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you—stay—ith—e—because—you—are—all—i—need。”(你得和我在一起,因为我要的只有你)
杨梦婷醒过来的时候,客厅里布谷鸟老式钟表刚刚敲过九下。揉揉惺忪的睡眼,她轻轻抬起头——嘶!脑后一阵剧痛传来,看来昨晚的宿醉留下了后遗症。强忍着脑中越来越严重的剧痛,杨梦婷撑着一只手臂从床上爬起来,一看床头的表,吓得一身的迷糊劲一扫而空,已经这么晚了?!
她怎么会错过这么严重的事!
连忙从床上爬起来,随后迅速地冲进盥洗室洗漱、化妆,换好衣服,抱起桌子上早就等待多时的一个精致的盒子,冲出房门。
纽约市皇后区的街道已经是熙熙攘攘、一派繁荣的景象,人们来来往往,正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赶去,是以谁也没注意到一个穿着一身粉红的女孩子从公寓冲出来,在萧瑟的秋天里涨红了脸,大声喊着:“taxi!—taxi!—”
一辆黄色出租车适时停下,司机探出个脑袋好奇地问:“here?”(去哪?)
杨梦婷风一样冲进出租车,大声喊道:“kjfj!—hurry—please—!—”(去肯尼迪国际机场,快一点,拜托您了!)
四十岁上下的白人司机看了看身后金发碧眼的女孩,一双漂亮的眼睛隐隐蓄满了泪水的样子,嘴里含了几句“ok”、“ok”,随后脚底下一踩油门,向着机场的方向飞奔而去。直到远远看见肯尼迪国际机场辉煌的航站楼,杨梦婷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从嗓子眼掉回了肚子里,幸好赶上了!
今天,是她和他离别的日子。
她和他上同一所大学,住同一片地区,看同一个牙医,甚至最近,她和他在同一家餐厅吃饭。但是悲伤的是,这一切,只有她知道。
他是学校里的王子,专业一直保持a+,发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谦逊有礼的性格,无论是面对什么人都能对方交谈甚欢,他就连打篮球的样子都像贵族一般优雅……他身上的优点,她每数一个,心里的光就暗上一分。
但是那天,当她在舞会上因为找不到舞伴而尴尬不已时,一咬牙一跺脚,直接走到他面前请他跳舞,他却同样温柔有礼地点了点头……
王子的魅力无时无刻不在。
抱紧了怀里的盒子,杨梦婷心里仍然很紧张,如果今天围巾送不出去,那她就只能等他回来再,可是那个时候,也许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吧?那自己该以什么身份送这条围巾呢?不对,像他那么温柔的人,即便是有女朋友了,也一定会接受自己的礼物吧?
一路忐忑着赶到了机场,杨梦婷抱着盒子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被人们团团围住的他。深灰色的夹克衫加上深蓝色的牛仔裤,修长的大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给人造成一种无形的吸引——这么有型的帅哥,不知道是不是名草有主了?
“thank—you—jake—trust—e—it—not—be—long。”(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人群里的他是那么的耀眼,周围围了一大圈的人,乍一看去,竟然是穿着什么服饰的人都有。也对,他那么容易让人亲近的性格,交的朋友怎么可能只局限于一种呢?连她这样平时不怎么话的小透明都是他的朋友不是吗?
杨梦婷抱着盒子低着头走上前,小声的打招呼:“hey—brain——”
人群里热闹非凡,原本她的嗓音肯定会被淹没在的人声中,却没想到他似乎是眼前一亮,和众人交代一声,独自走上前来:“donna?”
他还记得她的名字!
惊喜来的太快,杨梦婷眼里瞬间像是亮起了光:“i—kno—you—are—leaving—and—this—is—”for—you。(知道你要走了,我来送你,这是要送你的。)
话没完,他已经微笑着点了点头:“a—gift—for—e?—thanks—”(给我的礼物?谢谢)完他先转过身又跟众人交代了一些什么,没多久,人们笑着点了点头,挨个和他拥抱后离开了。
诺大的机场,这会只留下他和她。
杨梦婷一时语塞,原本白皙的脸庞一片通红:“蓝层……你要多保重。”她是学的中文专业,已经能够和人进行简单的中文交流。当然她学习中文的初衷,其实是因为知道她心里的王子是中国人。
蓝层轻轻地撕开精细的包装,小心翼翼地连到最外层的发带都没有碰到:“是围巾?纽约的秋天这么冷,我正需要呢,谢谢你,正好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顿了一顿,好听的嗓音再次传来:“杨梦婷。”
他连她的中文名也记得?!
心里的喜悦快要溢出来,杨梦婷又和蓝层多了几句话,包括让他注意身体,多注意保暖之类的,最后蓝层快要登机了,她才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目送着杨梦婷走进黄色的出租车,蓝层随手把包装扔进垃圾桶,看了看手中的围巾,咬咬牙正准备下一部动作,忽然被身后爽朗的笑声打断。
“hi~brain!怎么着?这是要扔呢,还是要扔呢?”
蓝层转过身,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手中动作一顿,但是很快接上:“许文昊?快别开我的玩笑了……”着,舒适保暖的围巾已经围到了身上。
许文昊是他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朋友,同样是中国人,这次他回中国,许文昊自然来送别:“得了,别的话我也不多,不过我这有瓶不错的酒,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来找我,咱们不醉不归啊——”
“你知道的,我不喝酒。”
许文昊并没有再坚持,和蓝层相识两年,自从他和他认识以来,他就没见过蓝层喝过一次酒。
“你这次回去,是参加你本家的婚礼?”许文昊好奇地问:“什么时候回来?”
