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冷冷地抹了把脸,把纸巾扔在垃圾筒里,他站了起来,有点蹒跚地向门外走了过去,吴建军叫住了他:“你要去哪?你知道该去找谁吗?你知道用什么方法吗?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不问,任着性子最后又和在那个岛上一样留下一大堆的后遗症,然后你还自以为是个英雄!”
于是白墨停了下来,这是白墨唯一的长处,他听得进别人的话,他能分辨出是不是对的,其实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他的长处。如果细分来说,是白墨在自己没有把握完成某事之前,会借鉴而不盲从他人。
但生活中很多人并不会这个简单的本能,是不是有能力完成某事?许多人会做出错误辩断,而白墨往往不会,所以如果去完成一件他觉得不太可能完成、或是难度比较大的事情以前,他一定会听取他人的意见,而当对一件事有十个方案时,就算这件事完成不了,大约也可以抽身而出。
比如去张狂的公司,他会去找朱头经理,找柳眉,找吴建军,找老笳,把他们置于一个利益共同体,从而使得他和陈文妍的对阵中,显得游刃有余,不是白墨有多大水平,如果单对单,几乎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老奸巨滑的陈文妍的对手。但白墨却不会给对方单对单的机会。
又诸如在那个岛国上,论军事素质,白墨绝对比戴维的同伴差很多,但戴维的同伴被全歼,白墨却能在剃刀边缘活下来,当然有运气的成份,但更重要的还是,他听得进身边每一个人的意见,这让他更贴近事实的真相,从而可以一击中的。
现在也是,他站在吴建军的对面,他等吴建军说话,他的泪痕还没有干,他如同一杆标枪把不高的身体站出威严。吴建军把那一迭资料扔给他,自己喝了一口茶淡然道:“其一,我不能和你同去;其二,如果你死在那里,必须保证死无全尸无可分辨,不要给国家留下麻烦,事实就这么残酷,去与不去,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其实白墨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吴建军的上级早就把方案列好了,但吴建军不想去逼自己的朋友,他给白墨一个机会,让他去选择。要知道张狂这种江湖,都没有到达目的地就死了,白墨此行如何不是凶多吉少?吴建军绝不做推朋友上死路的事。
白墨默不做声地读完资料,把它扔回给吴建军,淡然地说:“你有什么建议?张狂老哥之前准备怎么行动?”吴建军苦笑道:“你不是我。你也不是张狂老哥,我们的计划并不适合你,你明白这一点吗?”
“就当我是你。”白墨干脆利落的回答。
“如果是我,我会去参加这里举行的生存游戏,是的,这让我有很大空间和不在场证据,明白吗?但他不适合你。这个生存游戏三天后就开始了,而那份文件五天内一定要拿到,否则的话就会被转交到某个不宜涉足的机构,并且,目标并不是目标,目标是他的客人,这个客人原来是我们……不该你知道的,我就不说了,关键这计划不适合你,就算是在国内,也没法给你开小灶,才四天。你会让这个游戏累垮,而根本没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嘿!我操!”一向很注意言行的吴建军,在白墨听了掉头而去的时候,禁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四天以后,白墨登上这一架军用的运输机,虽然不是白墨前两天在戴维那里搭乘过的伊尔—76m/T,但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在身体中某个深处荡漾。他要去做这件事,尽管他没有把握,但单单是因为张狂,他也要去做这件事。有些事是该不该做,而不是要不要做。
飞机就要起飞了,很显然飞行员是连同这架飞机,由ccB电机台从某个美军的基地里,一起租借回来的,仓内的十八名搭乘者,除了参加游戏的人之外,当然还有玉树临风的主持人和摄影师。在与客机相比,两台最新型的T4o6—ad—4oo涡轮风扇动机动后,极不平稳和快的起飞中,主持人面对镜头时,脸上的微笑体现了他的专业。当然,还有摄影师。因为在主持人迈克说完“ok!我们出了!”之后关闭了摄影机,他们便和机上其它的十五位先生女士一起,用面部肌肉来表达他们心里紧张和胃部的抽畜。
尽管白墨知道,飞行员已尽量了控制了起飞的度和幅度。因为他四天前在戴维那里,已领教过军用飞机正常起飞时那巨大过载。机身开始平稳了后,大家也慢慢的适应了141米/秒左右的度。但不可避免的,很多昨天的牛排和今天早晨的布丁,在这个本应是下午茶的时间里,从十七个胃里倒了出来,在这些东西倾泄在塑料袋里时,密封的机仓中,有一种垃圾回收站的味道。
虽然仓里只有白墨和主持人一样穿着笔挺的西服,但实际上白墨并不介意去帮助他们。不过,游戏规则规定,没下飞机前,不能互相的交谈。也许可以让白墨帮他们的话,下飞机之前,白墨至少可以,把他真包的公文包里的十五份保险单,兜售出一半。
是的保险单,白墨是以一个卖保险的家伙的身份,来参加这次活动的,在他的职业那里就填着保险经纪人,这不是喝打喝杀的行动,他必须要有一个身份来掩蔽他的行为,来解析他的行为。
为了扮得更象一点,白墨带上了一些保险单,他打算兜售几份保险以让自己的身份更逼真一点,但上了飞机才被告知:不许交谈。这就让白墨的脸上写满了不快,旁人谁都可以现,这个保险经纪打算借这次参加“生存挑战”游戏的机会来销售保单的计划破产,白墨不得不专心来投入游戏中。
但实际上,白墨是很开心的,他庆幸不用做无谓的演出而又达到了目的。据说这个游戏最后有一百万的美金的奖金、哦,不,是五十万,因为这是美国,白墨必需完税,而白墨和颜茹妍还没有去登记结婚,所以,白墨要交5o%的税。
脱下西装上衣领带衬衣,白墨用心把它们折叠好,如同一个真正的保险经纪在收在都市生存时,获猎的工具。其他的人、包括摄影师都在忙于把胃里的东西掏到塑料袋里,主持人则望着白墨呆。但白墨对他笑了一笑,并不因他的表情而感到惊奇,因为来参加这种游戏而西装革履的,已经不正常了。
但白墨脱下外面的衣着后,解开皮带裤子,皮鞋之后,露出一身连衣裤,在六月的天气里,绝对是变态的。因此面对主持人仿佛下巴脱了节一样的表情,白墨不用望向他也一样的可以了解。
当白墨三天前听戴维这位现役的d孩儿教他这么做时,也是这副表情。所以白墨很理解旁人的感受,这样很好,特行独立,引起他人的注意,这就起到了作用了。白墨心里有惋惜不能真的好好玩这个游戏,否则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能拿到那五十万奖金。
把折叠好的衣服放进公文包里,在记事本上用笔写了“交给我的太太,或者我的父母”,然后把这张纸撕下,锁上公文包,把纸用唾沫贴在公文包上,他得象一个他所扮演的角色。白墨把这个其实一文不值的包,塞给了呆若木鸡的主持人。白墨当然知道,他呆是他还在为自己的衣着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d孩儿的朋友,所以他们不会了解,如果驾驶仓里飞行员看到白墨这贴身的衣物,他们绝对不会有一点点惊诧,因为在他们的飞行服里,也一定有一身此类的内衣,因为这不是民航客机,不可能穿短袖戴大檐帽来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