后活不过今年的秋天……
堤拉泽脸色大变,缩了缩袖口,是,毒性扼制了!但是毒并未解!
“退下。”堤拉泽冷道,胸腔里怒气涛天!
官霓纤把芳心安排在最里间坐着,就怕这些疯狗又冲上来,她拍拍芳心的脸颊,“不要怕,我们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就凭刚刚芳心替她受刑的事迹,她就该保芳心万全!
这年头找一个忠心的丫头不容易了……
她不能让芳心走巧之的路!绝对不能!
“谢谢小姐。”芳心驳为动容,于妈说得没错只要对小姐好,小姐也会对她好。她跟对主子了……
官霓纤拍拍她,以示安慰。
她站起来面对着堤拉泽,语气冷淡:“太后今日来,是想干什么?若是要解药,那便算了!我没有!”
堤拉泽语结,冷冷的瞪着官霓纤,活这么大还是第二次见到如此狂妄自负的女子!倒是与记忆里的有个人有些像……有不服输的劲头,长相不倾国倾城,但却让人过目不望,却看越好看!
她哼了哼,敛下心神来,“哀家今日不是来向你要解药。哀家总会有办法让你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