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是被窗外的阵阵鞭炮声吵醒的。
“噼啪啪、噼啪啪——”
响彻云霄。
她就纳了闷,《禁炮令》不是在几年前就已经颁发,怎么还有爆竹这玩意儿?
难道有大事要发生?
想着,宋余从床上一跃而起。
不起还罢,这一跃却让她一头撞上屋顶的电灯,只听见“砰”地一声,灯泡瞬间碎成渣。
宋余愣了一秒,直到一股热流顺着额头滚落到鼻尖上,下意识伸出手抹……
血?!
这倒霉催的,整破相了!
愣怔间,卧室的木门被人打开了,一道浅蓝色身影出现在宋余的视线里。
还没等她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见那人“啊”的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惊叫,紧接着冲到她面前,手忙脚乱地抱住她,悲怆声比鞭炮声还震耳欲聋:“余啊,我的宝贝儿,不就是考了一个、一个五十一名,也不用、不用寻短见啊!”
宋余被晃得头更眩晕了,“?”
考什么试?
她不就是睡了一觉,起来不小心打碎了灯泡?
等等,就算是考试,她一向不都是领跑第一第二?打小领奖状领到手软,要是地板能换成奖状,那她家都省了买瓷砖的钱。
宋余错愕地抬头,顾不上疼痛的额头,穿过指尖缝隙,悄悄看向面前惊慌失措的女人———
这位漂亮的大姐留着一头长卷发,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针织长袖搭配紧身喇叭裤,时尚又大方,她有着一张东方美人的标致脸,即使带着一丝狼狈却丝毫遮挡不住她的优雅美丽。
美则美矣,但真不认识!
宋余眨眨眼:“你、你叫我什么?”
“余啊,我的小宋余!”
“啊对,我叫宋余,那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宝贝儿,我是你妈!这孩子莫不是撞坏脑袋?失忆了?脑震荡?”
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探究地看向她,一瞬不瞬地,能挤出水滴来。
宋余傻眼了,她妈妈怎么换了人?
她不确定地回头胡乱瞄了一眼,卧室也大变样,床尾一台老式暖气器呜呜叫嚣着,墙上贴着九十年代四大天王的嫩照,被她一头撞破的灯泡还是那种在五金店几乎找不到的老式低压钨丝灯……
最重要的是,她床头放的自拍照居然换成一个小女孩和一名军人模样的中年男人的合影,仔细瞧着,小女孩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还没有完全长开,皮肤落得小黝黑,但五官整体出落得很精致,小巧玲珑的,和卷发美女有七八分相似,将来不失为一枚楚楚动人的美人。
如此种种,都在告诉她,现在的她有可能就是照片里的小女孩?
宋余的脑海里嗡嗡作响,犹豫了一秒,再在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啊,疼!”她是有知觉的,能感觉到疼痛。
宋余好抓狂,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昨晚只不过是染上流感昏昏沉沉的,回家路上经过一家药店就进去买了一盒感冒药,为了好得快,临睡前就多服了一半的剂量。
就她那正常体格,还不至于吃个感冒药就成了阿飘?
唯一的解释是,穿了?还霸占了人家闺女的身体!
宋余恍惚间,对上那双充满关怀的眼睛,一抹心虚登时涌上心头,她干笑:“呵呵呵。”
这下子,漂亮女人彻底不淡定了,“天哪,我宝贝儿……被、被撞傻了?”
宋余哑巴吃黄连:啊,不是,她该怎么解释才不吓到卷发美人?
“那个,阿、阿姨,不是的?”
漂亮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的,差点就要举手投降说出实话了,话刚到嘴边,却看见眼前的漂亮女人脸色一变,“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然后。
那漂亮女人,哦不,她妈妈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引起楼下的人注意,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惊愕中,就被几个人按住手脚强行塞进一辆大众桑塔纳里,车子一骑红尘,只留下她惨绝人寰的土拨鼠叫——
“救命?救命!s!”
狼狈不堪时,还隐约听见有个公鸭嗓在嘲笑她:“哟,还飚英语,真疯、疯了!”
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