完他十分幽怨的看了这个好朋友一眼,蓝层一向彬彬有礼,他,他就安心地听着。结果到最后,蓝层对他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反倒是他对这个之交好友的了解少得可怜。“怎么,看你这个表情,这是又不准备了?”他对蓝层唯一的了解,就是知道他是心理专业最棒的学生,常年都把情绪控制得很好,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绝对能压在自己的心里。
蓝层已经拉起拉杆箱:“我哪是不准备?你不是已经猜的一清二楚的了吗?的确是本家的婚礼。”不等许文昊再一句,他已经迈开步子:“我听见广播了我的这趟航班要登机了,咱们改日再聊。”
“喂~我去~劳资是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别让我独守空房太久,我空虚寂寞冷,孤独忧伤恨……”
然而蓝层,头也没回,伸手一挥,优雅而潇洒。
许文昊继续嘱咐:“你你长得一表人才,不会在飞机上遇见什么变态吧?现在美国变态可多,专门跟踪你这样的小白脸……”反应过来自己话痨的毛病又犯了,许文昊赶紧刹住车:“行了我不多了,你多注意着就行了!”
蓝层转身踏上了电梯。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路轻和蓝起的婚讯早就传给了他,现在到了时间,作为蓝家的长子,自然要回去参加婚礼。
蓝层拉着纯黑色的拉杆箱走进飞机,放上行李,安静地坐上自己的座位,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句惊喜的呼声:“黑头发,黄皮肤,你是中国人?”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平头中年人:“您好。”
男人看起来已近中年,但是生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到是很舒服,他皮肤白的不像话,估计是常年在地下室居住的结果——美国寸土寸金,为了省钱住地下室已经是件常事了。
“你拉的是二十寸的中型拉杆箱,拉杆箱很新,想必是很少回家,无意冒犯你,不过看你穿得不错,所以很少回国应该不是因为经济原因——我猜,你是因为受了刺激,所以才不能回,你现在双手无意识地交叉在一起,明你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这也间接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想,对吗?”
男子似乎是无意识地完这段话,随后友好的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行为心理学的博士,职业习惯,多有打扰,还希望你别介意。”
蓝层微微一笑,伸手与男人回握,他并没他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只是不着痕迹地扫了男人一眼,友好道,“很高兴认识您。”顿了顿再点了点头:“您的很对,我的确是很少回国。”
中年男人挑了挑眉,自我介绍,“我叫christ,居住于纽约,现在要去中国探亲。”
“我叫蓝层。”简单一句话介绍自己,柔和的语调,恰到好处的神态,也不显得无礼。
中年男人对着他和蔼地笑着,回敬几句话后便转身靠在座椅上。
空乘人员送来了水,christ伸手去接,顺便问了一下距离降落还有多长时间。听到回答的时候,他敏锐地注意到身旁的蓝层似乎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他没再多嘴,只是了声谢谢,然后接过自己的果汁喝了起来。
一路无语,光线逐渐变暗,时间已经进入夜里,空乘人员给大家一人发了一个毯子,然后把灯光调到了最柔和的那一档。
过了一会,均匀的呼吸声在机舱内此起彼伏。
身边的christ已经睡着,蓝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玻璃窗外深蓝色的夜空,漆黑的眼睛比白天还要明亮。
直到夜空已经没有一丝光,他才慢慢闭上了眼睛。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灯光的勾勒下,显现出一种更加成熟的味道。
深夜,北京时间十二点整,跨过太平洋的飞机一刻不停地前进,在空中划出一道静默的轨迹。
“daring—stay—ith—e。”(亲爱的,请与我同在。)
抵达中国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航班信息,当他形单影只从机场出来时,萧瑟的秋风吹拂过地面,卷起黄色的沙尘。
他就像一个苦行僧,背着残破的行李,走在纷扰的红尘。他默默走过曾经走过的路,看着早已变样的风景。
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里,人非物也易非。飞逝的流年,早已暗淡了绮罗的流光,剥落了梁上的红瓦,摧断了琴瑟的弦。
春草迟暮,秋风惊起。他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手指倏然一僵,紧咬牙关,终是没能忍住,蹲下身,打开行李箱,一眼看见孤零零躺在行李箱中的一条围巾。
这是他所有的行李。
因为,似乎除此之外已经没有重要到他不能失去,必须带走的东西了。
略微泛白的手指,微微颤抖。几番犹豫终是没能将此围在脖子上。他蹲在漆黑的夜里,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悄无声息,唯独一双亮晶晶的眸,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孤独。
纤长的手指慢慢收拢,将围巾狠狠捏于手中,他还能感受到往昔的温度,还能听见回忆深处荡漾着银铃般的笑声。
明明只有两年,却感觉他已失去了整个青春。
仰起头,下巴与脖间拉出一条优雅迷人的弧度。北京的夜,比想象中更加寂寥。
他动了动唇,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间挤出……
“小紫。”
------题外话------
蓝层,回来了。那还会走吗。又会发生什么大事呢…。
不过,真的要粗大事了。
今天腰已站断,我不给泥萌想段子了。好好睡觉,希望明天能威武雄壮。么么哒~
(战场文学)